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42節
他頂著一腦袋著火的頭發,炸毛般順手抄起門口杵著的土籃子,沒錯,也沒抓著別的啊,拿那土籃子就向野豬的方向扔了過去。 與此同時,哎呦,滿山那覺才大呢,這兩日和覺可親了,喝那神仙水喝的睡眠質量太高。他小妹夫此時都快跑丟了,大姐夫頭發也燒著啦,他才醒。 滿山來到灶房,跨過大姨姐,抄起菜刀終于跑了出來。 楊滿山一亮相,才看到野豬,心就一咯噔。 為啥呢。 因為看到那四百多斤有可能五百斤的大野豬,說實話,他都很少得見。 作為獵戶,已然瞬間分析完畢。 全家被堵到屋里和這種大野豬眼對眼,手上又沒有得力工具,連鐵叉子斧頭都在倉房,獵戶常用的配箭更是沒帶,只剩一把菜刀和大姐夫捂捂渣渣不知又從哪摸到的燒火棍,想要對付這種體量的野豬,野,在山上生活躁動的很,這玩意兒瘋起來甚至比獨狼還嚇人,簡直天方夜譚。 那么,撤吧。 楊滿山心涼到底兒,他已經做好最壞的準備,今日家里可能會死人,先保護長輩女人孩子要緊。 “爹……” 進屋倆字還沒說完,倒是給老丈人推了個跟頭,讓所有人驚呆的一幕出現。 那大野豬牛逼哄哄的進院,卻沒搭理他們,沒搭理,都不稀得拱他們。 他們明明都已經等死了。 只看那野豬,橫著身子撞了一下老左家的井,給那井邊石塊嘩啦啦撞碎,估計釣井里的西瓜會被撞的掉下去。 然后大肥野豬直不愣騰,閃爍亮晶晶的小眼睛,似在問,人呢?邁開大粗腿就直奔后院。 “怎的啦?哪去啦,那東西,”白玉蘭說話聲是顫抖的,甜水早就被她塞到炕柜里,兩腿更是打晃的厲害。 那東西在后院呢。 左家人全在后屋窗戶那里站著,感覺出去還不如站在這里安全,一個個張著嘴,傻呆呆望著后院上演的一幕。 左老漢還不知從哪里拿個瓢,有個桶,一邊望著后院的小女婿上躥下跳,一邊麻木般一瓢接一瓢水,澆向站在旁邊的大姑爺頭頂上。 大姑爺那頭發被火撩的已經快到頭皮,就這眨眼功夫,長頭發沒啦,剛才水澆下去那一下,都刺啦一聲,聽的真亮。 而此時后院的羅峻熙,早就手腳靈活爬到院墻上,那野豬一看,用腦袋哐哐撞大墻,像是在威脅:“你給我下來?!?/br> 小麥急的爬后窗戶,從嗓子眼里情不自禁冒出“噯?”想提醒她夫君快逃,那墻眼瞅要倒,只是話還沒緊張地喊出聲,在后院墻快倒那一瞬,羅峻熙利索地消失在墻頭,慢慢的,更是消失在遠方。 真不是倆姐夫不講究,在從旁看熱鬧,是一切不知不覺發生在短瞬間,家里一堆老老少少,人的大腦都沒反應過來。 羅峻熙這一沒,朱興德和楊滿山迅速做出反應,連左老漢也拐著腿以最快速度沖進倉房。 大鐵釬子被大女婿抄走,兩把鋤頭也被二女婿拿走,他只能一手一把斧子從后院破了的墻追出去。 小麥拎菜刀的手打哆嗦,攥都攥不住,卻誰也勸不住,一邊撲簌簌掉淚,一邊披頭散發啊啊啊叫著,趿拉著鞋朝外跑:“我要去救夫君?!?/br> 其實也沒人有空太攔她,除小稻被白玉蘭一把推開,“看住孩子!” 說完,白玉蘭就拿起燒火棍沖了出去:“娘,你慢點兒跑,你給我回來!” 再沒了之前腿軟的窩囊樣。 每個人心里只有一個信念: 羅峻熙的生存要靠他們,不管是為已經出征的,還是眼下的身邊人,打豬要組隊,大家一起推,不僅有男人還有小姐妹。 小豆這個二姨子都已做好心理準備,非要砍那野豬幾回。 …… 羅峻熙感覺自己好累啊。 云里去,風里來,帶著一身的塵埃,顧不上傷胳膊,端起兩手甩動膀子正滿村跑呢。 黑黝黝的大野豬在后面玩命的追。 野豬越追,羅峻熙越咬牙瘋跑,他命不該如此,決不放棄抵抗。 只是太難了,這要跑到啥時候。 羅峻熙在月亮的照耀下,跨過村頭的老井,跑過村邊的小溪,穿過村里的麥田,跑的垂柳在眼前出現倒影還沒停下來。 “妹夫,往這!”楊滿山忽然出現,對羅峻熙打手勢讓引豬過來。 那是一個拐角,羅峻熙果然聽姐夫話,跑的小臉通紅,抿的小酒窩死緊,向楊滿山奔去。 滿山趁野豬不注意,一個大鋤頭就刨到豬的身上。本以為野豬受傷會速度放慢,誰想到豬熬一聲叫的滿村人全起來了,撒開豬腳更加瘋狂追前方的羅峻熙。 羅峻熙:“……” 他只能再次給大家表演一回跑出殘影來。 “妹夫,這,回家回家,家里地窖已經準備好?!?/br> 豬太大,指定會被卡住,朱興德又在另一個道口,揮舞著大鐵锨子招呼羅峻熙。 好吧,羅峻熙仍舊信啦,也不能不信。 他實在要堅持不住看,邊跑還邊在心里埋怨:回家的路咋那么長。 第四十九章 月亮月亮你別睡 朱興德像四百米接力似的,兩條腿早就已經原地加速倒騰起來。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只等妹夫跑過,仗著手中家伙什的桿長,好方便一個大鐵锨子掄過去。 一切實施的非常完美,朱興德也準確無誤地甩開膀子,爆發般蹦跳著用鐵锨摟了過去,只是…… 只看那口黑黝黝的大野豬,身上扎著大鐵锨,血流老長,家伙什都給你帶跑啦,更加放肆地死追前方的羅峻熙。 朱興德急忙從地上一躍而起,空著手沖前方揮舞著喊道:“爹,陪跑?!?/br> 確實撩不倒要陪跑啦,因為這么一會兒功夫,全村的男女老少全出來啦。 村民們一個個舉著火把,披著衣裳,看直了眼。 他們看到有個龐然大物,只有離得近啦,才知曉那竟然是野豬。 那野豬一會兒攆老左家這個,一會兒又攆那個,看的人眼花繚亂,腦子都反應不過來。 各個站在自家門口,先將腦袋扭到左面,由遠及近看那頭大野豬追著老左家人奔騰而來,然后再眼睜睜望著打自家門口喧囂跑過,帶起一片塵土。再跟著向右轉頭看那一路的血跡,以及老左家人連喊帶吵吵的叫聲。 游寒村里正叔,伸手擺動叫家里人:“快,老大,快帶人抄家伙去幫幫忙?!?/br> 還幫啥忙?你們根本攆不上羅峻熙和野豬,等你們來幫忙,黃花菜都涼啦。 里正叔清晰的聽見,在這夜里,撇子侄兒那岳母嗓門亮亮地吼道:“孫女婿,跳!” 里正叔瞇眼望了過去,心急的尋思:一個老太太瞎跟著摻和什么。越發加快組織壯漢們去幫忙。 而這面,你得承認,任何人都得承認,羅峻熙那真是個聽話的孩子,在有可能會丟命的情況下,在大姐夫二姐夫一次次“反坑”他的時候,他還能全方位的信賴家人。 聽人勸,吃飽飯。 羅峻熙跑的耳邊全是呼呼刮過的風聲,嗓子眼干干的,卻在外婆提醒跳那一瞬,啥也沒看清就盡全力蹦了起來,蹦的嗖嗖地,像用腳尖點地一般朝前跑。 可苦了秀花和白玉蘭。 路兩邊草叢里的娘倆,一邊一個,手上拉著麻繩子打算絆倒豬,確實起了那個效果。 那野豬當即趔趄一下,原地刨了刨,但是卻低估了那大體格,也高估了自己。 娘倆力氣太小,被豬帶的雙雙倒仰在草叢里,摔了個大屁蹲兒。 里正叔再次清楚地聽見秀花的聲音,比平日里唱小曲嘹亮多啦,“艾瑪,我腰,你奶奶個腿的!” 場面熱鬧的不行。 接下來半村子的壯漢,揮舞鋤頭扛著鎬撬跟著豬跑。 朱興德都不知曉自己搶來的是誰的鋤頭,他鐵锨子在豬身上扎著,只能隨手搶來一把家伙什,嗷嗷叫喚著,讓場面更混亂,然后找近路爬人家墻頭朝家躥。 他確信小妹夫一定會聽他的話一溜煙跑回家。 果然,在最前方遙遙領先的羅峻熙已經進了左家院。 老左家的門板子被他踩的踏踏響。 羅峻熙還沒來得及吼出:“地窖呢,窖”,可見有多慌張,岳父家的地窖都找不到啦,眼前一團繩子飛過,極為準確地套住他腰,隨后小肚子慣性一憋被勒緊。 楊滿山大聲喝道:“跳!” 又一個讓羅峻熙跳的,連個放心倆字的寬心話也不說。 老深的地窖啦,羅峻熙眼睛一閉就跳了下去。 身上的繩子咕嚕嚕散開,掛在半空。 與此同時,滿山找準機會,當野豬哼哧哼哧跑來時,他和野豬對視,平躺在地,跐溜一下用后背劃著地面,一鐮刀當即扎在野豬肚子上,扎的極深,血噴濺一臉。 就這,那豬離死要不遠了,腦袋還毅然地拱進了地窖口,半個肥壯身子也在朝里面拱來拱去,試圖要將井口拱大和羅峻熙同歸于盡,直沖地窖里嘶吼。 掛在半空中,能聞到白菜蘿卜味的羅峻熙,仰頭和豬對視:“啊啊啊??!” “別怕,別怕?!弊罄蠞h也不知是在寬慰誰,掄圓胳膊一斧頭接一斧頭的對準豬屁股亂砍。 小麥身上染了許多豬血,和老爹并肩作戰,用菜刀剁。 小豆拿著火把站在地窖另一頭,試圖用火把燒豬頭。 就連小稻也出來啦,手里拎著爐鉤子尋機會捅豬屁股,躍躍欲試想給捅穿。 甜水坐在左家窗臺上,急的拍巴掌叫道:“爹,抓豬尾巴,抓豬尾?!?/br> 又指揮楊滿山:“二姨夫,給它薅出來,別讓掉下去,燉rou?!?/br> 所以當村里人趕來時,見到的就是老左家真嚇人吶,這哪像是生了仨閨女會被人欺負的人家。 男女老少齊上陣,各個敢和豬玩命。 村里人還沒幫上啥忙呢,只跑出一腦門汗,豬毛都沒摸著。 半個時辰后,吊在井里的羅峻熙早就被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