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328節
“艾瑪呀!”老爺們家很少說艾瑪等驚嘆詞,可是這回左撇子是又艾瑪又被嚇的跳起了腳。 左撇子忽然躥出老高,也將白玉蘭嚇得不輕。 白玉蘭直拍心口,擰眉道:“大白天的,你這一驚一乍干什么,孩子們在屋里睡覺呢,孫子孫女也才吃完奶睡著,再讓你喊醒?!?/br> 左撇子沒有先回答他為什么跳腳,而是無奈道: “你跑這里洗什么衣裳,刷什么鞋?!?/br> 白玉蘭還來氣呢,新房要等到七月才能將吧蓋完對付搬進去,她不在這里洗去哪里洗。 你看,她家攏共就這么大點兒地方。 旁院東院是釀酒坊,釀酒的葛老叔還有石九嫂子他們,會時常過來向她娘匯報釀酒進度。 小稻和小豆不在家,她倆去給蓋房工地送食材去了。咱家要給那些蓋房工人還有雇的不老少插秧的短工供飯,雖然兩撥工人已經為他們雇了六位做飯婆子,但是每日的糧食和菜需要當天送去。 只能由她娘秀花來看著曾孫們睡覺,由小稻和小豆姐倆送食材。 她娘在這里,釀酒工就會時常出現。 前面又是小賣鋪。 別看現在家里不賣油鹽醬醋糖了,但十里八村的老人不少,一時哪個村里老人有忽然咽氣的,就會有人風風火火趕來買紙錢。就更不用說,時常還會有同村婦人來添個針頭線腦。 白玉蘭不想在小賣鋪屋里洗衣裳,不想讓人瞧見洗出一盆盆血水。 以前東院老張家出那把事兒,對梁賊人的手下通風報信,不就是源于發現她家洗衣裳倒出的是血水? 至于自家屋里呢,一個屋里存糧食不能洗衣裳,另外倆屋都睡著人。 后院又是新獵的熊,還有拴著好些頭牛、牛槽子,雞圈、柴火垛,木絆子堆。 就這,還得虧著有先見之明買下東院房子,早早將豬豬們轉移到旁邊院落里,要不然懷孕的老母豬見到又有大牲口死了都不好養胎。 而白玉蘭以往洗衣裳,本來該在水井旁。 可今天水井那一大片空地,又晾著幾大塊車板子。 車板子上全是血。 白玉蘭早在朱興德他們到家時,只簡單說兩句話就跑出去匆匆忙忙刷洗車板子。 歸根結底,她姑爺們忍著村民們出工才拉著熊歸來,以及她洗個衣裳都要躲躲閃閃,無非是不想讓村里人知曉她家又獵到了熊會發筆橫財。 白玉蘭雖然不清楚野物市場,最終收頭整熊會給多少銀錢。 但是她活了一把年紀,猜也能猜到這玩意兒少說要百兩。只熊皮就能收不少錢。 一下子收入至少百兩,那在村里是絕對的大喜事。 你說讓外人知曉了,過后你請不請吃飯? 即便她不算計那點兒糧食飯錢,咱家也沒那空閑張羅請客呀。 所以她不想讓人知曉。 也是太累了。 今年新添的倆孩子,不算洗三,連著辦兩次滿月宴都差些給白玉蘭累斷腰。 舍不得閨女們月子做不好將來再不好生養,出了月子呢,又怕倆閨女歲數小覺多不夠睡,她從孩子們下生,自己卻沒睡過一個整覺。能多幫著帶孩子就多幫。 白天夜里的又要幫忙帶孩子,滿月又要張羅做宴席。親近的人家平均每家會來三四人,想多請個幾家,那人數就會至少幾十口。 白玉蘭現在回想,那兩次滿月宴,連過后刷碗筷就累的她直哼哼。 她實在是不想再因為熊請客。 再著說,她更是真沒空。 家里開春種地。 這一種地,左家那活計就更多了。 不止七十多畝田地不能全撒手扔給外人,需要時常跑到地壟溝去看看。還要忙著種菜呢。 尤其是今年女婿們很孝順,給丈人和丈母娘多找出不少活,很是勤快的又開墾出不少荒地,那家伙,一大片黑土地在等著刨坑撒籽。 這些個偷偷摸摸的地,全在等著白玉蘭和左撇子干。 就這,還沒算上需要日日跑到工地看看蓋房進度,以及釀酒房那里,秀花要是有別的事情被絆住腿,白玉蘭要負責去看管。 所以說,左家不差飯錢,是真沒功夫啊。 可是,別人可不管你的難處。 一旦讓人知曉了,本就眼紅艷羨,咱要是再決定不請客,那心理不定會怎么不平衡。 用腳趾頭都能猜到閑話會一籮筐。 什么左撇子忘本啦,家里添大喜事連族里親人都不請客,你說他眼里還能有個誰? 什么人家現在不稀罕和咱村里人相處了,嫌棄咱是鄉下人,沒本事,左家人現在眼睛長在額頭上。 什么真摳啊,一下子獵頭整熊憑白得來百十多兩,卻不舍得請大伙熱鬧熱鬧。等等吧。 而在白玉蘭看來,要是只說些閑話,咱厚著臉皮裝作沒聽見也不打緊。 畢竟咱家是什么樣的人家,真親近的人、日子處久了的都懂。 怕就怕在這頭獵來的熊,會勾起好些人上山的野心。 白玉蘭擔心真正親近的那些親戚朋友們求上門,求滿山或是德子他們領著一起上山打獵,那就不好拒絕了,容易傷感情。 可是自家人才知道自家事兒,她能放心讓孩子們上山,最關鍵的不是有小麥給帶的領著蛇,以及山上的野豬等幾種動物也躲著小女婿嘛。 她也不想讓別人借光,還容易被有心人發現蛛絲馬跡。就算過后有人夸咱家孩子們受山神優待,將上山沒遇到危險說成是左家女婿們的福氣,她也不樂意摻和這事兒。 因為白玉蘭怕以后雪太厚了、雪崩了,要伐樹了,狼多了村里要獵狼啊,回回上山落不下。 這種費力不討好還不如請客吃飯呢。 所以她真心希望能將獵來的熊、蛇、還有那看起來快要成精的參掩藏住。 左撇子正在解釋:“……你躲在這里洗衣裳不要緊,給我嚇一大跳。本來我剛才處理那蛇,就是壯著膽?!?/br> “你以前不是見過許多蛇嗎?”白玉蘭提起的是去年綁那些賊人在山上的事兒,那時姑爺們就用不少蛇嚇唬人。嚇的那些人哭爹喊娘。 “你以為都和這條似的?要都是這種用一個麻袋裝,都不夠裝的,咱住在山下還能有個好?這特娘一看就是蛇王啊。你說也是怪事兒,它明明死了,我剛才在倉房里一人拾掇,頭皮都發麻,胳膊上雞皮疙瘩也起來了?!?/br> 白玉蘭被左撇子一驚一乍嚇出來的火氣降下去不少,聞言憋不住笑,又剜了她老頭一眼:“瞧你那小膽兒?!?/br> 瞧你這一輩子,哪樣都不突出,連膽量也平常。 “滿山明明說了,等他睡飽再收拾,你還非要逞強?!?/br> 左撇子心想:他不是逞強,他這不也是在心疼孩子們嘛,尋思能干些啥就搶著多干。 等姑爺們睡醒了,只拾掇后院那熊、扒整張熊皮想必就會很受累,尤其那五人身上都有大小傷。明日還要想招給運出去趕緊賣了。 左撇子和媳婦說完兩句話,又扛起鋤頭準備去給荒地刨坑。 他現在每日睜眼起來,這一天就沒個消停,一樣接著一樣的活計,直到閉眼睡覺。 左撇子卻甘之如飴。 還在心里合計著:等他將那片無人歸屬的荒地拾掇差不多了,除了會種些高粱,剩下的讓媳婦撒菜籽。 今年家里會多種不少菜,芹菜、大蔥、白菜、蘿卜等一些好養活的,會在新開墾的荒地種植。 雖然苦,但是挺好的,菜多、糧多,心里不慌。 倒是應該再給家里多買幾個大缸預備著,等到上秋多腌菜留著吃。 正好將新添的大缸搬到新房。 連六子那屋都給置辦兩口酸菜缸,到時相看對象,女方來人一看,那才像個過日子人家呢。 另外自家園田地還有老張家后院的園子,也需要抽空松松土,到時種些茄子辣椒黃瓜的,去年又建豬圈又建牛棚子的,早就那僅存的園子踩實誠了。 左撇子都快要走到水井旁了,忽然站住腳。腦子里之前一直尋思蛇王和各種農戶,走出挺遠了,這才想起來媳婦洗的是女婿們的衣裳,刷的也是女婿們的臭鞋。 他來了心疼勁兒,又拐了回來磨嘰道:“你怎么還給洗上了,留著讓他們自個媳婦洗。你昨夜本就沒怎么睡覺,睜眼起來就蒸干糧、刷車板子,一點兒沒歇著,這又洗上衣裳。去進屋陪甜田和甜酒歇個晌?!?/br> 過日子就是這樣,男人有句熱乎話就感覺沒有白挨累。 這說明他眼里還有你,他能發現。 而這一點,左撇子雖然沒什么大能耐,但是幾十年下來還算細心。 不敢和那好的比,白玉蘭也沒見過什么好男人。 可比對著村里那些拿女人家當騾子使喚,還覺得天經地義的。甚至大錢掙不來讓你跟著吃不少苦,回家還不順心找茬動手捶媳婦的,比這種壞的漢子,她知足。 聞言說:“走你的得了,我洗不洗衣裳你也管,哪里來的那么啰嗦?!?/br> 說著說著,最后演變成她自己磨嘰。 沒一會兒功夫,白玉蘭手上沾著不少草木灰,追左撇子身影直追到大門口:“你帶水囊了沒有???兜里再揣倆干糧,一時干活餓了墊一口,在大樹根底下歇歇,別死心眼傻干,省得餓的心突突?!?/br> 左撇子連頭都沒回,只不耐煩的揮了一下手。 他家從前窮的時候,干活真餓了也要挺著。 現在家里有倆錢了,他媳婦卻燒包起來,動不動就讓他帶倆大白面饅頭揣著。 左撇子嘴角翹了翹。 …… 當日,滿山醒來后,走路還劃圈兒呢,可見還沒有完全清醒,要是真敞開了睡,他能睡一天。 但滿山卻不敢再耽擱下去,今日必須要將熊處理完,才不會耽誤明天趁新鮮賣出去。 滿山伸出一雙滿是裂口子的大手,細看還會發現他腿和脖子也有傷,有鉆樹趟子刮的,有不注意傷到的。 楊滿山早就習慣這些了,可他不得不說,為獵到這頭猛熊、從一路跟蹤到動手,還要想方設法盡量別傷到皮毛,更別被猛獸傷到自己人,他和大姐夫等人真是受了把罪。累得不輕,也怕跟丟了餓的不輕。 其中辛酸,只他們五個人知道。 但只要能賣上好價,用二柱子的原話,別說挨累受餓了,他都能在山上安家。 小豆心疼男人,手中端著一碗蜂蜜水,剛來后院露面,滿山就給她呵走了:“回去,看嚇到你?!?/br> 第二日后半夜,朱興德和楊滿山就趁著天黑出了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