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52節
回頭朱興德來到車前,指著小稻就對朱老爺子解釋了。 老爺子流著口水,一臉著急,右手指都跟著動了動。 大伙能看出來,老爺子也不想讓小稻折騰回去,甚至都半癱狀態,還能看出偏心眼。 那臉上的意思就差表達:“往后也不用你照顧我,你好好養身子。要是娘家待著舒坦,你能給我小孫兒生出大胖小子,你在娘家常住都中?!?/br> 事實上真是這樣。 朱老爺子躺在車板上,望著小孫媳心想:家里一堆孫兒,咋能讓孫媳伺候呢。女子伺候他,他也不得勁兒呀。 這就是左家人為何高看朱家的原因,尤其是對待朱老爺子。 這位老爺子真是沒話說。 秀花有聽說過朱老爺子的為人,所以今兒她格外熱情。 據說,朱興德和小稻最初議親時,朱老爺子姿態就放的很低。說都是我家的錯,我小孫兒相中你家大閨女不好好相中,腳底下使絆子讓人掉河里再去救,沒教好孩子,對不住。 朱老爺子不坦白,左家人壓根兒不知曉真相。 當時朱家聘禮也比照平常莊戶人家厚重太多,給左家送來四袋子糧食,小稻還是姐妹幾人中穿的最好的,不止成親當日有新衣,平常換的有新衣,冬天的棉衣,被子被面棉花全是里外三新。 到頭來,小稻還能給娘家留下不少棉花和新布匹,那小豆的棉被和嫁衣料子就是用她姐剩在娘家沒帶走的。 然后,過了門,又一不小心生了甜水。 朱老爺子雖然不隱藏失望,但是從沒像別家那老人給臉色瞧。 甜水百日,左家兩口子登朱家門,朱老爺子照樣熱情對待。還寬慰年紀小,再生唄,身體都沒毛病,先開花后結果。 見過誰家太爺爺幫著帶小曾孫女的? 甜水就是朱老爺子給扯大的。 沒拉拔過別的曾孫,卻背抱過甜水。 小稻回娘家提過好幾次,說有聽見過祖父哄甜水睡覺時小聲哼哼著不成調的曲子。被發現,祖父臉通紅。 再說回眼下,小稻不回去,朱興德更不能讓甜水回去啦。孩子回去不是添亂嗎? 朱興德將左老漢拽一邊,遞給賣豬銀錢時,甜水正扒著車板子對朱老爺子說悄悄話: “太爺爺,你還疼嗎?甜水給你呼呼?!?/br> 說完,毫無征兆一咧嘴,“嗚嗚,太爺爺,你咋這樣了呢,甜水心疼,你快好起來別躺著?!?/br> 孩子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知曉爹爹不讓她跟車回去,更是心碎。 秀花比白玉蘭動作還快,急忙抱起甜水。 甜水哭的咳嗽,不忘講條件:“我不跟回去也成,可是別忘了給我太爺爺裝包子?!?/br> 一句話將大伙逗笑,這孩子比較實際。 左家人將二十個包子,羅家給左家的大米,左家自己攢的小米,還有十七個雞蛋,通通都給朱老爺子隨車裝走。 朱興德要趕車離開前,又忽然停下,來到揮手的老丈人面前。 左撇子一愣:“落下啥啦?” “爹,給我找把鎖頭?!彼獙⒃罘挎i起來,每日只單獨拿出給祖父吃的交給大房那頭。 第六十二章 人心 向駛離的騾子車揮手時,羅母向羅峻熙小小聲打聽:“嘖嘖,你大姐夫那頭發,咋那樣了吶?” “昨夜打野豬打的?!?/br> 羅母一噎,想聽旁的答案的心思立馬沒有啦。 她也不嘖嘖了。 感覺眼下甭管問什么說什么,都像是有短處似的。 杏林村,朱家大門口。 甭管之前咋樣,迎接老爺子的時候,人倒是挺齊。 這個關心地問:“爺,你咋樣啦?!?/br> 又問回來的朱興平:“郎中到底咋說的?” 那個推孩子,讓上前趕緊打招呼。 有孩子靦腆不想說話,在旁邊站著扭手,還要被娘掐,娘拎耳朵提醒:村里人都在看著吶,嘴甜些,必須說話。 有幾個孩子這才不情不愿地過來:“太爺,你好了沒?!?/br> 朱興德眼睜睜看著他祖父激動地流口水,被大房的孫子曾孫圍著。 在心里直吐槽,這給他酸的:瞧瞧祖父那模樣,還是高興,看著那一家子人丁多多,虛假繁榮,沒勁透了。 “來,大伙都搭把手?!焙椭炖蠣斪悠饺绽锝缓玫乃卫项^,想指揮朱家大房幫忙抬人、卸車。 朱興德說,“不用,我一人就能背得動?!?/br> 說完,利索地背起朱老爺子進屋,安頓好,無視伯母裝老好人,在祖父那屋給村里輩分大的人泡茶,又默默地出來。 朱興德裝作看不著村里人指指點點他的發型,也裝作聽不見村里人在議論他岳父家被野豬拱啦。 早猜得到的事兒。 不過,在朱興德扛起岳母給準備的糧食打算進院時,等等,他聽到了什么。 朱興德站住腳,看向幾位說著說著憋不住笑的老大娘。 “您說的,是我老丈人和我老丈母娘?” 大娘拍下大腿笑道:“那可不。你不知曉嗎德子,你那岳父岳母今兒來幫你澆地來著,哎呀,大概是累壞啦,躺在大樹下面睡著,哈哈,抱一起醒過來的?!?/br> 朱興德:“……” 好吧,據說岳父將岳母的胳膊都嗦啦青了,他猜測岳父可能是在做夢啃豬蹄。 朱興德也沒覺得不好意思,那有啥的,又不是嗦別人媳婦。 這要是小稻回來,聽說這事兒,或許臉能紅上一紅。 大門外,人群還沒散開,就聽到朱興德在灶房里高聲道:“誰干的!” 門外要走的村民又停下腳步。 在堂屋端茶倒水,給朱老爺子鋪褥子的幾位堂嫂,眼神閃了閃。 大堂哥朱興昌急忙跑出來:“德子,別吵吵,祖父可不知曉咱們分家,你別哪句火大說露餡兒,祖父會被再氣犯病的。你不也說了嘛?能多瞞一日算一日?!?/br> 朱興德擰眉望著大堂哥,吐沫星子都噴出來了,可見氣憤程度: “你們就是打量我不想告訴祖父分家,才拿我的糧食可勁兒禍害是不是?你們要是真怕祖父被氣犯病,能干出這種事兒來?” 朱家伯母來到灶房,理智氣壯道:“干啥呀德子,你別太過分了,才到家就作妖。屋里有客,門外也沒散,給老朱家快留點兒臉吧?!?/br> 朱興德最膈應他伯母反咬一口這股勁兒,干的全是不要臉的事兒。 又是長輩,打不得罵不得,爺倒下了,口不能言,連個震住伯母的人都沒有。 他要是說多了,伯母定會甩過來一句:“分沒分家,我是你長輩,真吃你點兒糧咋的啦?!?/br> 是啊,尤其是他還惦記著,等會兒想拿這句話堵住大房的嘴,分沒分家,爺是長輩,你們也得搭把手伺候。 朱興德瞇眼,行,都以為他沒招是吧。 “你干啥去!”朱家伯母臉色一變。 朱興德直奔堂屋,“里正叔,宋爺爺,能麻煩你們幾位出來一趟嗎?” “啥事兒啊?!?/br> 朱興德將人領到灶房: “我家丟東西了。 才分的家,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您幾位也知曉。 您再看,眼下,細面、油、雞蛋這都不對勁兒。 別說是我吃的,這回我的發型就能給我作證,十里八村全能作證,我老丈人家昨兒進野豬啦,我在那里?!?/br> 杏林村里正望著那少了半袋子的白面,那顆是細面,還是半袋子,那還有啥不明白的。 看向站一邊眼神躲閃的朱家伯母:“你們這是干的啥事兒,吃冤家吶!” “我……”朱家伯母萬萬也沒想到大德子敢來這一出。 她之前始終認為,侄兒發現了,生氣也只能生悶氣。要知曉德子以前是非常要臉面的人,從不會拿朱家的事去和任何人說嘴。 村里幾位歲數大的長輩,是看著朱家伯母緊皺眉頭。 他們更生氣于朱老爺子才到家,這小心思就不斷,各種作妖。 宋老爺子干脆不給朱家伯母留臉面:“痛快還嘍。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婦人,對待一個你看著長大的、無父無母的侄兒,這侄兒往后還要養長輩,你能像吃冤家似的。你這是心里有多恨他??!” 門外都有人影影綽綽聽到這話。 就有婦人在議論: “聽說沒?老朱家分家啦,那位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啦。老人甩給大德子,沒看都是大德子去鎮上接回來的嘛。今兒晌午,我聽人說朱家大房還吃的韭菜盒子,那才香呢。備不住是趁德子不在家,用的德子分的糧食?!?/br> “那難怪香,用別人的細面和雞蛋能不香嘛。你說那位朱老爺子能不能知曉分家的事?日子久了,分家代表著分開吃,又不傻,就算沒人到跟前兒說,也能猜到吧?!?/br> “猜不猜到也不能說話。那老爺子人精一樣,搞不好眼下躺炕上就能覺出不對勁兒?!?/br> 與此同時,院里里,朱家伯母抹上了眼淚,想喊:“我不活啦?!?/br> 里正看到她一哭二鬧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大德子特意給咱大伙叫到灶房來,你嗷的一嗓子哭嚎,是恨不得讓老爺子氣死是不是。 即便真打算把分家這事捅開,也容老爺子歇口氣兒吧。 “閉嘴,再敢鬧,隨我去大門口,讓全村人聽聽你干的好事?!?/br> 大伯母立即消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