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犬與美人 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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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至歡隱約聽見不遠處有人在說話,她尋著聲音走過去,走到一個轉角處,卻在長廊那邊看見了陸夜。 他一身黑衣,長身玉立,身后跟著一眾人,此時他停在原地,正神情淡漠的的垂眸看著跪在他面前的嫵媚女人。 是方才那個船妓。 她跪在陸夜面前,微微垂首,彎下的頸在昏暗的長廊內白的發光,穿著青綠的衣裳,弱化了那層風.情,突顯了純然和嬌弱,面頰帶淚,一雙勾人的眼眸里蓄滿了淚水,柔若無骨的手按在陸夜的靴子上。 沈至歡的神色霎時冷了下來。 一股說不清的憋悶從心底蔓延而上,她抿了抿唇,沒有出聲。 “…求公子搭救,奴原本是清洲人氏,父母雙亡,家中遭人陷害才淪落至此,請公子憐惜?!?/br> 她抬眼看著陸夜,柔聲道:“……奴做什么都是可以的?!?/br> 還沒等陸夜出聲,沈至歡便實在忍不住帶著連尤走了過來,裙擺掃過船妓的手,她站在陸夜旁邊。 陸夜斂去眸中的冷意,緩了緩神色,移動步子,溫聲道:“你怎么過來了?!?/br> 沈至歡不理他,船妓抬頭,像是沒料到沈至歡會突然過來,有些驚慌的看著她:“夫人不要誤會……” 沈至歡打斷她,歪著頭問:“你叫什么名字呢?” “夫人,奴剛才只是……” 陸夜慢悠悠的看向她,聲音冷的像出鞘的薄刃道:“她問你叫什么名字?!?/br> 船妓抖了抖,有些畏懼的低下頭,道:“…奴,奴叫頤殊?!?/br> “頤殊?” “嗯…” 沈至歡道:“別人都說我家夫君看著并不好說話,你找他搭救,難道在你眼里,他是個大善人嗎?” 陸夜面色不改,心中卻因為沈至歡對他的稱呼而再次興奮起來。 如果沈至歡不來,這個女人多半保不住自己碰到他的那只手。許多人都會被他的外表迷惑,從而忽略他可能是個極度兇殘的人。 陸夜向來喜歡看人希望破碎后絕望的掙扎,他的癖好幾十年如一日,可當他發現沈至歡過來的時候,又不想讓她看見自己兇殘的一幕。 況且,她臉上明顯動怒的神情,實在是令他愉悅。 沈至歡在為她吃醋啊。 頤殊像是被嚇到了一般,連忙道:“…不是,不是,奴只是沒有辦法了,公子看著不像壞人,所以奴這才求助公子?!?/br> 沈至歡問:“難道我看著像是壞人嗎?我方才還為你解了圍,為什么不來求助我呢?” 她指了指連尤:“就連他看著都比我夫君要正派吧,還是說你看不上我是個女人,而他是個下屬呢?” “…不是,夫人您誤會了,奴只是碰巧遇見您的夫君所以才求他的……” 越說越站不住腳,頤連干脆直接看向陸夜:“…公子,求您,求您救救奴吧,奴雖不抵jiejie那般貌美,但jiejie清冷,而奴做什么都可以的,奴什么都會的?!?/br> 她這話的暗示性極強,這是擺明了在說沈至歡雖然美,但是不可褻玩,男人在床上多數還會喜歡招數多一些的女人,臉反倒是次要,她什么都會,想怎樣都行。 她所有的希望都在陸夜身上,她在這樣的環境里實在是待夠了,不想再去伺候那些齷齪下流的老男人。 她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陸夜看著就挺拔精悍,說話行事都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分明透著冷,卻叫她一眼就看出了欲。她斷定這個男人就算是那些方面,同一般人也是不一樣的。 就算是不能讓她入府,叫她從這出去,做個外室也是很好的。 沈至歡氣的說不出話來,她深吸一口氣剛要將她攆走,陸夜拉住她的手,輕聲跟她說:“歡歡,不要氣壞了身子?!?/br> 頤殊身形頓住,驚愕地抬起頭來。 陸夜垂眸淡淡的看向頤殊,道:“…你怎么能惹歡歡生氣呢?” 這樣平緩的語氣卻叫人聽著莫名不寒而栗,頤殊睜著眼睛看著陸夜,有種極是不好的預感,方才哭的梨花帶雨,現在一雙含淚美眸中寫滿了驚慌。 陸夜并不想在沈至歡面前說出那些血腥的東西,只簡單吩咐道:“處理一下吧?!?/br> 陸夜說完,身后便上來一個人直接捂住了頤殊的嘴,將她一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將她整個人輕而易舉的提起來,然后帶走了。 陸夜微微側臉,道:“你們也走吧?!?/br> 包括連尤在內的一行人彎了彎腰,應聲道:“是?!?/br> 走廊內安靜下來,只余下沈至歡和陸夜兩個人,沈至歡心中仍是有氣,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在氣些什么,明明陸夜什么也沒做,最后還幫她把這個人弄走了。 她掙脫開陸夜的手,就要離開這里。 陸夜重新拉住沈至歡,他臉上仍舊帶著笑,道:“歡歡,不要生氣?!?/br> 沈至歡氣道:“我有什么好氣的?!?/br> 陸夜喜歡看沈至歡為他呷醋的樣子,心中雀躍,道:“我同她沒有什么的?!?/br> 沈至歡道:“你就算同她有什么又能如何呢?反正我又管不著,你愛怎么樣怎么樣?!?/br> 沈至歡才一說完她就后悔了,因為他覺得自己似乎有點無理取鬧,陸夜并沒有做什么。 除了讓那只手停在自己的靴子上停了一會。 沈至歡想,這也沒什么吧,或許是陸夜沒有反應過來呢,她難道就是因為這個生氣嗎,是不是太小肚雞腸了呢? 可是她又想,為什么陸夜沒有第一時間躲開呢? 如果是她遇見了別的男人這樣碰她鞋子的話,她肯定會立馬躲開的。如果她當時不來,陸夜會不會伸手把她扶起來,然后救她出去呢。 就算他救了她也不會說什么,只會當是她的夫君隨手救了一個落難的女人,不會多想。 陸夜大概知道沈至歡在意的時候,可是他并沒有承認自己當時沒有移開還有一部分微妙的原因是想要看沈至歡的反應。 “我當時只是在想該怎么處置她?!?/br> “后來我發現你過來,就全看你去了,根本就沒有在意她?!?/br> 沈至歡走在陸夜旁邊,聽他這樣解釋還是覺得不太開心,她沒有記憶,不知道自己以前同陸夜是什么樣的,陸夜喜歡她,也可以去喜歡別人。 他可以和自己保證沒有別人,她可能也會相信他,可是沒有記憶,她對什么都不確定,這份不安,陸夜是沒有辦法跟她感同身受的。 沈至歡不說話,陸夜起初心中那點雀躍也被心里泛出的驚慌掩蓋了去,他拉住沈至歡的手,沉聲道:“你不相信我嗎?” 沈至歡看向陸夜,不答反問道:“你以前也碰到過這樣的事情嗎?” 陸夜搖頭,道:“我以前出來的不多,她們見我長的兇,大多都不敢親近我?!?/br> “那她怎么敢?” 陸夜道:“所以她比別人都慘啊,歡歡你看,所以下一次你一定要看好我,不要再讓別的女人碰到我?!?/br> 沈至歡哼了一聲,道:“我才不管你?!?/br> 她想了想又道:“反正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可以找別人,我不是也可以嗎?” “你長的兇,我長的可不兇,如果你不喜歡我,多的是人喜歡我呢,要是有一天你被我發現有別人,我也會有別人的?!?/br> 第40章 “就讓奴才伺候您洗腳吧…… “你說什么?” 沈至歡側臉看向陸夜,只見他陰沉著一張臉,顯得有幾分可怕,在昏暗的長廊中,叫人不寒而栗。 沈至歡從沒見過他這樣,一時有些害怕,她眨了眨眼睛,忽略自己心里點點的畏懼,道:“反正我說的你也聽到了?!?/br> 陸夜的呼吸有些粗重,額上青筋顯露,暴戾在寂靜中被壓抑著,垂在身側的手指慢慢收緊,他面容幾乎是有些扭曲:“我不準你說那樣的話?!?/br> 沈至歡被他嚇得往后退了退,道:“憑…憑什么不能說,你這樣害怕難道是真的想背著我和別人有什么嗎?” 沈至歡本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可她向來吃軟不吃硬,陸夜這樣,反倒讓她把話說的越發的直白。 陸夜走近她,強硬的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沉聲道:“我沒有別人,可你就是不能說這樣的話?!?/br> 沈至歡被他陰鷙的神情嚇到,她咽了咽口水,目光浮現出幾分驚慌來,下意識的就想掙脫來陸夜抓著她手臂的手:“…你捏疼我了?!?/br> 陸夜不松,沈至歡覺得自己的胳膊肯定紅了,她聲音又大了一些,道:“陸夜,你弄疼我了!” 沈至歡的話叫陸夜一愣,他緩緩松開手,指節有些泛白。 其實回想起來并不是特別痛,真正叫她難受的還是陸夜的態度,這她覺得委屈,在這樣的情形下,伴隨著胳膊上淡淡的疼痛,委屈成倍的增長。 明明她不想這時在陸夜面前露出脆弱的樣子,可是眼底還是不由自主的泛出了淚水。 陸夜見沈至歡眼睛濕了,所有的暴戾和毀滅欲戛然而止,他怔怔的看著沈至歡,看她有點泛紅的眼尾還有緊皺的眉頭,長睫上若有若無的掛著淚水,她仰頭看著他,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他把沈至歡弄哭了。 這個認知叫他覺得無措起來,他慌忙收回手,道:“……對不起?!?/br> 沈至歡不再看他,低著頭揉著自己的胳膊,沒有回答。 陸夜有些慌神,他想抱住沈至歡,可是看著自己的手還是沒有動作,只又朝她走近了些,道:“…我錯了,你打我吧,我剛才不是故意用力的,我……” 陸夜鮮少會有這樣語無倫次的樣子,他其實并沒有做錯什么,沈至歡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為這一點小事感到委屈。 陸夜一認錯,方才她還能勉強控制住的眼淚,現在就突然鼻頭一酸,眼淚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 從白皙的臉龐劃過,砸在了她的衣袖上,在那件孔雀藍的衣裳上,靜靜地洇出一片水跡來。 陸夜動作僵住,他的目光直直的落在這點濕痕上,然后慢慢移開,面前的女子明明玲瓏嬌小,她柔軟瘦削,個頭只到自己的下巴,他單一只手就可以把她輕而易舉的抱起來。 她那么弱,可是眼淚為什么帶著那么大的威力呢。 陸夜滾了滾喉結,輕聲道:“歡歡…” 沈至歡還是不看他,只是因為她實在不想這樣讓陸夜看她淚流滿面的樣子。 可落在陸夜眼里,那就是另一層意思了。 下一瞬,她的手里就被塞了一個匕首,陸夜帶著她的手握住刀柄,將掌心送到她面前,像是在哄她一樣,語調甚至有些詼諧,他跟她說:“我的手做錯事了,教訓它一下,它以后就懂事了?!?/br> 沈至歡瞪大眼睛,完全不知道陸夜為什么突然這樣,她有些慌張的掙扎著,道:“不要,你干什么??!” 陸夜仍舊抓著她的手,大有自己抓著她的手給自己劃上一刀的意思,沈至歡將刀鋒朝向自己的手腕這邊,陸夜才收了力,沈至歡原本并不算多生氣,她只是委屈陸夜這樣兇她,可是眼下沈至歡覺得自己都快要氣死了,她揚聲道:“陸夜!” 一聲清脆的響聲,匕首掉在了地上。 沈至歡呼吸有些急促,她對上陸夜的目光,道:“你在干什么?” 陸夜愣愣道:“…我錯了,你原諒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