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聽我解釋(重生) 第18節
喬婉氣歸氣,但眼下絕不是能意氣用事的時候。 喬婉冷靜下來后,趕緊制定了一番新的計劃。 待會兒由阿武帶著她一起翻|墻進嚴府,隨后到了蘇璇的屋子后,她就潛伏在屋頂上,等阿武用鞭炮聲將守衛吸引走后,她就從屋頂上溜進蘇璇的屋子。 聽到這里,阿武突然問:“小姐,我方才過去的時候發現蘇璇并未就寢,您若是從屋頂下去,萬一她驚叫出聲……” “不,她不會的!”喬婉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勾著唇滿臉自信地道,“她知道我今晚要來?!?/br> “她怎么會知道?小姐,今晚這件事不是只有我們三個知情嗎?”碧兒一臉懵逼地望向喬婉。 喬婉挑了挑眉,掃視了下四周,然后才小聲說:“你們還記不記得我臨走前同蘇璇說的那番話?” “您是說,蘇璇小姐勸您看開點?”碧兒試探性地提到。 喬婉卻搖了搖頭:“不是,其實她根本就沒有說過那樣的話,那都是我臨時胡謅出來騙嚴如岐的!當時我看到蘇璇臉上露出疑惑時,我就心知她定是有苦衷。若是沒有,她當時就該問我,她何時說過這樣的話?” “所以呢?”碧兒聽得一知半解,連忙問起后續。 喬婉勾唇,眼尾上挑,眼里閃過一抹算計。 “嚴如岐絕對想不到,我同蘇璇之間有暗號。那是小時候我們專門用來蒙騙大人的招數,所有的話,都要反著來理解?!?/br> “還記得我那句話嗎?” 碧兒想了想,將那句話復述了一遍:“今天,我將這段話原封不動的送給你,希望你能早日康復,然后美美地戴上這套頭面來見我……這不是簡單的祝福語嗎?這有什么問題?” 喬婉搖頭笑了起來,解釋道:“我說今天,那就有可能是明天,或者是今晚。我與她強調了幾次美美的,便是在告知她時間,是在丑時。而最后,我又著急地與她重復了一遍,這便說明此事很急,不是明天,而是在今晚。至于那句讓她來見我,便是叫她今晚等我!” 碧兒聽完后恍然大悟,猶如醍醐灌頂,直嘆喬婉用意高深。 喬婉懶得聽這些虛名,只是叫碧兒務必要守好馬車,等她和阿武回來。 三人將計劃又重新熟悉一遍后,剛巧就聽到附近的打更人播報已經丑時了。 喬婉即刻便跟著阿武一同從嚴府的后院翻進去。 嚴府守衛并不算嚴,但夜里還是有下人輪番巡邏的。 阿武將喬婉帶著飛到蘇璇的屋頂上后,便悄無聲息地在不遠處的樹上掛了一根鞭炮。 鞭炮很小,但引線很長,足夠他回到喬婉身邊。 很快,引線燃盡后,“砰”的一聲響,附近的下人,包括門口的守衛都把注意力放到了樹那邊。 阿武趁機掀瓦將喬婉吊了下去。 喬婉剛一落地,門外的守衛仿佛是聽見了動靜,連忙就要推門進來。 喬婉一急,慌忙躲在了梳妝臺旁的花瓶后面。 守衛推門進來,正要往里檢查,蘇璇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冷著聲音喝道:“你們做什么?好大的膽子?我的閨房也敢擅闖?” 守衛見狀連忙收住了腳步,致歉:“夫人多慮了,屬下只是聽見里面好像有動靜,才進來查看的?!?/br> “有動靜?我怕你是想借機非禮我吧?你以為嚴如岐將我困在這里我便能任由你們欺辱了嗎?”蘇璇氣急地說著,聲音也越來越大。 那守衛見狀只好趕緊行禮告退:“夫人慎言,屬下這便告退了?!?/br> 話落,那人連忙退出去,又重新將門給帶上了。 見那人走了,蘇璇如脫力了一般,跌在了床榻上。 喬婉趕緊悄步走到榻前,還沒湊近,蘇璇的淚水就順著眼角一滴滴地落了下來。 “璇jiejie你這是……”喬婉壓著嗓音問她,卻見她伸出一根手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喬婉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蘇璇哭了會兒,才抹了抹眼淚悄悄起身,拉著喬婉往床后走。 床后面是一間衣柜,衣柜后面隔著墻板,蘇璇示意喬婉躲進衣柜里。 隨后,她又拿了一床被褥,塞進衣柜里,喬婉正懵圈著,就見蘇璇也鉆進衣柜里了,甚至還將柜門從里面給合上了。 狹小的衣柜里,蘇璇用被褥將她與喬婉的頭蓋住后,才小聲地說:“外面這些人耳朵實在是太驚了,所以只能委屈你這樣同我說話了?!?/br> 喬婉明白她的用意后,更是痛惜她如今的處境。 “璇jiejie,你到底是怎么了?為何會被他囚禁在這里?” 蘇璇抿著嘴角,眼眶又是一熱,委屈的淚水直往下掉。 她哽咽了下,才說:“此事說來話長,婉婉,不知你可有你兄長的消息?” 提及兄長,喬婉忽然想起昨日在集市上看見的那個與兄長極其相似的身影,可惜她沒能正面遇上。 “沒有?!眴掏袷負u頭。 蘇璇吸了吸鼻子,又呼出一口悶氣,然后緩緩道:“婉婉,我見到他了,他和喬慕長得一模一樣,實在是太像了。雖然所有人都在告訴我,他不是喬慕,可我覺得,他就是喬慕!” 喬婉聞言心下一驚,再結合昨晚看到的那個身影,才驚覺那一切可能不是夢,或許真的有那么一個長得與她兄長一模一樣的人存在! 蘇璇并沒有發覺喬婉的震驚,而是繼續講述著自己的故事。 “自半年前我在街上偶遇過他后,我便主動上前去認他,可是他見到我后卻是一臉陌生,甚至告訴我是不是認錯人了,他說他不叫喬慕,他叫林崖?!?/br> “可我根本不信,我偷偷跟蹤他幾次,后來才發現,他是劉閣老的學生,而且是在喬慕死的那年來京城,拜在了劉閣老門下?!?/br> “之后,我幾次與他偶遇,想試探他是否是喬慕,可惜他身邊有劉閣老的女兒糾纏,我一直未能得手。后來,我鋌而走險,買通了劉閣老府中的下人,喬裝成丫鬟混入府中,趁他洗澡時看他身上的胎記……可惜,他沒有?!?/br> “婉婉,你說他們長得那么像,怎么就沒有呢?我真的好不甘心,我不信這世上會有如此相似的人存在!我本想再去探聽他的來歷,府中大夫卻查出我有孕在身,我不好再出去奔波,便只能讓丫鬟去查?!?/br> “可我沒想到,那丫鬟出賣了我,她將我私自找喬慕的事情全都告訴了嚴如岐。嚴如岐覺得我雖嫁給了他,心卻還在喬慕身上。他認為這是他的恥辱,一氣之下便與我冷戰?!?/br> 說到這里,蘇璇的眼眶又是一紅,guntang的淚水再次落了下來,直到泣不成聲怕被外面的守衛知曉,她才又收住哭聲,緩住情緒。 “婉婉,你知道嗎,這只是我噩夢的開始!我何嘗不知嚴如岐是真心愛我,我也曾想過試著放下尋找你兄長,和他重歸于好。畢竟,如今即便他還活著,我已嫁做他婦,是斷然和他不再有可能了……” “于是那日,我親手為他熬了一碗雞湯,去他書房想與他認錯??墒悄阒浪跁孔鍪裁磫??他竟——竟和那害我的丫鬟在書房內茍合!” 蘇璇說到這里,是靠緊咬著下唇才沒讓自己露出聲來。 “他怎能如此混賬?!”喬婉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忍不住罵了起來。 蘇璇卻怒極反笑起來:“他又何止是混賬?那日之后,他本對我還懷有愧疚之意,想來同我道歉,但是我沒理他。結果他覺得我拂了他的面子,來了幾次后索性便再也不來了?!?/br> “你當時應該還懷著孕吧,他怎能同你一個孕婦置氣?就算他不為你想想,難道也不為孩子考慮嗎?”喬婉氣呼呼地質問道。 提起這事,蘇璇心里的委屈酸澀瞬間又被勾起,她深吸了一口氣,又努力張著嘴不讓自己哭起來,緩了好一會兒,她才咬著牙恨恨地道。 “哼!像他這樣不分是非見異思遷的人恐怕只會為他自己考慮吧!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嫁與他這樣的人!不過是有人佯裝我的字跡給他寫了一張字條,他便信了,以為我真要利用腹中孩兒來威脅他?!?/br> “那日,他氣勢洶洶地來我房中,同我發了一通脾氣,我本就不明所以,便氣急追了上去,卻不想慌亂之中在門檻處滑了一跤,大夫趕來的時候已經遲了,孩子保不住了……” “之后,任由我如何解釋,他都不信,他總覺得我是在同他賭氣,故意打掉了這個孩子。即便后來我想方設法查出了,那日是有人在我的鞋底涂了油脂才害我滑倒,但已經沒用了,他將我丟在這處院子里不管不顧,期間還納了幾房美妾……” 喬婉越聽越覺得心疼,明明她曾是那樣優秀的女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鄂縣數一數二的絕世才女,該是被世家貴族供在府里寵著的嬌妻,而不是這般被人囚禁起來的金絲雀。 “你在這過的這般苦,就沒有想過離開他嗎?或者,你給家里傳一封信,想必蘇伯父是無論如何也見不得你受這般委屈??!”喬婉滿含心疼地問她。 蘇璇卻咧著嘴苦笑起來:“我又何曾沒想過離開?只是他如今翅膀硬了,我根本逃不出他的牢籠。起先我第一次逃的時候,他將我抓了回來,只是重罰了那些助我逃脫的下人。第二次,他直接當著我的面,將那些人全都活活打死了……從那以后,這扇門外,便日夜看有人守,今日若非你們前來,恐怕我都出不了這個門檻?!?/br> “婉婉,今日不是我不與你說話,實在是我不敢!他一直都在威脅我,不讓我死,也不讓我逃……我真的,真的是沒有辦法了,若是可以,我倒寧愿一死了之,或許黃泉之下還能有幸遇見你兄長……” 喬婉沒想到她竟過得這般苦,一時間心中更是悲憫她,替她感到不值。 若是她哥哥還在就好了,至少不會讓她過得這般苦。 喬婉很想安慰她,卻不知該怎么安慰。眼下嚴如岐已非良人,除了離開他,蘇璇恐怕沒有別的更好的去處了吧。 可是,蘇璇好像有把柄在嚴如岐手中,不然也不至于連自殺都不敢,任由他囚禁侮辱。 再三斟酌了一番后,喬婉還是打算幫她一把,但決定權得由她自己來定奪。 “璇jiejie,你實話告訴我,你想不想離開?若是想,那我便幫你……” “你真的可以嗎?”蘇璇仰起頭來,睜著一雙淚眼望著她。 但此刻夜深,柜子里被被褥蓋住,喬婉根本看不見她的眼睛,只能感受到她那充滿殷切渴望的眼神正黏在自己身上。 喬婉鄭重地點頭:“應該可以,只是你要想好,你走之后,會有怎樣的后果。如若承擔得起,那我們便可以商量接下來的計劃了?!?/br> 蘇璇聞言,熱切目光逐漸退散,眼眸也緩緩垂了下來,她失神般地搖頭,心灰意冷地道:“沒用的,我即便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他如今仰仗著三皇子,在京中只手遮天,我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即便是逃了,他也定會拿我的母族開罪,屆時若是以我叛逃之名治我父親的罪,我們蘇家可就完了呀!” 喬婉聞言心下一沉。果然,嚴如岐這個狗東西在拿蘇璇的家族威脅她! 喬婉此刻真的是有心無力了,若是可以,她真的恨不得弄死嚴如岐這個始亂終棄偏執又陰暗的混賬玩意兒! 蘇璇見她無言,心知她定是也沒辦法了,一時又有些委屈難過起來。 “若是假死呢?” 就在這時,喬婉突然出聲,將蘇璇的心又勾了起來。 “假死?”蘇璇神色逐漸變得復雜,咬著下唇深思一番后,她才柔聲問喬婉,“婉婉,這件事你能容我好好想想嗎?” 喬婉想了想還在屋頂等她的阿武,便點了點頭:“可以?!?/br> 今日她來的突然,也沒什么萬全準備,若是貿然帶她離開,恐怕是不好收場。 況且假死一事非同小可,必須要有萬全之策才行。 喬婉與蘇璇商量好三日后給答案,便從柜子里出來,準備讓阿武拉自己上去。 誰知繩子拉到一半,外面忽然傳出抓刺客的消息。喬婉心下一慌,趕緊讓阿武將自己拖了上去。 許是她爬的太急,剛上屋頂,突然有一塊瓦從梁上掉了下去,驚動了門外的守衛。 守衛第一時間就是開門沖進蘇璇的寢臥,好在阿武速度夠快,已經帶著她從屋檐的另一邊逃了下去。 來的時候,府中只有一隊人在巡邏,但此刻自從出了抓刺客的消息,巡邏的人突然增了好幾倍。 加上喬婉又不會武功,阿武帶上她根本就沒法逃過那群人的視線,最后一路逃竄,躲進了一間無人的空房之中。 喬婉靠在墻沿上剛松了口氣,黑暗之中,阿武突然提起了刀。 屋內雖然黑燈瞎火啥也看不清,但阿武的刀拔出來的那一刻,她還是看見了一道亮光閃過。 喬婉當即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縮在阿武的身后,生怕被人發現后先拿她開涮。 阿武悄步往前,她便跟著往前輕踏一步。 連著走了幾步,屋外突然傳來一連串的腳步聲,還混雜著人聲,看樣子巡查的人應該是搜到這邊來了。 藏于暗處的人和喬婉阿武皆意識到此地不宜久留后,終于選擇了放下武器,先一致對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