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72節
他剛才差些都要跟著去了。 只是反應稍慢了一些,那些孩子就跑得沒影。 他眼下再去追,也不知道該朝哪里跑。想喊點兒啥,囑咐兩句,務必全須全影回來,又不敢喊,被大地里這么多人看著呢。 村里人又好信兒地張望白玉蘭。 左撇子是男人家心粗,又是出名的憨厚,不挑理就那么地兒了。 那丈母娘呢。 想看看當丈母娘的挑沒挑理。他們才不信白玉蘭會沒反應,指定會拉長臉子。還會給閨女們臉色看。 其中以吳婆子張望的最歡,心里最舒爽。 解氣啊,左家仨姑爺全跑了,當著全村男女老少的面不幫著干活,看你白玉蘭往后還怎么嘚瑟。 吳婆子拄著鋤頭,撇嘴笑,心想: 該,活該。 讓這幾日,不夠你家又是秧歌又是戲的嘚瑟,天天不往好槽子趕,往死里吃好的。 別人聞不著,別以為她不知曉,這兩天可給她氣壞啦。家里趁啥呀,整一幫姑娘姑爺回家住,還給做好吃的,饞的左鄰右舍孩子們哇哇叫喚。 以為那樣就能籠絡住姑爺們的心?就能拿岳父岳母當作親娘?呸,想得美。 她早就說過,老話擺在那,姥姥家狗,吃完就走。等老左家大吃大喝禍害完家里那點兒糧食,前腳吃完,后腳那些姑爺子帶著媳婦孩子就會包袱款款回家。 你看看,準是照她話來了吧,還沒等咋樣呢,幫著收糧就全跑了。 可是,吳婆子瞇眼望啊望,從白玉蘭那里恁是啥也沒看出來。 只看見白玉蘭蹲地上在撿什么東西,她那仨閨女也幫著撿,然后瞅那樣,白玉蘭反過來像是在安慰閨女們。 白玉蘭在撿摔地壟溝里的雞大腿和雞翅膀。 雖然臟了,但是撿回家用水涮一涮還能吃。 也確實在安慰閨女們,尤其是小閨女: “別著急,這不都去了嘛,前后腳的事兒,指定能攆上。 而且你大姐夫他們,那都是帶著家伙什跑的,本來也預備要上山不是?早就準備好了,不能出事兒。 你看,這孩子舍不得吃,準保是給你拿的雞大腿,快別哭了?!?/br> 總之,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左家女婿們為追個頭巾子遲遲未歸,過晌午了還沒回來,左家再次登上了游寒村的頭條。 村里人邊干活,邊控制不住的時不常瞟兩眼左家地頭。 看左老漢和白玉蘭默默干活,真可憐啊。 你說那仨女婿也是,不幫干活就不幫唄,壓根兒別來,也沒人挑理不是?非得讓岳父岳母當這么多人面前丟臉。 村里人眾說紛紜。 這追頭巾子的背后,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 與此同時,寒山那茂密的森林中。 最開始,楊滿山是依賴獵人的技能,按照腳踩的印子和動靜,靠本能在最前面帶路追趕小妹夫。 根據留下痕跡追趕,這啥時候能追上,本來就不敵羅峻熙的腿腳。羅峻熙又是提前開跑。 要不說,甭管到啥時候,聰明人就愿意和聰明人打交道。 朱興德忽然福至心靈,他認為小妹夫讀書好,腦子活,不可能漫山遍野的胡亂跑。哪怕剛開始會慌張,慢慢的也能想到要朝哪里跑才是最不干擾村民的。 “去去去,咱挖的陷阱那?!敝炫d德邊喊邊率先跑了起來。 果然,羅峻熙正在陷阱這里繞圈圈。 一圈一圈的帶著四頭野豬跑。 他跑的快,豬們在后面也跑的快。 他跑的慢,豬們也跑得慢。 但羅峻熙在前面領跑哪里知曉,只知這次沒有姐夫們的幫忙,他要跑廢啦。 今日,搞不好,他會死到這。 畢竟挖的那些陷阱,因為擔心怕上山的人掉下去,每日獵完豬后,姐夫們會將表面的草木板子蓋上。 羅峻熙一個分神又摔在了板子上。 在四頭豬齊齊向他拱來時,他的眼中滿是驚恐,手上還在本能的扒開蓋子,試圖用盡全身力氣做最后的反抗推開陷阱板,大不了和豬們一起掉進陷阱同歸于盡。 就在羅峻熙扒開一條大縫隙,也認命般閉上眼睛時,嗖嗖的箭羽聲傳來,野豬們的嚎叫也一并響起。 朱興德一個跳躍騎在野豬身上,嘴里大喝一聲,手中的虎槍從上至下貫穿豬頭。 豬血當即撲了羅峻熙滿臉。 羅峻熙又傻愣愣的看向二姐夫,他似失聰一般望著這一幕幕猶如啞劇。 沒有陷阱幫忙,今日全靠rou搏。 二姐夫已經棄了弓箭,近身搏斗根本使不上,正掄圓了膀子用鐮刀砍豬。 不遠處,有一頭調頭逃走的野豬,將圍堵的二柱子拱的撞在樹上,二柱子當即咳出一口血,斧頭掉地。 嘴上流著血,二柱子還不讓豬跑,好像在吼著:“一只都不能少?!?/br> 還好,六子那面倒開了手,長發飄飛,揮舞著鋤頭,“兄弟,我來啦,看我的!” 直到朱興德不小心掉進了那個露條縫的陷阱,武器都丟了,大罵著:“握草,快拽我一把?!?/br> 這掉下去,哪是獵豬啊,是獵他,他會被扎成篩子。 這時候朱興德也有點兒害怕了,兩只胳膊緊緊扣住外面的泥土,兩條腿在陷阱里佝僂著,像壁虎一般緊緊攀爬。 這才換回羅峻熙的神思。 “大姐夫,手給我?!?/br> 朱興德:說實話,感覺將手給小妹夫也不是很安全。 …… 獵豬五人組累的通通躺在地上。 羅峻熙仰望著碧藍的天空,忽然痛哭失聲。像孩童般張開嘴大哭。 哭的二柱子都毛了,又咳出一口血。 第八十三章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楊滿山聽到哭聲,急忙坐了起來。 這是怎么了? 朱興德躺在草地上,對他搖了搖頭。 小妹夫是劫后余生才哭的,就讓他放聲哭一回吧。 反正就咱們幾個大老爺們在。 不怕長輩、女人、孩童看見會瞧不起,也不會有人說出去小妹夫今日哭過。 羅峻熙確實是為這個。 他大姐夫懂他。 沒經歷過差些死了,又在頻臨死亡那一瞬被救的人,是無法感同身受他情緒的崩潰。 羅峻熙望著天空,哭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天不亮就要離開家,不想跑,卻要不得不跑。 這段日子跑的路程,比他以前十幾年加在一起走的路還多。 每一次見到野豬,心口被嚇的都砰砰砰亂跳。 看一眼野豬的模樣,這輩子忘不掉,獵完豬,過后更是不敢回想。他都戒了豬rou,腦子里總晃過野豬的眼神和豬頭。 羅峻熙還哭自己有家不能回。 怕將野豬招到家,怕讓親娘和媳婦陷入危險境地。 也哭自己怎么會變成這樣。 除了與他并肩作戰的大姐夫和二姐夫,看哪個人都帶著防備。 懷疑過親娘。 懷疑過外婆在攆他出門,嫌棄他在家多呆,甚至連三歲的甜水,他都懷疑是不是在嫌棄他。 “嗚嗚嗚,”羅峻熙一臉淚,哭的鼻涕里還帶著血絲,心想:野豬,我寧愿你冷酷到底,一頭將我拱死得啦,讓我徹底的放棄。我寧愿只傷心一次,也不要日日夜夜都提心吊膽。 朱興德瞟他一眼:“……”哭的夠狼狽的了。 心里嘆氣:唉,看來這是真心焦啦。 也是,今早鼻子出那么多血,失血過多、人都有些打晃,到了地頭,連句話都沒說上就要立馬躲野豬跑起來,再加上剛才差一點兒就丟命,一下子給小妹夫整崩潰啦。 朱興德坐起身,盤腿坐在羅峻熙身邊。 看到這樣的小妹夫,一時間也有詞窮的時候。 他先扒了扒自己的一頭亂發,看眼自己胳膊腿上的傷,把衣裳袖子放下將傷痕藏起來,其實身上受傷最重的地方是被豬頂那一下。 他們幾個,今日差不多都被嗷嗷亂叫的野豬頂過,要不然他能掉坑里嘛,就是被頂進去的。 藏起傷口后,朱興德才用厚重的大手,生疏的像哄甜水睡覺一般,拍著羅峻熙。 一下一下又一下。 “沒事兒,???沒事兒?!?/br> 一向不多言的滿山,也忽然伸出沾染豬血的大手,拍了拍羅峻熙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