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107節
…… 唉呀媽呀,大王村出熱鬧事兒啦。 想必今日過后,那熱鬧事都能傳到外鄉去,王賴子徹底出名了。 只看,大王村的雞鴨鵝狗貓忽然猶如漲潮一般一窩蜂涌來,而且還像找人似的直奔王賴子。 咱都不知道那些牲畜是怎么認出來誰是誰的,一大群咕咕叫的老母雞,母雞中的戰斗雞第一個發起挑戰,撲騰著翅膀子勇猛撲到王賴子身上。 羅婆子太遺憾了,今兒她要是跟來就能瞧見啥叫大鵝叨人。啥叫秀花不打誑語。 大鵝正成群結隊追著王氏一族的老老少少后屁股跑。 羊群也在亂哄哄的人群中拱來拱去。 那老黑貓一雙發光的眼睛,盯著王賴子的臉,似在呵斥:“給我跪下”,上去就是一爪子。 一爪子不夠,再撓一爪子,就問你服不服就得了。 撓的王賴子胡亂揮舞著胳膊,一邊要轟趕滿身亂撲騰的雞,一邊要躲著啄他屁股不撒口的大鵝,還被貓抓的要護住臉吼叫:“媽的,誰家的貓,給我打死,打死!” 不威脅還好,越威脅越跟開了鍋似的。 不知誰家的大黃狗來了,渾身的毛炸起,一撲而上就給王賴子按倒在地。 大王村村邊徹底炸了廟,雞飛狗跳。 撈人的,救人的,四處亂跑躲避摔的急里咕嚕的,用大掃帚轟趕家禽的。 還有婦人認出是自家的家禽,在看到王家人要打死她家鴨子時,顧不上被眼前的場面嚇死,本來之前還尋思,這是遭天譴了吧,一個猛撲就拽住王賴子手下兄弟的胳膊。 女人要是護起家財比男人都厲害,尤其是胖女人。 沒聽過那句話嘛,微胖的女人不可能不富家,不僅富家還鎮宅。 “你敢碰我家鴨子試試,我撓死你。你老王家再牛逼也不能滿村欺負人,不看看俺們老吳家也是大姓?!闭f著話,那鞋都脫下來了,一副你敢打鴨子我就敢拍你的架勢。 就這樣不講理的“大姓女人”還挺多呢,凡是認出自家家禽的都不準人打殺。 至于家禽為啥要圍著老王家攻擊,答案:她們不知道,就是不能碰。 之前被人扭著胳膊按在地上的啞巴,趁此機會爬了起來,還將另一個被王賴子戴了綠帽子的兄弟松綁,倆人騎在王賴子身上拳打腳踢。 雙方越是毆打越眼紅。但主要出力者還是家禽。 與此同時,朱興德才掏完王賴子家炕洞子,將銀錢全部塞到懷里。 剛要將那塊磚放回原位,朱興德忽然感覺不對,伸手一掏,差些閃到肩膀,疼得他直咧嘴摸出一個本子,外面還包著兩層書皮,一層是牛皮紙,一層是錦布。 朱興德翻開,急速翻過。 能看出來這是個賬本,后面還有鬼畫符一樣的圖畫。 夢里他沒夢見過這個賬本,且能將這本子藏的比銀錢還深,說明比錢重要,朱興德瞇了瞇眼。 王賴子挺深藏不露啊。 而讓朱興德最想狠狠吐槽王賴子的一點是,比他強,那么個無賴居然認字會寫字。 不像他,調皮搗蛋半年就被先生勸退,他爺嘆息一聲就讓他別費錢了。 說白了,還是底蘊不足。 王家確實是大姓,老王家小子即便不是讀書的料,聽說也會被王賴子的爺、那老jian巨猾的家伙下命令多念幾年私塾,不差那點兒束脩費。 所以說,這賬本得帶出去讓小妹夫看。 朱興德認字有限,這節骨眼兒忽然有點后悔,下狠心將來有錢讓甜水都要出口成章,以免像他似的,水在流魚在游,不認字是真犯愁。 朱興德拍了拍給他放哨的羅峻熙,倆人跳出院落抹掉痕跡。 當仨人匯合朝“正路”上走時,朱興德一邊將賬本遞給羅峻熙讓看看到底是什么,一邊遺憾道:“其實我還想去他大伯家翻錢來著,怕不趕趟才作罷。這幾十兩夠干啥的,還不夠補償我爺的呢,還要給狗剩子抓藥買糧。以及……” 朱興德沒等說完話就笑了,王賴子已經被家禽們禍害的沒有人樣了。 小妹這一手,太氣派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無名之輩 王賴子整個人昏迷著,渾身上下全是傷口。 被啄的,叨的,撓的,咬的,最嚴重的一處傷是小腿肚子上的rou被狼狗撕掉一塊rou。 王家族老一身家禽糞便,頭上還插著兩根雞毛,腿軟到站都站不直流,就坐在村邊地上喘氣。 幫王賴子的幾位手下兄弟,也各個帶傷。 有胳膊被抓流血的,有腳崴的,有后腰被羊撞的躺地上干脆起不來身的,有臉被貓撓的血印子,衣服上面斑斑點點全是血跡。 就這,都這么慘了,還在爭吵。 王家族人們從沒受過這種窩囊氣,要知曉以前他們可是在村里橫著走。 一看喊報官好使,那啞巴娘明顯被嚇得不輕,使勁抱住她兒子腰不讓再發生沖突,那李家人眼神也有些閃躲,甚至李老娘性子軟,被怕連累的親戚數落著,已經糊涂到反過來在給老王家人賠禮道歉,只求別抓她兒子,王家族人們喊的更來勁兒了。 王家族人們有一個算一個,各個挺直腰板直嚷嚷道:一定要讓啞巴一家和那位被戴綠帽子的李姓兄弟血債血償。 王族老也就是王賴子的親伯父,更是滿眼火氣道: “我把話放這里,我老王家的笑話不是那么好看的。真當我老王家當泥腿子家了?今兒個誰參與,我就讓誰將牢底坐穿。說到做到。否則我王家不姓王!” 這種誓都發出來了。 這句話徹底給了老王家人底氣,紛紛威脅道:“對,必須弄死他們,要不然往后,誰都敢在咱老王家頭頂上拉屎拉尿?!?/br> 開始清點人數,一氣派出去族里四個年輕小伙子去縣里跑腿報官,讓一刻也比耽誤。 王家男人們耀武揚威地呵斥自家小子,實際上是給大家聽:“換什么衣裳,回什么家。啥也不用,連字條都不用帶,就說王姨娘的親哥哥出事了,準保會立馬派來兩隊帶刀官差?!?/br> 那副架勢,讓幫著拉架甚至只單純看熱鬧的村民,全都不敢吱聲了。 雖然他們心里想的是: 太猖狂,簡直沒王法了。 睡別家媳婦還有理啦?換別人早就腿打折了。 合著事情出在你老王家,你家上面有當官的,就可以為所欲為? 那要是這口王八氣都能咽下去,要照這么說,往后你們老王家相中誰家婆娘就給拽屋里去,俺們就沒招了唄? 還帶刀官差,就不信事情對錯這么明顯,啞巴他們還能被砍頭是怎的。 但是村民們,哪怕是王家村有名的有血性的漢子,面上也沒敢露出不滿。 因為家里雞鴨本就叨過王家人,這就已然說不清。這時候瞎出頭容易讓人恨上,別再王家回頭見到官差血口噴人,說是他們讓自家雞鴨叨的。 要是和外村,大家都是泥腿子,他們也就出頭了。 可是和官差打交道就…… 被震懾的太厲害,這使得王家人更加自信,也太過張狂。 王賴子媳婦一手掐腰,一手指著傷痕累累的王賴子,忽然脫口而出喊道: “還有,我家男人被誰家狗咬的,被誰家貓撓的,別以為我不知道。麻溜兒的給我家男人掏治病錢。要是不掏,等官差到了,我讓官差將你們這些敢傷我男人的雞鴨鵝狗貓通通藥死?!?/br> 王賴子媳婦才一開口,王族長心里就涌出一聲:壞了,卻來不及制止。 果然,村里人本就心里有些不服氣,各個心里有桿秤,強壓著為啞巴和那被綠的另外六個人喊冤。 你老王家就算說出花兒來,會說的不如會聽的,那和強搶民婦有啥區別。 出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不吱聲。 結果仍被攀咬反過來扯到自家頭上,那還能忍得了? 之前護住家里雞鴨的吳姓婦人,胖胖的身體,快趕上她男人兩個粗了,一瞪三角眼顯得極為厲害,率先站出來了,兩手一叉腰沖王賴子媳婦喊道: “我呸,我就不掏銀錢,我看誰敢藥死我家老貓和雞鴨的。誰要是敢將手伸向我家雞窩,我就一菜刀給他剁嘍?;仡^我還要去喊冤呢,就說剁他活該,他上我家要爬炕!” 說完,可見真急眼了,黑胖婦人還瞪眼扯她胳膊讓別說了的自家男人: “扯我干啥?哪句說的不對,孩兒他爹,我要是像啞巴媳婦被人糟踐了,我告訴你,你就給我剁了他,咱家賣房賣地我和你討飯都去城里抱冤,你進牢里,我就在外頭伺候好孩子給你送牢飯,咱家死都不受那窩囊氣?!?/br> 婦人的男人沒想到媳婦越說越來勁兒,聽起來咋像是給那啞巴娘在出主意。 可別,咱家不摻和那事兒。 男人一半是打商量的語氣,一半還要維持住一家之主的面子。呵斥道:“沒人稀罕糟踐你,給我回家去!” 以上這些熱鬧,朱興德和羅峻熙只看了一半就離開了。 畢竟王賴子雖然不省人事,但是王賴子那幾個手下通通認識朱興德。 不過,朱興德和羅峻熙在靠近大王村的楊樹林里,卻看到了另一幕熱鬧。 只看,倆身穿補丁、長相磕了八磣的夫妻抱在一起。腳邊還放著一捆柴。 那倆人的對話如下: “他爹,我好害怕,都不敢出屋了。一聽王賴子家大勢大相中哪個女人就給糟踐,我就害怕?!?/br> “他娘,我也嚇得不輕,一聽被綠了七個,我都害怕是自己,感覺天都要塌了,多虧他沒相中你。要不然咱家還趕不上啞巴家呢?!?/br> “你聽見沒?污了七個都不肝顫,還要反過來去報官,可見那底氣多足。我只怕他將來要是相中我可怎辦?!?/br> “這么的,往后你沒啥事兒別出門,就在家給娃縫縫補補做做飯,咱惹不起還躲不起嘛,不讓那些惡棍瞧見你不就好了?!?/br> 朱興德:“……” 他實在聽不下去耳了。 說句不好聽的,瞅你倆長的那模樣吧,跟倆猴子似的滿臉褶子抱的死緊,還在對方眼中都是大寶貝。 這也是沒誰了。 這是出門招笑的吧。 朱興德望著那對互相攙扶、背柴離去的夫妻搖了搖頭。 羅峻熙倒是沒笑話“那對真愛”,對他大姐夫說,看來這事兒影響挺大,這一對夫妻背后能這么討論,更不用說附近兩個村的。再加上雞鴨鵝狗這種稀奇光景,“天譴”二字是離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