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她難撩 第7節
做完了這一切后,她才留心起手機的未接來電,一共有三個,其中兩個是工作電話,還有一個,是言聿卿打來的。 簡檸心里咯噔一想,想起了今天本來是答應了和言聿卿一起吃飯的,可她光顧著工作,完全把這件事給忘了。 想來能被言聿卿約飯的不少,但放他鴿子的,她是絕無僅有的一個,這還是之后肖凜告訴她的。但彼時她還懵然未覺。 簡檸回復完工作電話,這才打給了言聿卿。電話響了很久,就在她快掛斷的時候,那頭有人接了,說話的卻是女聲。 nancy見電話響了很久,又是jane打來的,怕她有急事,就接了起來,喂了兩聲,不見有人說話。 過了會兒,簡檸才出聲:“你好,我找archer?!?/br> nancy看了一眼在更衣室里的言聿卿,緩聲說:“archer在洗漱,你等會兒再打來吧?!?/br> 今天archer本來是有個朋友聚會,沒想到臨了又來了個重要酒會,參加時有個合作公司的銷售總監,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把紅酒潑到了archer身上。 那名銷售總監粘人得很,一會說醉酒了,一會又說要給archer找替換衣服,言聿卿知道她的想法,很快叫來了nancy。 nancy是助理界的老人了,面對這種鴛鴛燕燕,三五下打發走,又把換洗的衣服給了archer。 好巧不巧地,archer剛進去洗漱沒多久,jane的電話就打來了。作為總助,給archer接個把電話也不算是逾矩,之前的女朋友電話,nancy也接過不少,只不過jane的是第一次罷了。 可當她把電話掛斷后,才后知后覺地想到,聽剛剛jane的語氣,八成是誤會了。 當言聿卿洗漱完出來后,nancy就把這事給說了:“剛剛jane打過電話給你,我說你在洗漱,你看用不用給她回一個電話?” 言聿卿眉眼一沉,很快說:“不用了?!?/br> nancy撫額:“不過我讓她等會兒再打過來,晚點她大概會打來?!?/br> 也不過是隨口一說,言聿卿反而記下了。只不過過了好長時間,都沒有音訊。等到他快歇下了,簡檸的信息才姍姍來遲。 jane:【不好意思,今天工作太忙了,下回一定請您吃飯?!?/br> 言聿卿算是看出來了,簡檸的這個“您”字用得就十分見外。 他很久才回復她。 archer:【我另有安排了?!?/br> 這句另有安排也回得十分靈性,以至于接到這條信息的簡檸又不得不腦補了其他什么。她硬著頭皮回復:好的,您早點休息,晚安。 言聿卿沒有再回了,本來他就不是一個熱衷用手機聊天的人,更何況近期事情多,明天一早又要飛港城了。 第8章 大膽 誰在會議…… 簡檸并不知道言聿卿要出差的事,她這邊也是忙得火急火燎,本來進度已經十分緩慢,她找不到新的配色,急得團團轉,而部門的晨會上,說著說著,mia就為了這事,突然間哭了起來。 上回簡檸哭,還是在更衣室里頭自己偷偷哭的,這下mia哭,可是哭得全公司都知道了。 她一邊揩著鼻子,一邊楚楚無助地說:“jane,我也不是怪你,你也知道我是美工,完成二道工序的,你一天沒完成繪圖,我一天沒法交差,我也不是怪你,我就是心里頭急……” deadline就在五天后,要是誰沒完成好,估計年底考核就是評c。mia的言下之意就是,你要自己作死,也別拉著我墊底。 簡檸本來就幾天沒睡好,因著mia這件事,更加著急上火,嘴邊都長了泡泡,她不知道如何解釋,只能一個勁地說:“mia,都是我的錯,如果完不成了,都是我的責任?!?/br> 這話就這么撂下了,杜若玫聽到的時候直拍大腿:“檸檸,不對啊,她這是在給你下套呢,這個綠茶婊!” 簡檸一直在公司里沒日沒夜加班,杜若玫找她吃飯好幾次了,都給推了,這會子是真在公司里待不住了,才跑出來透透氣。 杜若玫看著她懨懨的樣子,心疼道:“你現在怎么辦?” “沒轍,我一點兒靈感都沒有?!焙啓帗u了搖頭,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有的時候靈感就是這么奇怪,你努力想找,偏偏找不出來,有時又瘋狂地涌動。 創作者,大概就是這么痛苦的吧。 杜若玫前陣子還因為找工作的事愁眉不展,近段時間收到了事業單位的面試通知,人逢喜事精神爽,就想拉著簡檸出來放松放松。 偏偏簡檸又被工作折磨得十分痛苦,杜若玫見開解不了她,索性把她拉到電影院,選了一部舊的復刻動畫片《愛麗絲夢游仙境》。 簡檸這陣子本來睡眠就不好,都是靠咖啡硬撐著,動畫片的片頭冗長,她看了五分鐘就開始“釣魚”了。 杜若玫在旁邊咔啦咔啦吃薯片,再轉頭看過去,簡檸閉著眼,睡夢中都是皺眉的。 過了會兒,簡檸被動畫片里嘈雜的配音吵醒,睡眼朦朧間,一片又一片大膽的配色躍入眼簾。 咖啡色、米白色、天藍色……動畫片里的分鏡拉長了,又漸次地推近。剛剛她是怔忪的,自然只看見了色塊,沒有看到動畫人物,直到眼前漸漸清晰起來。 簡檸琢磨了許久,突然間一拍大腿。她想到了! 自己之前色調不好的原因,是因為不夠大膽。而動畫片里的配色,因為是要給兒童看的,所以色調鮮艷明媚,又很大膽。 她缺的,可不就是這點兒大膽么。 電影只看到一半,簡檸就匆匆告別了杜若玫,回lab加班去了。 這一次,她把自己之前的設計,全部都推倒重來,在暗色基礎上,大膽地調用了亮色,兩者相搭配,融合出一種新的觀感。 第二天八點半,lilith第一個踏進部門,見到簡檸桌子上放著兩杯空咖啡杯時,吃驚道:“jane,你一早就來了?” 簡檸搖頭:“不,應該說是在這里做了一個通宵?!?/br> 她不是想貪圖表現,而是一旦有了源源不絕的靈感,就貪婪地想要更多,不知不覺天亮了。 簡檸改了又改,終于在meyer上班后,把這次的作品發了過去。 meyer一直以為簡檸要好久才能找到方法,畢竟這個方法對她來說,光是摸索就用了近一年的時間。而簡檸居然在短短一周內就辦到了。 這一次,meyer眼里掩飾不住的驚喜:“jane,說說看,你是怎么調出這種配色的?” 簡檸小心翼翼地說:“我原來一直以為破案類的涂色,就是營造出一種暗底基調的色彩,以至于一直都困在里面出不來。直到我發現運用電影分鏡,可以快速涂色,找出提煉顏色概括練習的方法?!?/br> meyer終于點頭同意使用簡檸的方案,接下來的策劃推進得十分順利。而簡檸也是在這樣的強壓之下,才漸漸地懂得了游戲用色的內涵,原來她并不是配色配得不好,而是不懂用色,游戲的美術氛圍和審美標準,并不能一蹴而就。 這件小小的風波,遠在港城的言聿卿并不知道。相反地,他深陷在董事會無休止的會議里。 起因就是為著收購lab的事,議程過了大半,卡在內部管理用人這問題上。提反對票的,是他的舅舅和表弟kevin。 “archer,你要收購lab我們沒有不同意,只不過你這次把經營權和用人權全部下放,是不是太過于大膽了?” 言聿卿早就有所準備:“這次lab沿用原班人馬,并且也承諾如果達不到一定量的盈利點,會由我們替換高管人員,另外選聘,我認為這并無不妥?!?/br> 舅舅鐘興再次發難:“之前你說收購國際物流公司,我沒不同意,這次你又要收購一家我們沒有涉及到的公司,是不是太過心急?” “近十年來,我們的經營策略一直都在房地產上,可是你也從財報上看出,房地產發展疲-軟的態勢,如果還是一味地把重心放在房地產,怕是未來會有不可預見的系統性風險,正因為這種原因,我認為ostrich要尋找新的著力點?!?/br> 言聿卿幾句話,三兩撥千金,說得鐘興毫無招架之力。其實就連他也不得不承認,言聿卿有過人的領導能力和管理能力,像是之前購買的國際物流企業,一年就為ostrich賺了數以億計的利潤,可是這更加不得了。 言聿卿兩年就能讓一家瀕臨破產的企業起死回生,所以公司內部有很多人看好他。鐘興怕這次收購lab后,公司里再無自己可以置喙的地方了。 到最后,他也不得不在收購lab上投了棄權票,只是仍舊多嘴說:“archer,你可別忘了,你現在坐在這個位置上,只不過是老爺子給你的授權罷了?!?/br> archer淡淡一曬:“舅舅,原來你還知道我有老爺子的授權???” 一句話,又噎得鐘興說不出話來,只能在背后一個勁兒地罵粗話。說到底,還不是因為言聿卿姓言,是他jiejie的兒子,要是不是外姓人,鐘興也懶得二話。 即便是老爺子身體不好,把管理權給了言聿卿,鐘興也不能夠讓這鐘家的家族企業落到旁人之手。 ostrich的董事會決議很快傳到lab,而lab的有心人,一早就把近段時間的公司情況匯報給言聿卿。 至此,他才知道了《三國暴擊》的新營銷項目進度緩慢,以及管培生在會議上急哭的事。 言聿卿皺眉:“誰在會議上哭?” 在聽到是一個面生的管培生時,他才稍稍舒眉:“《三國暴擊》是lab的重點游戲,國慶期又恰好是收購案的關鍵時刻,還是看緊了,不要出任何岔子?!?/br> 事情解決了大半,而時間尚早,言聿卿回到下榻酒店后,又到周邊的維多利亞港逛了逛。 回到酒店時,一名倩影在門口叫住他。 傅雪按捺著激動的心情,朝他走過來:“archer,聽聞你到了港城,有空敘舊嗎?” ……… 簡檸有點后知后覺,ostrich正式決定收購lab的公告兩天后,她才知道這事。 公司里傳得沸沸揚揚,大伙兒熱情高漲,這意味著他們的身份又再度水漲船高了,這會兒要是能持有lab的干股,指不定就能身家翻倍,財務自由了。 簡檸這才把這事和言聿卿聯系起來,仿佛一切又都有丁有卯,有前有后了。而直至此時,她也才算明白了ostrich的發家史和現今當家人的情況。 lilith是公司老人,打聽了一圈下來,又全部倒給了簡檸聽。 “ostrich是家族企業,由鐘老先生鐘徇一手創辦。鐘徇娶了船業大亨的女兒,他們兩人的大女兒又和言家聯姻,把企業做得又強又大??上н@鐘家的富二代扶不起來,企業現在還把控在鐘徇手里,估計還得傳給第三代,言聿卿是熱門人選,能力強,手腕足。傳得最神乎的是,他收購了一家國際船務公司,兩年內就讓一家瀕臨破產的企業起死回生,給公司賺了許多錢,這事至今像個神話一般?!?/br> 收購資料里有ostrich的持股人情況,在列表里就有言聿卿的名字,他是執行董事,在ostrich已經替鐘老先生代持了超過40%的股份,身家后面不知道多少個零。 這些盤根錯節的關系,看得簡檸一驚一乍,她只知道言聿卿家大業大,但沒想到仔細看下來,還有這么多彎彎繞繞。 鐘徇是言聿卿的外公,而他應該算是里面最屬意的接班人。怪不得這人不把錢放在眼里,他都不缺,那些零頭花個十輩子也不完。 而這個讓同事們堪稱“完成收購神話”的男人,正給她打電話,老神在在地問她:“吃飯了嗎?” 簡檸覺得自己握著手機的手都在發抖,聲音有點不真實:“老、老板?” 第9章 醉酒 簡檸貪婪…… 言聿卿的語氣很正常,絲毫沒有之前被簡檸放飛機后的慍惱:“還在公司?我過去接你?!?/br> 兩個人剛認識的時候,簡檸還有點端著,和言聿卿說話的時候也老板前老板后,到后來漸漸熟識,說話比較放得開,都是直呼archer??墒窃谖宸昼娗八胖懒怂纳矸?,這又不太一樣了。 在簡檸心里,始終繃著一根弦,再怎么說,言聿卿是資本家,是她幕后的大老板,還得有分寸,距離感拉得滿滿當當,說話里語氣十足十的客氣。 本來約了時間吃飯,到點了還不見人影,簡檸又在公司多待了會兒。四十分鐘后言聿卿才到,開的已經不是那臺賓利慕尚,像是大眾輝騰。至于她怎么認得這個車標,源于學車時遇到過這車,當時她一個油門轟過去,旁邊的教練魂飛天外,驚聲叫道:“拐彎,快拐彎,就算是撞旁邊的奔馳寶馬,也千萬別撞這個車?!?/br> 當時簡檸還不懂這車的價值,教練又說:“別看它長得像帕薩特,一輛頂前面好幾輛奔馳?!?/br> 這車標后來在簡檸眼里就成了低調奢華的象征,言聿卿開過來時,她差點沒認出來他的車:“原來那臺呢?” “去保養了?!焙啓幭胍彩?,像言聿卿這種人,哪兒可能就一臺車,是她見外了。 言聿卿又說:“這臺平時放機場停車坪積灰,很久沒開,下午才讓人送鑰匙過來,誰知道飛機晚點了?!?/br> 簡檸聞言,有點吃驚:“你剛下飛機?” 言聿卿撫著眉心:“我前陣出差,你忘了?”簡檸回想起來,最后一次通電話,似乎言聿卿還在那頭說了句什么,她當時顧著畫畫,還真的就給忘了。 恰好是下班高峰期,車子在路上堵得水泄不通,開得慢如蝸牛。簡檸閑暇沒事,問了言聿卿下飛機的時間,驚訝他怎么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趕過來。 他看了她一眼:“還不是你說要請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