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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個月的爭奪,Future集團元氣有損,受不了長期燒錢,想提出和談。 此事正合顧眉生心意。 她蓋上協議書,仰眸看著站在辦公桌前的秦嶼,脖頸雪白纖細,她微微點頭,唇邊勾勒出笑意:“好,我們在頤宮見面?!?/br> 她得選一個保密的地方,免得又讓媒體人議論紛紛。 秦嶼牽唇勉強笑了笑,他本該報告完立刻走,但腳步卻停留在原地。 他深深看著顧眉生,眼神莫測。 直到昨天,他才知道,顧眉生委托A大經濟學教授丹尼爾為她招募一名新的特助。 為什么呢? 她是想把他換掉么? 顧眉生垂眸,感受著秦嶼不可忽視的視線,沒有說話。她雙手交握在膝蓋,手指白皙纖細,玉指芊芊。 她知道自己不該疑心那么重。 但一個對她有私人情感的特助是不那么靠譜的。 在秦嶼對她不滿背叛她之前,她得做雙重準備。 秦嶼想讓她給他一個解釋。 但她不可能給他解釋。 唐婉走進辦公室時,剛好跟要離去的秦嶼碰面。她彎唇給他打招呼,但秦嶼冷冰冰看了她一眼,不發一言。 唐婉心下一沉。 她直覺告訴她,秦嶼跟老板之間出事了。 老板是秦特助的晴雨表,老板的一言一行影響著秦特助的喜怒哀樂。 走到辦公桌,唐婉下意識想問秦特助是怎么了,但剛要開口,便觸碰到顧眉生冷淡的眸光,像是在談判中那般凌厲。 唐婉意識到,顧眉生不僅是個供人可以傾慕的美麗女人,還是靜恒資產生殺予奪的CEO。 她收回留在舌尖關切秦嶼的話,垂眸恭謹問道:“Boss,車準備好了,我陪您去頤宮,好嗎?” 顧眉生點頭,斂眉抬目間目光中又含了笑意,“好?!?/br> 這一個“好”字既像贊美唐婉的安排,又像贊美她這個人。 說完,顧眉生蓋上筆蓋,把墨水筆壓在文件上,抬步離開辦公室。 唐婉跟在她身后,垂眸不語。 她心跳如鼓。 她想,如果此時,她把手放到心臟,一定會感受到即將破胸而出的心跳。 這是她第一次跟隨顧眉生外出應酬。 秦嶼說她不善飲酒,其實她酒量極好,秦嶼只是自己獨占隨老板外出的機會。 但是,誰不想當老板身邊第一人呢? 秦嶼憑什么剝奪她跟隨老板的資格? * 從前,顧眉生出門要不是自己開車就是秦嶼兼任。 除工資外顧眉生還會從她自己私賬上走一部分賬來給秦嶼當報酬。 現在也不用了。 她新雇傭了司機,是以前接送顧言信的老人,被顧言信讓給她。 唐婉看到一切都變了樣,心底不由惴惴不安。 她現在還不知道為什么,一切都天翻地覆了,僅僅是因為秦嶼喜歡老板嗎? 若不是這樣,老板為什么冷落秦嶼呢? 到了頤宮酒店,顧眉生直接去了預定包廂。陳牧慈的助理大熊等在門口,見她過來,殷切迎上去。 他指了指門內,小聲道:“昨晚拍戲熬了半夜,牧慈現在在睡,您別介意他沒出來迎接您?!?/br> 不等顧眉生開口,唐婉就笑道:“我們Boss從來不是這樣的人?!?/br> 說著,唐婉朝顧眉生請示,顧眉生遞給她一個了然的眼神,唐婉放下心,便向大熊邀請,“那邊有茶室,我們去那邊休息閑聊下,您覺得好嗎?” 大熊看眼門內,又見顧眉生似乎也不反對,便猜她是有意為之。他于是點頭:“好,便拜托唐小姐了?!?/br> 唐婉跟助理兩人一前一后離開,顧眉生才推門進包廂。 她不習慣在里面說話時有人看門,尤其一會兒可能談論些對她不利的內容。 進了門,顧眉生發現助理并沒有說謊,陳牧慈果然累了,他側靠在臨窗藤椅上閉目小憩。 陽光從窗戶里透出來,映在他臉上,倒影出明媚的光影。 他瘦了許多,臉龐輪廓清晰,面容比之以往的清秀,多了幾分硬朗。 秦嶼給她提過一嘴,說陳牧慈在拍一部主旋律電影,在里面飾演一名軍人,為了這部戲,他一直在瘦身鍛煉。 顧眉生在一旁沙發上坐下,動作小心翼翼倒了杯茶。 茶是煮好的,味道清香,色澤瑩潤。 顧眉生喝了口,潤了潤嗓子。 她不急著叫醒陳牧慈。 許是因為愧疚心作祟,她此刻格外有耐心。 酒店經理小心從門后探出頭,輕聲詢問顧眉生需不需要上菜,顧眉生看一眼依舊沉睡的陳牧慈,小幅度搖了搖頭。 她等他醒過來一起吃飯。 陳牧慈在滿室寂靜里,做一個非常溫柔的夢。 夢里他跟顧眉生剛認識。 是晚上。 她從不留宿,但喜歡跟他一起吃晚飯,她自己吃得很少只喝粥,但卻嫌棄他吃得少。 即使語氣是譴責,她語氣依舊很溫和,像是一個大jiejie,盡管她比他小兩歲。 他只是怔愣愣的看著她。 在跟顧眉生在一起的絕大部分時候,他都處在怔愣茫然狀態。 在認識顧眉生之前,他在孤兒院長大,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人對他那么好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