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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就進來了五人。 為首的漢子厚棉簾一掀,人還沒進來就叫嚷開了:“團長,小陳說新來的醫生治療老寒腿很有一手,是嗎?” 姜宓拔下巫家昱雙膝上的銀針,沖幾人點了下頭,銀針消毒放回針包,拿起攝子夾了塊醫用棉,一邊給巫家昱清洗小腿上的傷,一邊對王醫生道:“你先給他們建個脈案?!?/br> 王醫生是空手來的。 而姜宓從中醫院出來,醫藥箱里自然不會帶什么病例本。 小陳見此,忙給王醫生找了兩個本子。 王醫生接過道了聲謝,挨個兒給幾人登記、號脈、查看雙膝、腳踝,或是手腳、肩頸、大腿等處的凍傷。 小陳找的都是風濕或老寒腿、凍傷最嚴重的病患。 幫巫家昱處理好小腿上的傷,姜宓接過王醫生記錄的脈案看了看,然后,自己挨個兒過了一遍。 診脈結果,跟王醫生出入挺大的。 說記凍傷,王醫生真就光記凍傷了,可姜宓在號脈的過程中,卻發現了他們身上的暗傷、胃病、腸炎等,便是凍傷引起的風濕,也是有所不同的,有的純粹是近期凍得寒氣入骨,有的則是在潮濕的地方待久了…… 姜宓一邊把脈、查看,一邊講解。 施針時,又將為什么這么下針,這樣下針結合了病患身上什么病情等等,說得很細。 巫家昱沖小陳使了個眼色,小陳出去,不一會又有幾位重病患被送了過來。 這一忙就是幾個小時,直到飯菜被小陳端進來,姜宓才感到餓。 巫家昱:“先吃飯吧?!?/br> 小陳忙倒了熱水給她洗手。 姜宓拿起肥皂一邊搓手,一邊想著方才一重病例:“光施針不行,得有藥?!?/br> 巫家昱立刻應道:“要什么藥,你例個單子,我讓人去買?!?/br> 姜宓微一頷首,扭頭跟王醫生道:“張啟生,男,32歲,風濕痹痛,四肢伴有麻木,骨節酸漲疼痛。你把他的病例挑出來,他這個治宜需先用藥祛風除濕?!?/br> “羌活、獨活、防風、白芷……袪風除濕;輔以木瓜、五加皮……舒筋活絡,強壯筋骨;蒼術、藿香……健脾燥濕……紅花、梔子活血通絡……厚樸、佛手、烏藥消積化滯……諸藥合用,祛風除濕,活血通痹,行氣止痛……” 王醫生手下不停地記著,為了聽得更明白點,往她身邊湊了湊,姜宓撩水沖了下手,接過小陳遞來的毛巾胡亂擦了下,一轉身差點沒撞上他。 小陳扯著王醫生肩上的衣服猛然往后一拉,讓開了路。 巫家昱在小桌上擺好飯菜,遞了雙筷子給她:“除了藥,是不是也得打兩張診療床?” “嗯,還得有個診室?!?/br> 今兒這治療是在巫家昱的住處。要針灸了,人順著炕邊一躺,姜宓站在炕下雖然也能施針,卻多有不便,若是另一邊的肩頸也要下針,那就得讓人調個個,分兩次來。 接過筷子,姜宓在桌前坐下,詫異地看向桌中擺著的一大盒酸白菜燉魚:“哪來的魚?” 雖然才來了半天一夜,姜宓卻知道這兒的生活條件十分艱苦,像今兒的玉米粒紅薯飯里摻了大米,這都是特殊照顧的了。 “上午,王師長帶著工程兵不是在河面上搞了次軍事演習嗎,”小陳笑道,“幾十發炮·彈·下去,轟開了冰面,炸死了不少魚,戰士們都給撿了回來?!?/br> 姜宓夾了塊嘗了嘗,味道挺不錯,放了紅紅的辣椒和黑籽的花椒,酸辣開胃。 巫家昱見她喜歡,將飯盒往她跟前推了推:“這邊的伙食還習慣嗎?” “我不挑?!?/br> 巫家昱笑:“但愿一個月后,你還能跟我這么說?!?/br> 姜宓揚眉:“有什么不同嗎?” 小陳點點桌上一盒水煮白菜和一碟咸蘿卜干,吃吃笑道:“沒什么不同,每天白菜蘿卜,蘿卜白菜,吃得人想吐?!?/br> 姜宓愣了下:“沒有別的菜嗎?比如魚?” 巫家昱搖頭:“咱們人太多,偶爾砸開冰面撈一次還行,次數多了,附近村民的收入就少了?!?/br> 還有這原因??! 姜宓若有所思:“那屋里種菜呢?” “種菜?!”小陳驚道,“怎么種?” 巫家昱、王醫生,還有坐在炕上等著診治的兩位病患,紛紛看向了姜宓。 “我來時,我們院長給了我包菌種和一些菜種,”然后她將菌子的種法說了一遍,“咱們屋里的爐子都是兩用爐,白天便是不燒柴,捂個煤也挺暖和的。我想,在屋角騰片地方,種上蘑菇或是弄點土撒些菜種應該可行?!?/br> 巫家昱:“你種過菜嗎?” 姜宓搖頭,她只幫老院長切過麥秸桿。 “炊事班的人種過,”巫家昱笑道,“讓他們來試吧,團里病患不少,夠你忙的?!?/br> 她這邊確實挺忙的,不只是病患,最主要的還是醫術的亟待提高,姜宓點點頭,看向王醫生:“你采的草藥里有艾草嗎?” “有,還挺多的,要嗎?” “嗯,等給病患施完針,我去看看?!痹谒幉牟蝗?,無法配藥的情況下,艾灸也是一種選擇。 姜宓以為艾草只是她短期的選擇,沒想到,連繼數天的大風雪阻斷了藥材的運送。小半月過去了,藥材還沒有到,姜宓無法,將王醫生儲存的艾草全部取了出來,帶著王醫生、阿沙制艾包、艾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