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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家昱又不傻,到手的軍權哪有往外推的道理。便是他逍遙慣了,巫老頭也不會讓他放手?!?/br> “那、”貴妃轉了轉眼珠,“你瞅我娘家侄女如何?” 慶仁帝沉了臉,他一再抬舉韓家,要的是韓家牽制巫家,不是讓兩家聯姻。 “安信,送貴妃回長春宮?!?/br> “嗻?!?/br> “皇上~” “貴妃請?!?/br> 貴妃氣沖沖從大殿出來,掃眼立在臺階下給她見禮的太子、巫家昱,冷嗤一聲:“巫世子好本事!” 巫家昱跟太子相覷一眼,垂眸道:“貴妃娘娘謬贊?!?/br> “牙尖嘴利!”貴妃一甩袖子在安信的恭送下,由宮人扶著上了轎子。 “太子殿下,巫世子,”安信躬身行禮道,“皇上有請?!?/br> 兩人進門,跪下請安,在慶仁帝的抬手示意下,起身,巫家昱率先道明來意。 “姜氏?!”慶仁帝求證道,“你要娶她為正妻?” “是?!蔽准谊旁俅喂蛳碌?,“請姑父成全?!?/br> 一聲“姑父”叫得慶仁帝緩了臉色:“家里知道你這個決定嗎?” “知道,爺爺死活不同意,說我丟了他老人家的臉。還揚言說,我要敢娶姜氏,打斷我的腿,把我攆出巫家,并上書廢了我的世子之位。姑父,誰家少年不思慕,您說,他怎么就不能理解我一二呢,唉,外甥實在沒法了,只能來求您?!?/br> “姑父,”巫家昱膝行兩步,一把抱住慶仁帝的腿,哀嚎道,“您快下旨給我和云初賜婚吧,我娘昨天就嚷著要把她攆出府,她就我這么一個依靠,離開我可怎么活???” 慶仁帝挑挑眉:“賜了婚,你阿爺再上書廢了你的世子之位,我可幫不了你哦?畢竟,姜氏的身世當宗婦有些難?!?/br> “外甥巴不得您廢了我呢,您看看我爹,四十歲出頭的年紀,一臉的褶子,頭發一縷一縷都白了——全是累的!您瞅瞅我這張臉,”巫家昱摸摸自個兒的臉,不無自得到,“多俊??!我可不想年紀輕輕就未老先衰,被云初嫌棄。我還想成親后,把官辭了帶著她暢游天下呢?!?/br> 慶仁帝不覺被他帶偏了,認真回憶了下大殿上鎮國公巫修純那張臉,是有兩道抬頭紋,鬢邊的頭發好像摻了銀絲,兩人同年,那家伙比自己大半歲。慶仁帝不由摸摸自己的臉,隨之心下一咯噔,皮膚好松,紋路好多,頭發、頭發不會也白了吧? 悄悄拉開抽屜,翻出鏡子一照,慶仁帝驚得霍的一下站了起來,鏡子里那個滿臉疲態,臉色灰暗,鬢夾銀絲的是他???! 他、他這么老了嗎? “姑父?”巫家昱疑惑地叫了聲。 “咳咳……沒事,”慶仁帝強自穩住心神,坐下,端了茶盞想喝口壓壓驚,卻發現手在抖,忙又放下,“你說到哪了?” 巫家昱見他心不在焉,忙道:“哦,我方才去東宮見小皇孫跟云初挺投緣的,想借小皇孫幾日,嘿嘿,學一學如何養娃,帶娃?!?/br> 怕巫家昱和太子看出自己的異樣,慶仁帝忙道:“準?!?/br> “姑父我和云初的婚事……” “準!” “謝姑父萬歲萬歲萬萬歲!” 出了太和殿,太子跟巫家昱面面相覷,都覺得慶仁帝方才格外好說話。 姜宓守在瑾哥兒床邊,握著他的手,一見他眉間神色不對,便輕輕拍著,哼唱兒歌。 她會的不多,翻來覆去也就會唱幾首唐詩,聲音低柔,倒也安眠。 “娘娘,”宮人進入正殿,湊近皇后耳邊道,“大皇子府傳來消息,大皇子妃半個時辰前,小產了?!?/br> 皇后驚得猛然瞪大了雙目,轉身一把握住老太太的手:“阿娘,瑾哥兒——” 大皇子妃流產,豈不愈發突顯出瑾哥的存在。 “不怕!”老太太拍拍她的手,問那宮人道,“知道是因為什么嗎?” “說是午睡起來,用了碗湯,沒一會兒就喊肚子疼,不等守候在府的太醫趕到,血就浸濕了衫裙?!?/br> 老太太沖宮人擺擺手:“去看看太子和世子回來沒?” “是?!?/br> 巫家昱和太子一回來,皇后便心急地迎上來道:“怎么樣?皇上答應了嗎?” 兩人路上也得到了大皇子妃流產的消息,太子點點頭,一面讓人通知太子妃過來見見瑾哥兒,一面讓人給瑾哥兒收拾用具。 “不用收拾,”姜宓抱著聽到動靜驚醒的瑾哥兒道,“所有東西都不帶?!蔽堇镅泷g雜,有毒的、制幻的雖是淡不可聞,時間長了對人總是不好,何況是幼兒。 老太太怔了下:“帶上吧,運到府上專門放一個院子,回頭對外就道瑾哥兒黏你黏的緊,讓他跟你住翠微閣,和這些東西隔開?!?/br> “好?!?/br> “殿下,”去通知太子妃的宮人回來稟報道,“太子妃剛剛喝藥睡下?!?/br> 太子眉頭微蹙,面露不悅。 老太太見此,勸道:“婦人有孕不免多思,太子要多多體量?!?/br> “外祖母教訓的是!” 東西收拾了一個多時辰,瑾哥兒知道要隨姜宓出宮,以后跟她住,心情放松,沒一會兒在她懷里又睡著了。 巫家昱帶著老太太、姜宓和瑾哥兒剛一回府,就聽宮中傳來消息,慶仁帝宣了諸位僧道進宮——煉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