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292節
他心里好笑。 和岳母出趟門,回頭就多了位內弟。問題是,他媳婦還不知道。 他們家的人口,可真是越來越多了。 對于羅峻熙,吉文就尷尬了。 羅峻熙看向秀花,試探著叫吉文道:“阿文舅舅?” “可不敢當”,吉文連連擺手,渾身透著股拒絕。 聽說除眼前的秀才公,家里還有不比秀才公本事差的朱興德和楊滿山,以及繼母的、不,是姨母的三位外孫女。要是都叫他舅舅,他怕自己會受不了。另外,甜水叫他舅公,他更受不住。太落魄了,何德何能,他連一個撲奔來的落魄親戚都算不上,他是個贗品。 秀花看眼羅峻熙,又看眼吉文,想了想,擺手道:“那算了,說來說去,阿文比你們歲數還小,被叫舅舅,他不自在,你們也恐怕也會不適應,就叫名吧。至于在外人面前,就啥也別叫,囫圇的瞎混過去?!?/br> “阿文,”羅峻熙從善如流的對吉文友好笑道。 而羅峻熙的心里,此時和他岳父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他岳父左撇子是覺得莫名奇妙多了個弟弟,很出乎意料。 羅峻熙是覺得他們家的成員快要成大雜燴了,仔細想想還挺好笑。 前有被大姐夫帶到家里的二柱子和六子,中間有三胖子、金子、常喜等人,甚至他們的媳婦也快擴成左家人了,現在又多個外婆曾經的繼子來家里。 往年,岳父家總是被村里人講究,說左家人丁不旺,難聽的話更是過分,想起來就氣得慌,但你看現在旺不旺。 這叫先天不足,后天補齊。 羅峻熙吃著素餡包子,心里琢磨著:他家備不住還會添些意料之外的人口,卻沒想到,這時候的胡想八想,倒一語成讖。 秀花一行人回家的路上,府城花清釀酒鋪子…… 朱興德以為自己上火聽茬了,正擰眉看向二妹夫滿山:“嗯?” 滿山說:“是,打聽過了,確定是外婆二嫁那家的二兒子。就是會釀酒的那家。外婆以前也提過。還聽說這位二兒子,當年受了外婆不少照顧。是個極為老實的?!?/br> 三嫁那吉家的事情,朱興德還沒有收到消息呢,不知道順不順利。二嫁的又冒了出來。 朱興德指了指前方,對滿山道:“你帶我先去瞧瞧他?!?/br> 咋回事呢。 朱興德不是在留心有老手藝的釀酒人才嗎? 人能被稱為才,就說明極少。 釀酒這個手藝,一般又全是家傳,基本上不會外傳,很少會賣手藝給別人做工。 朱興德倒是沒敢想尋到一個就能撲奔他,他很是隨遇而安地打算慢慢偶遇,就想著:萬一呢。 哪怕只一個讓他碰見的,會釀黃酒呢,會釀南面那面的酒了,再加上家里的神仙水加成,家里的酒種類就不會如此單一。到時也敢和外地酒抗衡。做買賣要走一步看十步。這對將來走向其他城池有著深遠意義。 而在尋找這些真正手藝人的過程人,還不耽誤尋找釀酒老師傅。 對于老師傅的要求就低了,只要會基本cao作。上手快、出酒多,雇誰不是雇,當然是雇這些不用教基cao的了。 家里早晚要從小作坊變成正式的釀酒廠,要擴充人員,最好除游寒村,府城都設立釀酒加工點。 這樣就會免了運輸等費用。 要是往長遠了想,更是要多養一些老師傅,以備將來去京城、去南面其他城池開分加工點。 總而言之,自己人吶,要從現在開始培養。等到現上轎再現扎耳朵眼就來不及了。 他留心這事兒,滿山就在送酒過程中幫著辦。去哪個鎮、去哪個村莊都會問一嘴:有沒有會點釀酒手藝,想去外地做工的?就這么的,問到了秀花二嫁的二兒子身上。 朱興德被楊滿山引領著,來到后院灶房,看到的就是一家四口。 一對兒才不過而立之年的夫妻,妻子造的比他外婆還老相。 一個閨女,瘦的跟麻竹桿似的,問年紀不過十一歲。 還有一個弱巴巴的小子,六歲,身板卻看起來比甜水小。據說常年離不開湯藥。 朱興德朝后院來的時候,差不多已了解清楚這家人的情況。 據那個村里引薦的好心村長介紹,正是他外婆沈秀花,在分家時從那些狼一般的叔伯手中,保住祖上傳下來的釀酒秘方,將秘方又從五個繼子中,挑選了有成算的老三來繼承,卻提出條件,老三可以拿秘方,但是需要帶一帶老實的二哥一家。這是選中老三的要求。 而這所謂的“二哥一家”,就是眼前的這一家四口。 也是外婆當年的這個附加要求,延長了這一家四口人的好日子,讓他們多過了幾年的吃得飽的日子。 至于眼下為何這么慘,慘到村里主事人都看不下去眼,特意跑到楊滿山那里引薦,讓帶走吧,他會釀酒,去城里哪怕是做小工呢,也比在村里有活路。 是因為當年繼承秘方的老三,前兩年一場急病死了,這回倒是沒來一回新一輪的搶奪秘方廝殺,老三媳婦娘家是個厲害的,說秘方、家里為賣酒置辦的酒窖房子等等,老三死后,自然通通該歸了老三的兒子。實際上就是改了姓氏,姓了人家娘家姓了。還將那秘方轉手就賣了錢。搞不好也給死了丈夫的閨女找好下任夫主了。然后自是將這些本該是伯伯叔叔幫工的全攆走。 老二這一家,作為二伯也被攆走了,失業了。 老二的兒子還娘胎里帶著病氣,總是常年需要喝了湯藥,要不然像氣管不好使的,一到三九寒天就喘不上氣,很是費錢。 他三弟活著時,沒忘了秀花那位繼母的囑托,很是照應拉拔著二哥一家子。死了,那就沒辦法了。 這不嘛,朱興德望著那一家子,正蹲在他家柴房等活干呢。 你說這不是武大郎過門檻,巧了嘛。 最關鍵的是,眼前這一家子,還不知道他是秀花的誰呢,且還一臉懵噔著。 滿山說,在那個村知曉來龍去脈后,沒敢提外婆,怕別人來攀關系。 “你會釀酒?” “大、大掌柜,俺會。俺三弟以前就自己釀水酒賣,手藝是祖上傳的,賣給附近一些買不起您這里的好酒,又好喝一口的。俺是給他打下手的?!狈蚱迋z一臉看貴人的表情,小心翼翼對朱興德彎腰道。 男人在回答這幾句話時,還苦著臉磕磕巴巴的。他在琢磨,貴人讓他幫工釀酒,會不會提出條件讓他賣身。他該怎么應。 唉,祖上幾輩,雖都是八輩貧農的泥腿子,但真沒有賣身的,可眼下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朱興德在皺眉沉吟。 不想當妻子的,發現他男人回答完又不說話了,也瞧見朱興德有皺眉。 這時候倒是比男人膽子大,粗糙的手抹著臉,心焦的控制不住掉了淚: “大掌柜,求您留下俺們一家子吧,俺男人幫著釀酒,我帶著閨女也能洗洗涮涮燒火做飯不要工錢,讓俺們干啥都行,不白吃飯。我們家孩子等不起了,需要抓藥吃,家里也實在是揭不開鍋了,能借錢的都借過了,你就收了我們一家子吧?!?/br> 朱興德和楊滿山對視一眼,一起決定,先不告訴秀花就是他們外婆這層關系,等外婆來,到時候再說吧。 可進可退。 他們畢竟不了解外婆那些年的經歷,沒法代入有沒有情分。 到時,外婆要是礙于之前的情分,他們就說也是才知道這層關系,對這一家子自是會很照顧。就當個親戚對待。 外婆要是不相認,或是覺得沒那個必要特別照顧,他們就當作找到一位普通的釀酒師父。 “孩子需要抓什么藥?!敝炫d德問道。 “???” 當楊滿山將藥給了這一家子時,四口人差些當場砰砰跪地上磕頭。 滿山躲開了,心想:外婆萬一要是認你們,搞不好我們還要管你們叫舅舅。 所以,羅峻熙回到府城,聽說了這事兒,他嘴張開都閉不上了:“???” 這么神奇嗎? 才處理完三姥爺吉家。 二姥爺家也來人啦。 外婆可真是一路走,一路撒緣分吶。 …… 這面還在吐槽秀花呢,秀花坐在小賣鋪里,兩手揣著暖袖,還不知道要吐槽誰呢。 她這府城之行,買簪子去不上了是怎的,咋咋破事兒就這么多。 家里來了好幾個人,說是朱興德的姨和表妹等等亂七八糟來尋親的。她出門了幾日,她閨女和外孫女們就好吃好喝招待幾日。 第二百八十章 想法 當當當,敲窗戶框的聲音傳來。 秀花聞聲,推開小賣鋪朝街的四四方方小窗。 當初成立小賣店的時候,家里想著不樂意誰買東西都進院,倒不是怕人雜、丟什么物什。 是進院兒的話,有的人,她屁股沉,愛站在院子里嘮幾句嗑。 咱家能陪一個人聊天,能陪買東西的都聊兩句嗎?那一天下來,不用干別的了。 再加上天冷,打算先這么對付著,讓左撇子先制作出一個大窗里套個小窗戶的,誰買東西就站在街邊敲敲窗戶框,然后咱打開小窗,從里面遞過去就行了。 “嬸子,你家做的熏醬太香了,這不會是你家的又一秘方吧?” “少忽悠,說買啥?!?/br> “我來給我爹賒兩個豬耳朵,兩個豬尾巴,能不能先記賬?等俺娘回來再給?!?/br> “你娘干啥去啦?” “這不是快過年了嘛,娶媳婦生孩子的太多,俺娘去三舅姥爺家吃席隨禮去了?!?/br> 來的小子歲數不大,但和左撇子是同輩,叫秀花一聲嬸子。 他家里在游寒村不算太富裕,那都沒擋住嘴饞買豬耳朵。 秀花接過對方遞來的盆,用木夾子在鹵汁鍋里撈出豬耳朵和豬尾巴。然后拿著小本本劃拉兩筆記賬。 秀花也是到家才知道,最近趕在年前殺豬的多,豬尾巴豬耳朵豬骨頭在賤賣。 她閨女玉蘭,往年要想掙點兒零花錢,就指望做些熏醬大骨頭之類的、做些小咸菜,走兩天一宿背到城里去賣。 今年倒沒像往年似的指望用它掙錢,但是卻比往年做的多出許多。 這不是想著,自家終于有點兒錢了,敞開肚子吃一回,再費事一回下料,多做出一些,還能給人當年節禮、當個好菜送送,就多熏醬出不少。 這可壞菜了,香味兒直飄出二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