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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毫無疑問是一個體力活,按壓的頻率不低于每分鐘一百次,然后以胸骨下陷三到五厘米連續按壓五個循環。 仰頭舉頜和人工呼吸依然是老趙來做,他只需要保持力氣集中配合做心臟按壓。 一遭下來,他們的額頭背脊都是汗。 站在邊上只能干等著著急的老張公差點眼淚都流了出來。 船外‘噗’的一聲跳水聲,不響, 但邊上的人注意到了往船外的方向越游越遠的老礤和李老兆, 大喊了一聲:“他們跑了!” 伴隨著這大喊的一聲,姚明姝終于有了些反應, 鼻子和嘴巴都吐出了一些水。 葉衎一直盯著看,越看心越沉,又去感受著姚明姝大動脈搏和呼吸的恢復,看著老趙:“有呼吸了?!?/br> “快!回程!”老趙立即站起來, “老張公, 開船??!” 老趙的同事這時走了進來:“聯系醫院了?!?/br> 葉衎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從別人手里接過黃煙, 便一直抱著坐在角落里。 黃煙昏睡過去了,是一直神經緊繃后的松弛。 她堅持地清醒一路,最終在確認獲救后,才暈了過去。 葉衎摸摸她的頭,又摸摸她臉上被打過的紅痕,覺得心臟在悶悶的抽疼,又忍不住將人抱緊一點。 黃煙似乎感到不安,嘴巴微微地動。 “什么?”葉衎沒聽清,又湊近了一些。 “……冷?!彼暰€顫抖著。 這回聽清了。 葉衎聽完,整理了一下她身上那件他的外套,完全的將她包進去,又將她皺巴巴堆到大腿上的裙子拉回到小腿處。 “待會就不冷了?!彼呎f著,邊來回摩挲黃煙的小腿,試圖將自己手中的溫度渡到她身上。 船開出去不遠,回程是順風的,非???。 警車和救護車都停在岸邊。 臨上救護車前,黃煙醒了一次,看到是他,又反復確認了兩次,然后才埋到他頸窩,慢慢地,低聲地哭了起來。 葉衎這才意識到她是在后怕。 連忙抱著她,低聲安慰著這個小可憐。 去到醫院,姚明姝剛進手術室不久,姚明姝的父母就來了。他們昨天得到消息之后,連夜飛了過來,一整晚都在等消息。 就連唐雅禮的兄長亦在警方聯系之后,得知消息馬不停蹄地趕來。 來探望她們的人都是有血緣關系的家屬,只有黃煙是父親的助理。 后者一臉尷尬,又不得不詢問她狀況。 黃煙倒是一臉平靜,許是習慣了,氣若游絲地說沒事,讓他回去吧。 助理還想說什么,邊上的門開了,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助理也只能把話咽回肚子里。 “誰是姚明姝的家屬?” 姚明姝的父母家屬站前了一步,方才民警已經和他們說了來龍去脈,當下眼神中渴望著醫生能說出不那么殘忍的話。 可惜現實就是如此的殘酷。 接下來,現場一片混亂。 黃煙腦袋里嗡嗡作響,那叫聲勝過夏日的蟬,她奮力地將這片叫聲壓下去,卻無濟于事,四周所有的色彩都隨之變得模糊,旋即攪在一起變成一個巨大的漩渦,下一秒,拉燈一般黑了下來。 …… “你有沒有想過,長大想成為什么樣的人?” 這個問題,從小到大,一直困擾著黃煙。 讀幼兒園的時候,同桌想當一名飛行員,前桌想當一名教師,后桌的夢想是要成為防守邊疆保護祖國的一員,小班長想成為救死扶傷的醫生。 唯有黃煙,不知道長大想做什么。 于是老師說:小黃煙同學跳舞很厲害呢,長大會成為一名舞蹈家。 是嗎? 升到中學的時候,人最初的想法已經有所改變,曾經想成為飛行員的加入了二次元,近視讓他無緣飛到天上;曾經想成為教師的,學習一塌糊涂,根本考不上師范;曾經想要防守邊疆保護祖國的,倒是如愿以償的考上了軍?!?/br> 只有黃煙,仍然感到前路迷茫。 讀幼兒園的時候,母親出于當女孩子跳舞時猶如一只小天使降落人間般的想法,送她去補習班學習舞蹈。 小天使在被老師拉筋掰腿的時候會不會哭,她不知道。 但她就哭了,哭得很慘,哭成淚人,跑回家哭著喊mama再也不要學跳舞了,她不是天使,她是個淚人。 于是母親就問她,煙煙長大之后想成為什么樣的人? 黃煙想不出來。 當老師嗎?不想。她自己也好笨,不知道怎么教好另一個小朋友。 當醫生嗎?不行,救死扶傷的重任太大了,她承擔不起的。 當飛行員嗎?不要,她怕高,連爺爺爸爸叫她騎馬馬,她都嗚哇亂叫。 那么守衛祖國?倒也不是不可以…… 雖然她很怕疼,但是保家衛國,她可以! 母親又說:保家衛國是男人的責任,不需要你這么做,如果你非要成為軍人,那么你也只能成為空軍。 所以還是要飛呀。小黃煙苦惱地,五官都皺在一塊兒。 緊接著,母親就循循善誘地,說:“在囡囡想出來長大以后要成為什么樣的人之前,就繼續跳舞好不好?人是一定要有一技之長的?!?/br> “每個人都這樣,是嗎?” “是呀,”母親將她抱在懷里,哄著說,“你現在還小,不知道媽咪的一片苦心,你的起跑線比很多人都高,不要現在吃不了苦就拒絕,等你以后吃得了苦,那這一切就太遲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