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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笑著沖姜宓點點頭。 送走兩人,姜宓見于小松一副深怕她把他丟下不管的樣子,無奈地坐在他身邊陪他看起了電視。 放的是動畫片,畫面輕緩,故事有趣,姜宓倒也看得津津有味。 中午,她試著下面條,結果,糊鍋了。 于小松好似一點也不奇怪,拿起手機熟練地點了兩份海鮮面。 與之同時,丁文洋的檢查結果出來了,酒精性肝硬化早期。 “酒精性肝硬化一般無法逆轉,病情會逐漸加重,需要終身治療。到后期,肝移植是唯一的治療方法。作為醫生,我的健議是越早移植越好,這樣生存率要高些?!?/br> 姜可頌話音一落,丁文洋就白了臉。 “你姑奶不能治嗎?” “我姑奶,你又不是不知道,好久沒拿針了。再說,天元九針雖然能幫你提高自身的免疫力,卻治標不治本?!?/br> “昨天那位大娘呢?”丁文洋希翼道,“我聽莊蒙說,她昨天在蘭庭芳小區救了旭笙娛樂的張準辰?!?/br> 姜可頌沉吟道:“可以找她試試?!?/br> 說罷,姜可頌摸出手機找小王要姜宓的電話。 “這……”小王猶豫道,“姜醫生,你沒看社會新聞吧,大姐她家里出事了,現在怕是沒心情給人看病?!?/br> “什么事?” 小王把事一說,姜可頌跟丁文洋都驚呆了。 掛了電話,姜可頌朝丁文洋無奈地攤攤手:“要不,我給我姑奶打電話問問?!?/br> “麻煩了?!?/br> 姜老有午睡的習慣,電話一直到下午三點多才打通。 “你說誰一眼就看出來他是肝硬化早期?” “一位西南山村來的赤腳醫生,八十年代跟人學過仨月天元九針?!苯身烆D了下,又道,“她跟您同名同姓?!?/br> “姜宓?!” “對!她還說曾見過我爺爺一面?!?/br> 姜老心里猛然一跳:“你等等,我發一張照片你看看是不是她?” 很快一張姜宓在巫家昱墓前盤腿而坐的照片發了過來。 姜可頌看得一怔:“姑奶,你認識她?” 姜老握著電話的手緊了緊:“或許。她人在哪?” “您等等,我打電話問問?!?/br> 片刻,姜可頌道:“蘭香閣9號樓901?!?/br> “幫我問問她,認識姜茉、張大妮、呂瑩嗎?要是認識,幫我跟她約個時間,我想見她一面,盡快!” “……好?!?/br> 姜宓接到電話時,正在于小松的指點下打開書房的電腦,搜了手術視頻在看。 聽姜可頌問她認識姜茉、張大妮和呂瑩嗎? 姜宓眉間止不住跳了跳:“誰讓你問的?” “我姑奶。她想見見你。大娘,你現在有空嗎?” 姜宓握著手機沒有吭聲,她起身走到窗邊,看向遠處灰蒙的天空,怔怔發了會兒呆:“知道我現在住的地方嗎?” “我找小王要了地址?!?/br> “讓她來吧?!?/br> “奶!”于小松不安地扯了扯她的衣擺,“你沒事吧?” 姜宓揉揉他的頭:“沒事,玩游戲去吧,我去燒壺水泡茶?!?/br> 廚柜里有茶葉,客廳的陽臺上擺有茶臺,姜宓燒好水,對著視頻泡了壺茶,切了盤水果,隨手拿本雜志在手,翻看著等人來。 半個小時后,門鈴響起。 姜宓翻著雜志沒有動。 于小松噠噠跑出來道:“奶,我去開門?!?/br> 一個助理模樣的少女陪姜老上來的,一進門,就得了她的吩囑,領著于小松下樓玩去了。 兩人互相打量著彼此。 姜老保養的很好,79歲的人了,腿腳強健,頭發烏黑,面色紅潤,臉上幾乎沒有什么皺紋,一身素淡的旗袍,盡顯優雅。 半晌,姜宓伸手做了個請。 姜老在她對面坐下,略顯拘謹地笑了下:“我現在的模樣,跟你想象中有什么不同嗎?” 姜宓執壺給她倒茶,聞言詫異地看她一眼:“我從不做這種無謂的猜想。我昨天過來,知道我去后,你還在,很慶幸!” “沒有遺憾嗎?” “有的,”姜宓坦率道,“我當時跟梁院長約好跟他進手術室學開刀,沒學。跟何主任約好要給麗麗施針,跟魏主任說好的學接生……” 姜宓輕笑著搖搖頭:“沒做的事太多了?!?/br> “巫家昱呢?你對他一點感情也沒有嗎?你知道他回來后,知道你遇襲,有多自責,后來發現我不是你……”姜老想到那段過往,忍不住紅了眼眶。 姜宓抽了張紙巾給她:“姜行衍怎么去邊境了?” 姜老吸吸鼻子,捏著紙巾擦了擦眼角:“他想離開父親的庇護,鍛煉一下自己,又想就近照顧我?!?/br> “我以為你被家人傷透了心呢……” 姜老捏著紙巾好一會兒沒有言語:“再醒來,我擁有了上一世的記憶?!?/br> 姜宓:“……” “沒有你的出現,王師長、巫家昱來中醫院挑人時,我高燒昏迷過去,錯過了選拔?!?/br> “彼時我剛接解天元九針,一直到六七年,我對天元九針都只了解個皮毛,沒有給戰士們醫治寒癥的經歷,也沒有去青北市醫治出血熱、傳染病,沒有總/理的批語,沒有與小舅舅相遇,沒有救治趙道霄……運/動來了,中醫受到了滅頂之災,我、老師、老院長、汪主任被打成了臭老久,外公、王同志被人……打死……爸爸下放,mama瘋了,二哥為護姜茉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