偏她難撩 第43節
“我搭地鐵就可以了?!?/br> 這條校道,他們曾經走過很多次,在這樣的環境下,蔣南硯突然覺得有些話,應該攤開來說。 他滯了腳步:“檸檸,出國那天,我在機場等了你很久,你為什么沒來?” 那時等來的不是她,而是一條突兀的分手短信。她在短信里說兩個人對未來的打算不一樣,還是趁早分手。 和她的性格一樣干脆利落,不拖泥帶水。 他在飛機上看了又看,覺得恍如隔世,直到現在都無法釋懷。 “蔣南硯,事情已經過去那么久,我忘了?!?/br> 對于以前的事,簡檸不愿多談,她覺得過去了就是過去,再怎么也回不到原來的樣子。 簡檸甩開他往前走,蔣南硯的面色有些難看。他還想說什么,一輛賓利忽而朝兩人邊上開過來。 車窗降下,露出一張精致雋逸的臉,車內的人慢條斯理開口,像是在路上遇見了熟人,不經意間停下。 “上車么?” 蔣南硯認出這人是主桌上的嘉賓,仿佛是叫言聿卿的,他在國外讀書,和圈子里的人少往來,但還是知道言家人的。他的爺爺是地位舉重若輕的人,提到言家,任誰都得給幾分面子。 可是這樣一個人,和簡檸扯上關系,就讓他大為不解了。更別說簡檸居然還答應了,繼而打開車門鉆進去。 蔣南硯沒有走,他看見車子緩緩開過橋,在另一端停下來,速度極為緩慢。 而車里頭,言聿卿的目光瞥向后視鏡,不以為意:“他還在后面等著?!?/br> 是簡檸讓言聿卿停的車,她的本意不是要坐他的車,只是想擺脫蔣南硯,只是沒想到,他根本不肯離開。 人和車之間,在橋的兩頭對峙。 簡檸打開車窗,轉過看向平靜的湖心。 有一些話,不是她不愿意向蔣南硯透露,而是說出來,太傷人心。 他對她是很好,連帶著把她介紹給家里人,他的母親拉著她的手,說著暖心窩的話,說要把她當自己親生女兒一樣對待。 可回過頭來,她又在背地里嘲笑她不自量力,妄想麻雀變鳳凰,她不在蔣南硯面前揭穿,是怕家長越是反對,蔣南硯就越不聽勸,只得勉強答應。 末了,蔣母又說,往后她要是跟了南硯出國,免不了要麻煩到我們的,這樣的人讓她留在蔣家,真是抬舉。 如果不是親耳聽見,簡檸簡直不敢相信,這些話會從蔣母口中說出口。她在蔣南硯的面前,給她燉湯、送燕窩,萬般呵護,可是這一切都是偽裝出來的。 這種雙面的撕裂感,讓她感到惡心。 而后她又想到,其實蔣母那么聰穎的人,怎么可能會說漏嘴,只不過是借著一面墻,讓她聽到這些話,自己打退堂鼓而已。 但凡有自尊的人,聽到這些話,恐怕都不會再想踏入他們蔣家了。 簡檸也是這么想的。無論蔣南硯對她有多好,她的心里始終會梗著一根刺,拔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年輕時,眼里最容不得沙子,更何況她性格本來就倔強又剛強,哪里能容忍得了。 她最終才會選擇逃離,可是這些話,她不想對蔣南硯說出口,畢竟他對她,算是真心誠意。 看到她臉色巨變,言聿卿心里也不好受,今晚上在飯桌,凈是聽到他們當年的校園戀愛,他忍著不發作,沒想到開車過來,又見到他們在湖邊。 如果不是最后看到她甩開他,言聿卿大概會開車直接離開。 眼下他心情好了點,哄著她:“想不想擺脫他的糾纏?” 換了是以前,言聿卿絕對不會這樣自降身價,可最近和她分開后,分外的想念她,剛剛在飯桌上見她愁眉不展,又想狠狠把她按著親吻。 這種邪念一旦發作起來,就摁不下去。 他順勢把她摟過來,撩起她的長頭,在她唇上輕輕一啄。 簡檸下意識想推開他,雙手卻被禁錮住,她的眼里起了蒙蒙的霧氣。他靠在她耳后,啞聲:“別動,他在看?!?/br> 簡檸渾身一震,腦海里浮想聯翩,到最后什么都沒想起來,縈繞在鼻尖的,只有言聿卿身上那淡淡的沉香味。 她全身僵硬,又動彈不得,仿佛連汗毛都要豎起來,他知道她抗拒,沒有再親,只是姿勢親昵,一時半會的不想放開她。 過了會兒,言聿卿才淡淡說:“他走了?!?/br> 聽到他這么說,簡檸身上忽而放松下來,內心五味雜陳,眼睛也紅了。 她不是難過蔣南硯看到她和言聿卿在一起,而是突然發現了一個她避無可避的真相。 當初她能夠頭也不回地拒絕蔣南硯,而此時此刻,她卻難以拒絕言聿卿的一個邀請,哪怕只是上車。 也許這就是不夠愛,和太愛了的區別。 而在他親向她的時候,她甚至有一種舉械投降的沖動,想時間就此停止,想回吻他。 簡檸為自己的這種想法,感到難過。 而言聿卿在發現自己親了簡檸,她難過得幾欲想哭之后,誤會她還喜歡蔣南硯。 他輕輕扳過她的臉,強壓著內心的惱怒,緊緊地盯著她的眼。 “難過了?” “不是?!?/br> “你就那么喜歡他?” “沒有?!?/br> 沒想到他越問,她眼里的淚泅得更多了。 “檸檸……” “archer,你放過我吧?!?/br> 簡檸頭一回的示弱,居然是為了這么一個人。言聿卿的惱怒達到極點,除了校園戀愛之外,他很想知道蔣南硯當年到底對簡檸做了什么,才會讓她傷心成這樣。 與此同時,內心里的醋意不知何時達到了峰值。言聿卿的眼里,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薄戾。 第43章 傲嬌 小姑娘心…… 肖凜動作很快, 馬上就把蔣南硯的底子給摸了個干凈。蔣家對他們來說也不陌生,蔣南硯是前兩個月才回的國,大學和簡檸是校友, 不同學院。 “兩人大學時候交往了一陣, 后來蔣南硯出國,不知道怎么的就分手了?!?/br> 肖凜能打聽到的就這么多,又說:“問了很多人, 都說不知道分手原因,但是確實是簡檸提的?!?/br> “蔣家人怎么看她?” “能看到上就怪咧,蔣家那是什么家庭情況, 簡檸的能比嗎?” 肖凜脫口而出, 說完后才覺得不太妥當, “言哥, 哎,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br> “言哥,要不咱就算了吧?” 肖凜知道言聿卿為了簡檸的事窩火, 恰巧又來了一個蔣南硯, 和簡檸貌似還有那么一點關系,但再怎么郁悶, 不就是那點男男女女的事嘛! 看見言哥第一次栽女人手里, 肖凜還挺難以置信的,他本以為這感情是簡檸上趕著, 誰知道呢。 “行了, 不用你多話?!?/br> 肖凜以為言哥是想明白了,正想著怎么給他介紹幾個盤靚條順的美女,沒想到第二天,就聽說言聿卿把人給打了。 地方是在他的場子, 想不知道都不行,去到的時候,兩人都被人分開,各自分開坐著,言聿卿臉上憤憤難平,手臂蹭到蔣南硯的手表,劃出來一道長長的口子。 蔣南硯也掛了彩,額頭上腫出來一大塊,正在用冰敷著。 肖凜急匆匆趕過去,在言聿卿旁邊低語:“言哥,這是怎么了啊,怎么把人給打了呢?” 言聿卿不以為意:“……就是看他不順眼?!?/br> 蔣南硯一開始覺得莫名其妙,走道那么大,怎么言聿卿偏偏說他擋了道呢,想來想去,他才想起這事興許和簡檸有點關系。 過了會,肖凜悻悻然過來:“不好意思啊,我朋友他喝多了,可能看錯了人?!?/br> 蔣南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如果言聿卿好說話,那就算了,可是眼下好像并沒那么容易解決。 幾個人一起去了醫院,肖凜想賠錢了事。蔣南硯要言聿卿道歉,言聿卿不肯,這事情就這么僵持在這里,誰也不讓誰。 肖凜左邊賠笑臉,右邊忙著溝通,累得跟狗一樣。他吭哧吭哧地喘氣:“不是,言哥,他就是不要錢,就要道歉?!?/br> “道歉絕不可能?!?/br> “就這么一點小事,犯得著么?” “犯得著?!毖皂睬湟幌氲胶啓帪槭Y南硯掉的淚,就忍不住手癢,打他一頓還是少的了。 “對方現在不肯息事寧人?!?/br> “行啊,叫律師過來?!?/br> 那頭蔣南硯也發了信息給簡檸。彼時她還在公司加班,看到信息馬上就趕了過來。 同時往這兒趕的還有簡澤宇,團隊里分派了任務,他恰好在附近,誰能想到,簡檸也在這兒。 蔣南硯也只是告訴簡檸他在這里被人打了,簡檸得到的信息非常有限,到的時候看到他臉上掛了彩,額角高高腫了起來。 他朝著言聿卿的方向看過去:“檸檸,那人是你的什么人?” “我老板。就是他把你給打了?”簡檸半蹲下來。 “嗯?!?/br> “他為什么打你?” “不知道?!?/br> 眼看簡檸走進來,一心都是蔣南硯,言聿卿氣得把臉歪過一邊,剛好錯過了簡檸偷偷看過來的視線。 她看見言聿卿仿佛也受傷了,手臂上長長的一道口子,有護士做了緊急處理,她不敢走過去,只能偷偷地看。 過了會兒,簡澤宇也到了,了解到事情經過后,有些意外地問:“就因為看不順眼把他打了?” 言聿卿挑眉,不置可否。 蔣南硯也沒想到對方來的律師是簡檸的二哥,再怎么想計較,也頓時偃旗息鼓了。 幾個人各懷心思,該看病的看病,縫針的縫針,一個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