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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大敗讓北方各部族首領視為奇恥大辱…今冬的南下劫掠其實一點都不意外, 大周君臣也早有應對措施。 只是這六萬援軍真能阻擋的住北方的鐵騎嗎? 他沉思良久后, 招來立在一旁的侍衛, “李巖, 信王府近來可有什么動靜?” “信王府這些日子大門緊閉,信王一直未出府門…” 今日天高氣清,終于被大夫允許可以出門走動的信王溜達著出了王府, 近來茶樓里流行起了說書, 一木桌、一紙扇、一醒木,一個個生動有趣的故事就回蕩在了茶樓間,吸引著老老少少駐足傾聽。 “王爺,” 信王身邊得力謀士章瑜因喝茶過多離開雅間后回轉對信王道, “屬下剛才碰到一位故人,他是一位將帥之才,一直非常仰慕王爺,不知王爺可有興趣見上一見?!?/br> 接二連三的變故讓信王元氣大傷,圍攏的臣子紛紛疏遠, 他深刻的嘗到了人走茶涼的滋味, 猛然聽說有人想投奔自己, 當即就應了。 一個頭戴葦笠的壯碩男子進了雅間,摘下葦笠的瞬間,信王望著那張臉怔了怔,他竟是愣從那蓬亂的絡腮胡里看出了一絲熟悉, “在下賀蘭平,今日得遇信王,何其有幸!” ‘有幸?呵呵’ 信王失魂落魄的出了茶樓,他覺的自己被一個巨大的網籠罩住了,他抬眼看著遼闊高遠的藍天,那高懸在正中的太陽絲毫溫暖不了他冰冷的心… “哎呀!” 一聲痛苦的嬌呼喚回了他的失神,他循聲低頭,就見自己腳邊跪坐了一女子,正低頭撫著腿,想及剛才自己的腳好像踢到了一物… “你怎么走路不長眼哪!” 一翠衣小丫環上前指著信王罵道。 “嘶…小翠閉嘴!” 跪坐在地上的柳荃驚的忙抬頭制止了小丫環的大逆不道,在隨行的婆子攙扶下起了身,勉強朝著信王一福身, “民女見過王爺,小翠護主心切,還望王爺莫責怪?!?/br> “是本王不對在先,剛才一時走神唐突了小姐,” 信王是風月場老手,如何看不出對面女子含羞帶怯傾慕的眼神,心中的郁氣一掃而空,不禁挺直了腰背做瀟灑狀,臉上的笑容和煦又溫柔, “小姐的腿傷的如何?” 他今日腳上穿的是木底牛皮靴,這傷怕是真不輕的,想到此處他微微彎腰欲看她腿上的傷勢,這番動作卻嚇的眼前的小姐往后退了一步, “不妨事不妨事,我表姐開的藥鋪就在前面,我去讓大夫開點藥膏就好?!?/br> 看著眼前小姐的手指的方向,信王心里微微一動, “你表姐開的藥鋪?那藥妥當嗎?不若隨本王去王府讓御醫給小姐診治一番?!?/br> 柳荃有些心動,可是母親從告誡過她,女子要矜持,若是上趕著反倒會被瞧不起,于是她搖頭拒絕道, “不敢勞煩王爺,順康藥鋪里的藥全京城都有名氣的,這點小傷不在話下?!?/br> 一刻鐘后,安管事得到小伙計的稟報壓下忙不迭的跑到了診療室, “表小姐,傷在哪里了?可嚴重?” 柳荃坐在椅子上秀眉微顰道, “一點小傷,麻煩安管事安排個女學徒幫我上藥?!?/br> 信王站在街角處看著那位表妹進了順康藥鋪,沒多會就走了出來。 柳荃今日出門是要定制首飾的,九月九徐家眾姐妹約好了要一起出城登高賞菊,她當然想跟著湊個熱鬧,她衣裙倒是不缺,每季姑母給欣寧做新衣時都會給她捎帶上,只是這首飾比起表姐來差的太遠… 轉過拐角處,她一愣神, “王爺?你這是?” 她沒想到信王還在這等著自己,有些驚又有些喜。 “你不是去看大夫了嗎?藥呢?” 信王一臉關心的問道,剛剛掃過她身邊的丫環婆子可沒一個拿藥包的。 “一點點皮外傷,大夫開了一瓶碧玉膏,不需要喝藥的?!?/br> 柳荃心里一暖,從荷包里拿出一個天青色的瓷瓶出來,看瓶子就知這藥怕是不便宜。 信王把玩了一圈藥瓶,找到了瓶身上的醫(外)捌號一行小黑字,不由奇道, “這藥竟沒見過?!?/br> “安管事說五天前太醫院才給了批文,消腫止痛效果特好,聽說這藥是我表姐特地要大夫做的,用了這藥膏,外傷導致的青紫腫痛只需兩天就能消失?!?/br> 柳荃說這話時眼睛盯著信王,他對徐欣芮求而不得,不知聽了這話是什么感覺? 信王心里一動,面上露出一絲悵惘,把手中的藥瓶遞還給她,有些失落的道, “你表姐現在好嗎?” 柳荃心里暗恨,面上卻揚起一抹艷羨的笑容, “鎮遠侯待她很好,前幾天我表姐回娘家,他也陪著在娘家過的夜,第二日一大早又帶著表姐和小表弟一起去城外莊子上騎馬…” 待柳荃告辭后,信王聽侍衛她去了首飾鋪子后,他方對身后的侍衛道, “去打聽一下,這位是徐家誰的表親?!?/br> 徐欣芮的親表妹姓尚,只是商家之女,前面這位一看就是官宦之女,卻不知是哪家表妹呢? 等到柳荃訂好了首飾回家沒多久,信王府送到柳宅一份賠禮,指明送給柳荃小姐的… 傍晚時分,夕陽斜照在京城縱橫交錯的河道之上,秋風吹皺了河面,蕩起點點金光,河面上舟船縱橫,碼頭上人頭攢動,非常熱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