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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李芳娘帶著姜靈、姜菁已經把要帶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只一點,姜宓已經女扮男裝改為“姜騰”,但明天卻必須有一個女版的“姜宓”跟他們上馬車。 姜宓想想:“做一個木頭的假人吧,明天用被子包著抱上馬車,就說夜間受涼病了?!?/br> 姜望頷首。 兩人忙了大半夜,天蒙蒙亮時,一個似模似樣的假人才做好。 裝上衣服鞋襪,戴上一家子各剪一縷頭發拌著黑線制成的假發,用被子一裹,若不是近身接觸還真發現不了。 與之同時,參將府的姜明珠接到丫鬟傳來的消息,說是巫將軍一早派人來找老爺,為軍戶姜氏一族審請一紙遷移證。 姜明珠正坐在梳妝臺前,由婆子梳頭簪花,聞言,手中小巧精美的玻璃鏡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碎得稀巴爛。 “哎啊姨娘,你這是做什么?”丫鬟心疼地忙蹲下去撿,“府中總共得了兩面,夫人那里一面,這一面你好不容易跟老爺求了又求,才求來的?!?/br> 姜明珠也心疼,卻瞧不得丫鬟一副沒見過面的眼淺模樣,抬腿一腳將人踢開,不耐地斥道:“滾——” 丫鬟捧著黃金鏡柄,鏡子碎片忙不跌跑出門去。 “遷移證?!”姜明珠染著豆蔻的長長指甲一下一下敲擊著桌面,不明白,自己明明讓人把京城來的梁太醫敲折腿攔在平城,阻止了姜宓拜師,她怎么還是入了巫家昱的眼? 擺擺手讓梳頭的婆子退下,姜明珠起身去西廂的書房,提筆寫下一行字,待墨干了,卷巴卷巴塞進一批布里,拿包袱皮包好,另取了個荷包裝上二兩散碎銀子。 “來人?!?/br> 一個啞婆悄默聲地走了進來。 “給我娘送去?!?/br> 汪氏接到消息趕來,李芳娘正背著假人上車安置。 “哎啊,我可憐的侄女唉,二伯娘還當你的病早好了呢,沒曾想竟是一直臥床不起……”說著,一把扯開裹在假人身上的被子。 姜明珠只在信里要汪氏把“姜宓”身上裹的被子當眾掀開,沒告訴她為什么,汪氏只當“姜宓”久病身虧,容顏受損,沒想到竟是個披頭散發瞪著黑眼珠的慘白人臉,“鬼啊——” 喊罷,人一歪,嚇暈過去了。 巫齊和他帶來接人的將士刷的一下拔出了腰刀。 姜宓忙放下姜望近年購買的書籍,上前一把將李芳娘護在身后,笑道:“誤會,這是我學習用的假人,怕大家瞅著害怕,這才讓我阿娘給它穿上衣服用被子裹著背上車?!?/br> 前來送行的族人中姜信和姜澤率先回過神來,忙跟著附和。 巫齊拎著假人進屋,扯開衣服,看了下身上點的xue位經絡,扭頭審視地看向跟著進來的姜望、姜信和姜越:“我記得昨晚姜軍戶說自己有兩子兩女,長女呢?” 姜宓給昏迷的汪氏號了下脈,將她交給姜庭,叮囑道:“二娘懷孕未滿三月,這一嚇,隱有小產的征兆,二伯先帶她回去,等會兒我開張方子,讓人給你送去?!?/br> 姜庭繃著臉點點頭,他不笨,妻女近段時間的異常如何不知,抱起汪氏,出言提醒道:“方才明珠身旁的婆子來了?!?/br> 姜宓怔了下,快步進院,走進檢查的屋子,躬身道:“回巫護衛,我既是姜望長女‘姜宓’,又是他長子‘姜騰’?!?/br> 姜信、姜越霍然一驚,齊齊看向她和姜望。 巫齊刷一下拔出刀,指向姜宓,喝道:“說,你費勁心機接近我們將軍意欲何為?” 姜信、姜望、姜越急得要上前,被姜宓抬手制止了。 “巫護衛可知我昨晚交給你們將軍的藥方價值幾何?再則,”姜宓笑道,“我要是真有惡意,這會兒就不會進來坦白了,女扮男裝實是不得已而為之,家中病的病,弱的弱,光靠云初繡花掙錢,實難維持生計,只得走出去,利用十年所學,賣方采藥行醫討得幾兩糊口銀?!?/br> “那為何你們姜氏一族還特意給你上了族譜?” “因為我昨天的一習話,更因為巫將軍的一個承諾?!?/br> 巫齊憶起姜宓跪地所求,佩服之余,卻也不免惱怒:“我家將軍真要應了你,豈不是欺君!” “你家將軍昨天就瞧出我是女兒身,”姜宓瞅著巫齊臉上驚異不定的神色,笑道,“怎么,不相信你家將軍的眼光?” 自家將軍,他自然相信的,他不信的是眼前行為做事狡詐詭譎的姜宓。 思忖會,巫齊刷的一下合上腰刀,甩袖出去道:“先上車,到了我自然會稟報將軍?!?/br> 望著晃動的門簾,姜宓定定神,看向姜信,撩衣跪下道:“云初給族人添麻煩,讓大伯為難了?!?/br> 姜信緊緊攥著的手慢慢松開,轉動輪椅,伸手將姜宓扶起道:“是我姜氏男兒無能!大伯無顏……” 姜越撲通一聲,跪在姜宓身邊。 “咳咳……行了,”姜望打斷三人的自責,道,“云初、小越,起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現在還是說說,日后,云初的路該怎么走吧?” “我跟巫將軍協商好了,為了行醫方便,對外我還會以男裝示人。族中……”姜宓看向姜信,“還請大伯約束一二,別讓今日之事流傳出去。另外就是查一查明珠姐,看她為何要傳信讓二娘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掀開我的被子?” “明珠?!”姜信、姜越失聲叫了聲,驚異道,“她不在家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