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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向選擇很多。 —— 顧眉生自噩夢中驚醒,抬手一抹,滿額頭冷汗。 她看一眼身側床頭柜上昏黃的夜燈,覺得心情緩一些。 但還是不敢打開臥室門。 總覺得客廳里會藏著什么可怕的東西。 她下床,纖足踩到厚重的米白色長絨毛地攤上,拉開藕荷色典雅的窗簾,向樓下看。 夜晚寂靜,樓下是花壇,還有隱隱約約閃著光的路燈。 還有…… 一輛黑色賓利。 顧眉生披著風衣出門,一想到樓下是誰,噩夢帶來的恐懼似乎就消失殆盡。 她里面穿著單薄的絲綢吊帶裙,但在初夏,這樣也不冷。 她本想要從后面敲敲車窗,然后嚇陳清時一跳。 但她下來,陳清時已經站在車外,眼神平靜看著她。 顧眉生有些失落自己不能給他一個“驚喜”,沒注意到他過分冷肅的眼神。 她朝他走過去,然后環住他腰,眼神明媚,軟聲道:“怎么今晚來找我?” 陳清時沒說話,他靜靜任由顧眉生抱著他,垂眸看著她的目光漸漸由明亮變得冷淡。 顧眉生很敏感發現陳清時的不對勁。 “我們分開吧,顧眉生?!彼@樣說。 一句話,就為他們的關系落定塵埃。 顧眉生倒不慌,仰眸看他,聲音含了幾分笑意,“我哪里讓你生氣了?判我死刑也得有個理由吧?!?/br> 陳清時淡漠掰開她的手,答非所問,淡淡道:“既然決意分開,我們便要保持距離?!?/br>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抱她。 顧眉生沒有強人所難的習慣,陳清時真的想跟她分開她當然只能答應,他如果還是欲擒故縱…… 嗯…… 顧眉生仰眸道:“你是在欲擒故縱嗎?” 她伸出指尖勾住他的,他沒拒絕,也沒有勾住她,欲拒還迎。 陳清時沉默片刻,似是拗不過她,終于問出口:“顧眉生,你想分手嗎?” 應該是在車里待了很久,他眉眼有些疲倦,態度仍是很溫和,眼神深澈,好像顧眉生給他什么回復他都能接受。 顧眉生試探地再次抱住他的腰,仰眸:“我都這樣了,你還問我想不想分手?” 陳清時抬手勾一下她挺翹的鼻尖,淡聲道:“但是你這段時間很不耐煩,我認為是你已經厭倦了我?!?/br> 顧眉生確實有分手的想法。 因為她這段時間太忙了,沒辦法給戀人正常的情感反饋。 但她并不是因為厭倦他分手的。 顧眉生說:“我確實有分手的想法?!?/br> 陳清時眉目微斂,聲音低沉:“所以?” “所以,我想等這段時間忙過去了再跟你復合??!”顧眉生一本正經道:“我沒那么花心的,事業之外感情就是調劑品,我沒那么多心思陷入一段又一段情感糾葛?!?/br> 陳清時不怎么信,他微挑眉,道:“我看等不到找我復合,你的魂就會被下一個男人勾走?!?/br> 顧眉生:…… 被戳到痛腳,顧眉生只能轉移話題:“你想跟我分手不僅只因為我這段時間脾氣不好吧,還有其他的?” 從某方面講,顧眉生確實很機警。 陳清時暫時不想跟她說,他的侄子趁她睡覺親了她這種糟心的事,這是他的錯他沒教導好陳明宇。 “一顆鉆石?!彼龡l斯理道:“你為什么送陳牧慈鉆石?” 顧眉生有點疑惑陳清時怎么知道她送給陳牧慈鉆石,但來不及細想。 當下,她只好找借口把陳清時應付過去。 她坦然又輕挑道:“沒辦法,太有錢了,最普通的禮物也是一顆鉆石!” 這她倒沒說謊。 顧言信在南非有幾座鉆石礦的開采權,每年公司都會送給她大量原鉆石,這些鉆石她要么做成手飾要么送人。 陳牧慈演唱會她送禮帶一點補償性質。 陳牧慈是華娛的藝人,華娛被靜恒資產控股,四舍五入是她的藝人,但他被林青宴欺負,她卻沒有幫他,她是為大局考量,但也很令人冷心。 所以,這份禮物也個補償。 讓他別恨她。 其他的意思,便得益于顧眉生一貫的渣女品質——想讓前男友永遠記得她的好。 “送男人禮物很難的?!币婈惽鍟r神色淡淡,不似被她說服,顧眉生又振振有詞道:“送鉆石曖昧,送領帶皮帶腕表豈不是更曖昧?我也沒辦法??!” 陳清時沉默片刻,抬手捏了捏眉心,真的反駁不了她。 跟顧眉生講道理,在一定程度上是自取其辱。 他只好拍了拍她肩膀,溫和哄道:“去睡覺吧,很晚了?!?/br> 現在,他已經眉眼沉靜,氣質溫和,不夾雜一點戾氣。 顧眉生意想中的他暴躁扯她衣服親吻的畫面通通都沒有。 她有點失落。 只好扯他袖口,存一點僥幸心思,邀請道:“一起啊?!?/br> “嗯,好?!?/br> 破天荒,他竟然答應了。 顧眉生心底有些高興,又有點惆悵。 都半夜了,好像發生點什么是不可能了…… 而且,第二天他們兩個吃什么? 她自己是不會做飯的。 不動聲色瞥一眼陳清時的手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目測他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類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