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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觸及到黃煙的知識盲區,她相對無言,只能轉移話題。 “……你快去洗澡吧,都濕透了,洗完了我再去?!?/br> 偶爾黃煙也會感到不解,她一個十九歲的,還未踏出過校園的學生,是怎么接觸到這么多火辣的姐們兒的? 姚明姝翻出干凈的衣服,轉身走入衛生間。 沒關門。 倆人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哎對了,”姚明姝的聲音從空曠的衛生間傳出,“我剛才回來的時候你猜我看到誰了?” “誰?”黃煙快睡著了。 “就是昨兒晚上剛撩過你的那男的?!?/br> 這句話有點拗口。 黃煙在腦子里過了兩遍,哦了一聲。 不奇怪,葉衎送她回來,原路返回就快要跟姚明姝迎面碰上。 她今晚沒怎么喝,統共加起來不超過三瓶酒,上幾次廁所就排出去了,但葉衎倒是喝了不少。 他們這群人沒一個是不愛酒的,平時節制著來,今天是高興了,跟開閘似的,喝得東倒西歪。 他本人更是來者不拒,敬的來一個就走一個,把大伙喝得東倒西歪,他倒像是個沒事人一樣。 喝倒一片之后,他終于來了勁兒似的,袖子擼到胳膊肘,回眸一看,只剩個一直沒跟他走一個的小女生還目光清明。 再看時間,凌晨三點鐘。他過幾個小時還要早課,才提議將人送回。 “他啊,怎么了?”黃煙抱著抱枕,軟綿綿地躺回沙發上。 “我回來的路上,看見他就躺在我們上來的右手邊的那個平臺上,你說他是不是有???” 晚風的每一間非客棧形式,獨立的客房都有名字,她們住的這間客房叫‘我心’,在第七層梯級中,正面是崎嶇小巷,背面小陽臺是山間,帶一個可以看到山下公路的小庭院,抬頭便是錯落有致的其他獨立客房,和山尖。 “躺?”黃煙彈坐起來,“下雨呢,他躺在那里干嘛?” “對啊,就是說下雨啊,誰知道,跟你一樣吧,愛淋雨?但可能也不是吧?男的也這么幼稚嗎?” “……” “怎么不說話?煙妹?黃煙?”姚明姝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她回話的聲音,慌了,“哎呀,我不是說你幼稚啦,你是小女生啊,怎么能跟個大男人比,我仔細一想,其實淋雨也不幼稚啦,雨中跳舞還挺浪漫的,但是很多人不理解而已——黃煙?” 姚明姝又叫了好幾聲,仍沒聽到回音,只以為人是睡著了,畢竟這會兒已經凌晨四點,再過兩小時就破曉了。 但總覺得怪怪的。 于是她飛快地洗了個澡,裹著浴巾出門一看—— 【你人呢?】 離開客房沒多久,黃煙便收到了這條信息。 彼時她正撐著雨傘,走在巷子中,跳過幾個水洼。 黃煙給她回了一條早點睡,便撳滅屏幕,沿著姚明姝口中的描述,來到了梯級的平臺,隔得遠遠地,果然看到空地里躺了個人。 沒徹頭徹尾的暴露在雨中,頭這一側立了一把直桿傘。 是他。 這人長得高,身形很好認。 愈走近,混雜在雨水中的煙草味愈發的濃郁。 黃煙將上弦月簪拔下來,綰起的發絲如瀑滑下。雨傘收起,轉瞬之間,她的頭發,暴露在空中的肩膀很快便被雨水打濕。 她抹了抹流到眼睛上的雨水,快步走到男人身旁的空地,就地躺下。 沒有錯過他眼中掠過的詫異,黃煙揚起嘴角,沒再看他,掏出出門時隨手拿的墨鏡戴上,一副拒絕交談,不愿交流的樣子。 “……” 葉衎反手把煙頭摁在地上,無奈地搖了搖頭,滅了煙,罩在頭頂的雨傘挪了挪,將倆人都罩在其中。 就這樣,誰都沒問對方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叛逆’的淋著雨。 這種機會很少有,在家里,在學校,永遠有人擔心她會因為淋雨而生病,也有人會覺得淋雨這么幼稚又危險的事情,少做為好。 黃煙長這么大,從沒有在現實生活中遇到過一個享受于淋雨,也敢于淋雨的人,所以當她聽聞了,也就來了。 如果世人認為淋雨是一件蠢事,那么她也甘愿和志趣相投的人一起犯蠢。 這場雨下得很大,雨點滴打在身上時那種密集的存在感,讓人感到舒服,節奏而規律的雨聲,使人昏昏欲睡。 尤其在酒后。 從側面看過去,盡管有墨鏡的遮擋,仍能看到她已經舒服的閉上了眼睛。 這場雨下得大,卻也停得快。 黃煙盤腿坐起來,摘下墨鏡,打算與他告別。 “要回去睡覺了?”葉衎也坐起來。 “啊,是的?!备鎰e被打斷,黃煙一邊應聲,一邊將濕而沉重的頭發絞在一起,將多余的水擰下來,“還有什么事情嗎?” “一起吃早餐吧?”葉衎亦在擰自己襯衫上積的雨水。 黃煙倒是意外他會邀請自己吃早餐。 一起淋雨這件事再普通不過,隨便一個陌生人就可以一起享受當下的氛圍,甚至可以一起跳舞,唱歌,歡聲笑語。 可邀請一起坐下來吃早餐這件事就過于私人。 左右想了想,黃煙點頭答應了。 “吃可以,我請,謝謝你的衣服?!彼f。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