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犬與美人 第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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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至歡捂著自己的小腹,額上的冷汗越來越明顯,沁蘭扶住沈至歡的胳膊,焦急道:“小姐,你可是哪里不太舒服?” “要不奴婢還是先帶你去找找大夫吧?!?/br> 沈至歡搖頭,用面紗將自己的臉圍了起來,道:“不行?!?/br> “我那個釵子陸夜認識,這個城鎮又離驛站不遠,他肯定可以找到這里的,我們的快點離開?!?/br> 沁蘭看沈至歡的臉色越來越差,抬頭看了一眼四周,道:“可是小姐,你的身體還撐得住嗎?” 沈至歡低聲嗯了一聲,可才一步子便猝不及防的膝蓋一軟,差點倒了下去。 “小姐!” 沁蘭連忙扶住了沈至歡,道:“奴婢這就帶您去找大夫!” 沈至歡嘴唇很干,說不出話來,小腹的痛楚越來越明顯,此時的沈至歡仍舊覺得是因為她要來葵水了,因為昨天晚上走的路太多,興許是傷了身體,所以這次的葵水才肚子痛。 “可是一會陸夜他們找了過來……” 沁蘭沒有帶沈至歡去方才他們兌換銀兩的那條街道,而是轉了個彎去了另外一條街,她一遍扶著沈至歡慢慢的走著一邊道:“沒事的小姐,昨天我們跑了一夜,他們都沒有追上來,可能他們根本就沒有找對地方。說不定他們直接走了那條偏僻的小路也不一定?!?/br> “況且昨天晚上來的人奴婢看也并非是一般人,身手并不差,他們早有預謀,本來能跑出來就不容易,他們又這樣堂而皇之的回去,說不定根本就沒有跑掉,現在已經死在那……” 沈至歡拇指抵住小腹,疼痛越發強烈。 讓她一直試圖去忽視的,昨天晚上的細節突然在這時候不受控制的涌了上來。 當初陸夜帶她離開的時候,她曾經回頭看了一眼身后。 不只是刺目的火光還有奔逃的人群,她看見還有源源不斷的人涌了進去,他們手里拿的彎刀一點也不比當時她掉崖那天追她的那個人手里拿的刀鈍多少,她甚至仍然能記得那樣鋒利的刀刃反射除月光和火光的場景,是一群窮兇極惡的人,如果他們抓到陸夜的話會有什么后果呢? 他們會殺了陸夜嗎? 沈至歡又止不住的開始想,如果陸夜闖進去了,大火在那個時候燒成了什么樣,她其實并不記得哪個簪子放在哪了,當時跟陸夜說的那些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 如果陸夜找不到的話他一定會意識到不對然后快點趕回來的吧。 沈至歡突然覺得有些后悔,早知道她換一個東西說了,至少說一個陸夜可以找到的東西,讓他可以滿懷期待的回來。 沁蘭還是顧慮著沈至歡心中所想,沒有找哪家當鋪旁邊的醫館而是特地繞了個遠路,找了一家位置并不那么顯眼的醫館。 沈至歡一進去就有一個小藥童過來幫著沁蘭扶住了沈至歡,他一邊扶著沈至歡坐下一邊揚聲喊著:“師父!來病人了!” “小姐您快坐?!?/br> 沈至歡渾身虛軟,坐在了竹椅上,小藥童倒了一杯溫熱的茶遞給了沈至歡,道:“姑娘,您先潤潤嗓子?!?/br> 沈至歡接過茶杯,而碰巧這時一個兩鬢發白的老者走了進來,他擦了擦手道:“怎么了這是?!?/br> 他說著便走了過來,坐在了沈至歡對面道:“姑娘,就先讓老夫為您診個脈吧?!?/br> 沈至歡大抵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本來因為當初落水的事情身體就不大好,氣血很虛,現在精神高度緊繃了一晚上,又勞累,頭暈也是應該的,至于小腹,大抵就是葵水要來了。 大夫診脈并沒有用多長時間,沒過一會就收回了手。 沁蘭著急問:“大夫,我家小姐這是怎么了?” 大夫皺著眉,道:“這是你家小姐?” 沁蘭道:“是,是我家小姐,你快說我家小姐怎么了?” 沈至歡也看向他。 只見他站起身來,慢悠悠的轉到了案桌邊坐下,一遍提筆寫方子一邊道:“既然有了身孕就不要再過度勞累了,姑娘此前恐怕可是害過一場大病,傷了根本?,F在氣血虛虧,脾胃虛弱,又這般勞累難免胎像不穩……” 等到他把一張的方子寫完讓人去抓藥,房里仍舊沒有人說話,方才小藥童放在沈至歡手邊的茶水已經涼了。 沁蘭手腳冰涼,問道:“你說……什么身孕?” 大夫眉頭一皺,聲音清楚的傳過來:“你說什么身孕?你們不會還不知曉吧?看脈象已經兩個多月了?!?/br> 沁蘭聲音有些顫抖,鼻頭酸澀,眼睛不自覺地紅了起來,她抿了抿唇,艱難的開口道:“大夫,您要不再看看吧,您會不會是診錯了?” 大夫哈哈笑出了聲來,道:“你可知每日來我這里看診的人有多少,多數都是有孕的女子,不會看岔的?!?/br> “可……” 沁蘭還是沒能把話說完,因為他實在是不知道,她家小姐真的沒有可能懷孕嗎? 從他說出身孕這兩個字起沈至歡就沒有動過,她的腦子亂糟糟的,就像是一瞬間陷入了一場巨大的玩笑一樣,她甚至都聽不清楚沁蘭和大夫的對話,一直以來陣陣尖銳的疼痛這回似乎是消停了一些,但是還是會有不適感傳過來。 這里有一個小孩嗎。 沁蘭喉間酸澀,道:“小姐……” 沈至歡緩過神來,她不自覺的把手放在了自己小腹上,這里平坦一片,很難想象這里居然孕育著一個生命。 可是他卻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欣喜,更多的是一種迷茫。 明明一刻鐘以前,她還清晰無比的在想自己該怎么回到上京城,怎么見到自己的父兄,怎么擺脫陸夜,但是現在她卻覺得荒唐急了。 所有的一切都被打亂了,命運在猝不及防間給她當頭一棒,叫她暈頭轉向。 她覺得自己在這短短的一段時間里想了好多好多,可是當她最后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小腹,告訴自己這里有一個小東西的時候,與那種揮之不去的迷茫一同而來的,還有一點新奇。 沈至歡沒有出聲,沁蘭道:“小姐,沒事的?!?/br> 不管怎么,沈至歡在上京城都還只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她就算曾與皇帝有些許的傳言,那也只是皇帝單方面的權勢欺壓罷了,同未婚先孕比根本算不了什么,沈至歡這樣回去了,那些人會怎么想,她日后又應該如何。 沁蘭咽了口口水,連自己在說什么都不知道,慌亂的開口道:“這里……這里離上京城不遠的,我們只要走半個月……沒有半個月,興許快一些的話十天就到了,我們回府,對,回府,到時候大人和少爺一定會好好地保護您,補償您的……” “沒關系的小姐,不管怎樣,您都是他們高攀不起的人,企圖用孩子……” “別說了?!鄙蛑翚g打斷她。 沈至歡輕輕呼出一口氣來,聲音淡的幾不可聞,像是疲憊急了:“先去拿藥吧?!?/br> 沈至歡最后還是因為這個孩子,沒能像她原定的那樣迅速的離開這里。 第78章 歸 沈至歡仔細想了想,關于她懷孕這件事情也并非是全無預兆。 算著時間,孩子應當是在她還不知道陸夜要殺了沁蘭的時候懷上的。那段時間她剛恢復了記憶,同陸夜燕好的次數并不算多,但也并不是沒有。 手邊放著剛剛燉好的湯,沈至歡看了一眼并沒有什么食欲,看著上面有極淡的一層油反倒覺得渾身都難受起來。 沁蘭從外面走進來,看見沈至歡坐在窗前吹風,連忙上來把窗戶關上。 “……” 看著那碗湯沈至歡動也沒動,沁蘭小心問道:“小姐,不合您的胃口嗎?” “小姐你想吃什么,奴婢這就去買。這家客棧就是條件不好,小姐您先忍一忍?!?/br> 沈至歡心中郁結,一點東西也吃不下,她止不住的想以前陸夜經常給她做的飯菜,可卻又越想越覺得心里憋悶,在心里把陸夜罵了個狗血淋頭以后,沈至歡想起自己肚子里的小東西,還是妥協道:“我給忘了,重新端一碗過來吧?!?/br> 新的一碗熱騰騰的雞湯端過來以后,沈至歡就著沁蘭的手接過來。 雞湯里應當放了藥材,有種淡淡的藥香,與濃郁的rou香混雜在一起。 沈至歡聞了聞,心里那種淡淡的抵觸就明顯起來,胃里的翻滾越發的明顯。 她屏住呼吸,端起碗一口喝了下去。 以前在陸夜身邊時,她的孕期反應并不明顯,如今才離開陸夜,反倒明顯了起來。 強行壓制住不適感,一碗濃香的雞湯對她來說卻像是在喝藥一樣,她端起手邊的茶水喝一口,才道:“大夫開了幾幅藥?” 沁蘭道:“開了七副,小姐您已經喝了兩幅了?!?/br> 沈至歡心里更煩了。 這就意味著她至少還要在這個地方帶上五天。 沁蘭大抵知道沈至歡在想些什么,她試探著開口道:“小姐,沒事的。這家客棧其實算是有些偏僻的,這兒客棧那么多,他們是不可能這么快找過來的?!?/br> 沈至歡心里煩躁,但她說不出來自己為什么煩躁,各種復雜的情緒的交織著,讓人越發難受。 如果陸夜知道她懷孕了,恐怕更不會放她走了。 明明她已經打定主意,從此之后都再不要跟陸夜有半點關聯,可是肚子里的孩子卻狠狠打了她的臉,有這個孩子在,她以后的生活就不可能再徹底的脫離陸夜。 不管她之后還見不見他,只要孩子在她身邊,就會一刻不停的提醒她,她跟陸夜并不是兩個毫無交集的人。 * 出乎意料的是,這五天里沈至歡日日擔心,可陸夜的人并沒有找到這里來。 陸夜沒有找過來,沈至歡卻并不如自己預想中那樣開心。 這里離上京城很近,沈至歡與沁蘭買了一輛馬車,又雇了個瘸了腳的車夫,才重新啟程。 夜以繼日的趕路對沈至歡來說是一種負擔,她的孕吐反應在這段時間也越發的明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沁蘭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只能在一旁看著干著急。 按照沁蘭的說法,她原本是提議走一段歇一段的,這樣也好讓沈至歡緩緩,可是沈至歡總覺得自己心里憋著股氣,她就偏要快點趕到京城。 故而在沈至歡的堅持下,還沒到十天,兩人就到了上京城。 春天好像很短,這幾日的氣候越發讓人覺得悶熱起來,蔥綠的樹葉在輕風的吹拂下輕輕搖晃,一切好像還是從前的模樣。 而不曾想,她已經快一年沒有再回來過了。 沁蘭告訴沈至歡,如今的安慶候府里只余她幾個叔嫂,不過也在商量著出去了,現在安慶候府里還有沒有人還不確定,如今的局勢不同以往,周譽上位之后就越發的敏感。 當初李艷芬被人接走,現在情況也不明朗,不過這都不重要。沈至歡回回來的事不能瞞著,只有這樣,朝中與她父親同一派別的人,自己藏在暗處的人才會知道她沒有死。 到時候整個上京城都在看著她,就算是陸夜過來了,也不可能把她再輕易帶走。 只是沈至歡十多天都沒有見過陸夜的人,一時間還真不確定,陸夜是否還活著。 沈至歡掀開帷裳往外看,上京城的繁華還一如往常,熟悉的紅墻綠瓦,再看來竟恍若隔世。 馬車走的緩慢,走到安慶候府所在的那條街道上時,沈至歡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這條街上并沒有什么行人。 偶爾有人從沈至歡旁邊路過的時候,會多看幾眼她的臉,為這般美貌震驚的同時,卻也不會想起她就是當初名動京城的四小姐。 直到沈至歡帶著沁蘭,堂而皇之的走進了安慶候府的大門。 才一進去,原坐在門邊正與人說閑話的青年只瞥了一下進來人的衣角,不耐煩道:“站住,府里沒人你就能隨便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