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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眉生沉思想了會兒,不明所以,“二月半?” “所以呢?”她還是不明白。 陳清時已經無話可說。 她的聰明腦子在這一刻一點沒體現過來。 “你把自己生日忘記了么?”陳清時問。 顧眉生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我都好久沒過了,早就忘了,沒成想你還記得啊?!?/br> 陳清時看著她,不說話。 顧眉生一時有點尷尬,轉身出了廚房,“你想做什么就做,我支持!” 她幾乎落荒而逃。 * 夜色朦朧,顧眉生吃了頓非常豪華的生日宴。 豪華到什么程度? 陳清時用鮑魚給她煮了長壽面,還開了瓶羅曼尼康帝。 重要的不是吃了什么,是陳先生這份心意,千里迢迢飛來柏林就為了給她過生日。 吃完壽面,顧眉生感慨萬分,“我要犒勞一下你?!?/br> 陳清時給她剝龍蝦,垂眸,“我不想當你爸爸,也不想聽你喊爸爸?!?/br> 顧眉生:…… 顧眉生緩了半刻,臭不要臉道:“當我爸爸多好,我給你養老送終?!?/br> 陳清時不忌諱“老”這個字,他抬眸,眼神深深淺淺看不出情緒,“我老了,你也老了,你怎么給我養老送終?” 他把盛滿蟹rou和龍蝦的碟子往顧眉生那邊推,“吃完這些,差不多就夠了,寒性太重,你的胃不好,不要多吃?!?/br> 顧眉生滿腹心事,想著她不能給陳清時養老送終這件事。 她算了算,她今年二十五歲,陳清時比她大七歲,今年三十二,按照正常來講,女性通常比男性壽命長,所以,如果她好好保養,還是有可能給陳清時養老。 “這樣,我爭取多活幾年,等你閉眼再去死?!?/br> 陳清時對她的腦回路感到不理解,不過他表示支持,“這真是個偉大的結論?!?/br> 顧眉生覺得他陰陽怪氣。 “我過生日你都不哄我?!?/br> 她憤怒吃了勺蟹rou,然后就著紅酒咽下去,沒滋沒味。 陳清時走過去,把她抱起來,垂眸哄她,“你想要什么哄法?” 顧眉生有點羞澀,不好意思道:“什么都可以嗎?” 陳清時涼涼提醒她,“除了叫你爸爸?!?/br> 顧眉生跟“爸爸”這個詞是過不去了。 “好吧?!鳖櫭忌z憾道。她在他臉頰親了親,“那就隨便買個一百條高定吧,今天壞了一條,被歹徒割掉袖子了?!?/br> “好?!标惽鍟r溫柔握住她的手,跟她十指緊握,“再加一點吧?!?/br> “比如?” “比如,給你買十萬朵大馬士革玫瑰?!?/br> 顧眉生眼神微頓,看向陳清時,他的面容逐漸跟模糊記憶里的影子重合。 陳清時看著她,好似看入她內心深處,“顧眉生,無論在哪里,我都是最先認識你的。十年前,你在敘利亞,要我給你買十萬朵大馬士革玫瑰花,對嗎?” 他也是最近才想起來,原來他跟顧眉生相識的更早一點。 在戰火紛飛的敘利亞,他在難民營里見到一位眼睛干凈的小姑娘,他把她送上回國的飛機,但她沒回去,留在那里做了兩年戰地醫生。 顧眉生抿唇笑不出來,“呵,原來你是那個戰爭販子?!?/br> 她先被賣到恐怖組織,見他跟恐怖組織首領談生意,后來到了民間武裝,他依舊在那里做生意。 正反兩派都被他玩弄于鼓掌,顧眉生當時就深表佩服。 所以,在他想送她回去時,她才難為他讓他買十萬朵大馬士革玫瑰。 大馬士革已經淪落于連綿戰火中,城市摧毀,一片荒蕪,到哪里去找玫瑰呢? 陳清時親吻她的唇,喟嘆:“顧眉生,我只是個生意人?!?/br> * 吃完飯,顧眉生去浴室洗澡,手機放在墻上支架,猝不及防響了起來。 顧眉生沖掉身上泡泡,披了浴袍走出去,“喂?” 不是熟人不可能知道她電話。 “顧小姐,我已經打算退出埃里希董事會,記者招待會馬上就會召開,你為什么還要收購埃里希?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是蕭見山。 顧眉生走到露臺,落地窗倒影美輪美奐夜色。 “你都不能算個人,我干嘛給你留一線?” 顧眉生打開窗戶,冷風吹進來,她頭腦清醒,“當年你□□我時為什么不留一線?撞南墻你知道拐了?做人有你那么雙標的么?” 她心情不好,說話毫不留情。 窗戶被人關上,顧眉生看見男人好看的手腕。 陳清時沒做聲,給她披上外套,然后走出去,并貼心關上隔離門。 顧眉生:…… 倒也不必如此。 她沒什么不能聽得。 “顧小姐,當年的事不能怪我,我只是想用你要挾顧言信退出澳洲市場,他只要照做,你就能平安回來,但他沒有,還嘴硬說你就在家里,綁匪一聽就撕票把你賣到敘利亞,這不能怪我,要怪怪顧言信心里沒你這個女兒!” 顧眉生氣笑,“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我的時間寶貴,沒時間跟蕭先生閑聊?!?/br> “顧眉生,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手里有把柄被我捏著呢!當年你在敘利亞遭受什么別人不清楚我可知道!要是陳清時知道了,他還要你嗎!你最好乖乖聽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