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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時只是靜靜看著他,像是譏諷他的愚蠢,他語氣平淡而從容,“蕭先生大概忘記了,陳某不僅僅是個研發生物科技的生意人,您剛剛說我們在中東遠東合作過,您還記得我們合作的項目是什么嗎?” 蕭見山瞳孔微縮,不可置信,“陳先生這樣的出賣買方信息,不怕被聯邦政府制裁嗎?” 陳清時搖頭,輕聲嘆息,“可惜了,我們家一向不缺錢,更不缺資助大選的錢,更何況,當權者只是資本傀儡,這難道不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嗎?” 他好笑,“難道您覺得我不算一個有影響力的資本嗎?” 言下之意,你覺得我影響不了政治嗎? 蕭見山氣得哆嗦,指著陳清時,“你無恥,你是在用政治威脅我嗎?” 陳清時笑了笑,把手中茶杯放下,“當然,如果您想凍結在中匯銀行存的資產也是可以的?!?/br> 他淡淡道:“您的幾百億美金我會替您捐助給難民組織,也算替您贖罪?!?/br> * 蕭見山走出陳公館時,精神恍惚,腿腳松軟,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 林子衿趕緊攙扶住他,“姑父,怎么了?” 蕭見山反應慢半拍,他緩緩扭頭看向別墅。 陳清時站在露臺,眸光溫和含笑,俯視他,遙遙朝他舉杯。 蕭見山慢慢扭過頭,呼吸都沒有力氣,好像一個遲暮的老人。 “衿衿,我要開記者發布會,我要把董事長位置讓給你哥哥了?!?/br> * 二月的柏林是個陰雨季節,氣溫極低,唐婉穿著羊絨大衣猶凍到發抖。 她撐著傘,朝身側大老板投去敬佩目光。 “既然你有了更好的去處那我也就不再挽留,祝你在亞美的工作一切順利,下一次開董事會時也許你會見到我?!?/br> 顧眉生穿著湖藍色長裙,在滿街灰突突的人群中,她穿得格外亮眼。 程宴西:“好的?!?/br> 顧眉生認為他不再說話,于是便想掛斷,在最后一秒,聽見年輕男人的聲音,“……再見?!?/br> 顧眉生垂眸,按滅屏幕。 “婉婉,記得告訴人事部,再幫我招一名特助?!鳖櫭忌ы蛑砜慈?,余光不經意瞥見一個低著頭匆匆向她走過來的年輕男人。 她心中瞬間拉響警笛。 顧眉生眸光微閃,意識到什么,她漫不經心轉動眸子,看向對面經貿大廈的窗臺,眸光微頓,然后緩緩轉移視線。 只是她垂放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朝暗處的保鏢比了個手勢。 “我的特助真是命途多舛?!鳖櫭忌^續不著痕跡跟唐婉寒暄,好像什么都沒覺察到。 唐婉什么沒感知到,笑吟吟道:“下次,一定要挑一名合心意的特助,秦特助已經辦理離職手續,還怪舍不得的……” 年輕男人帽檐低垂,看不清眼睛,口罩遮住他的嘴巴和筆子,他穿著黑色沖鋒衣,看似不經意間朝顧眉生撞過去。 跟顧眉生走在一起的唐婉被他撞得后退幾步,還沒反應過來,只覺一陣銀光從眼皮閃過。 是刀具! “顧總!小心!他有刀!”唐婉睜大眼睛,歇斯底里喊,喉嚨都發痛。 顧眉生側身躲過去男人鋒利的刀刃,刀刃僅僅割開她的袖口,她反應迅速攥住男人手骨,用力一扭,“嘎嘣”一聲。 男人手腕脫臼,刀具墜落在地。 下一刻,保鏢從暗處飛奔過來,一腳把男人踢翻在地,滾了好幾圈后被另一個保鏢揪住領口反制住。 唐婉松口氣,劫后余生,“還好,有保鏢,要不然……” “蹲下!”顧眉生忽然扯住唐婉手腕,厲聲道。 伴隨她聲音響起的,是子彈穿破陰雨的聲音。 “??!”聽到槍響,柏林街道人做鳥獸散,發出刺耳尖叫。 “五層,右數第十二個窗口?!鳖櫭忌贿吀gS交代 ,一邊打電話給商廈負責人讓他封鎖商廈,她手里握著把精致□□,槍口對著地面。 但剛剛,她的槍口對準商廈窗戶,擊碎狙擊手在的那扇窗戶,讓他不敢再次開槍行動。 * 沒被子彈打到,唐婉僵硬蹲在地上,嚇得動彈不了。 這里有狙擊手? 她緩緩轉動腦袋,看到她身后的大理石人體雕塑上空了一塊,是剛剛被子彈打中的地方。 剛剛如果她沒有蹲下,被打中的就是她。 她咽口唾沫,小心往大老板那邊挪了挪。 剛剛大老板開槍,姿態帥爆了,給她很大安全感。 * 林青宴在費森金融等著跟顧眉生一起開并購會議。 他跟科恩一起喝咖啡。 “你跟顧眉生是怎么認識的?”顧眉生沒來,林青宴琢磨著套科恩的話。 顧眉生說有共同目標的人就是朋友,現在科恩對林青宴也不那么排斥,“顧眉生做戰地醫生的時候我們認識的,我是雇傭兵消除當地恐怖分子,她是醫生,有時候也做雇傭兵的活?!?/br> 科恩沉吟道:“她的槍法很好,敏銳度也很高,很多次都是她提醒我們躲避狙擊手襲擊?!?/br> 這些經歷林青宴沒聽顧眉生講過,他蹙眉道:“她那樣的家庭怎么可能讓她做戰地醫生呢?” 她不是錦衣玉食長大的嗎? 科恩揉了揉額頭,有些不明白,“我認識她的時候她才十五歲,她說她是被恐怖分子抓來的,然后從恐怖組織逃出去加入當地民眾武裝,做了戰地醫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