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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非衣聽浮玉這般說話,便抬手拽了她一下,一副不贊同的模樣瞥了浮玉一眼,低語道:“說什么呢,我方才也瞧見有一道黑色的東西飛了一下?!?/br> 聽著倒像是為幺兒說話,一時間便覺得兩人身份調轉了,浮玉才像是主子,還要沈非衣哄著她。 制止了浮玉,沈非衣便抬眸看向幺兒,給她使眼色,“你去灶房吩咐備水了?” 幺兒似剛想起來這事,恍然“噢”了一聲,“奴婢這就去?!闭f罷,便連忙朝著灶房的方向走。 見幺兒走遠了,浮玉剛想繼續關上窗戶,卻被沈非衣搖頭制止,她也不說原由,而是視線再次落在浮玉的手上,“你那虎口處是叫什么劃傷了?叫我看看?!?/br> 浮玉的手向來是干凈的,這在宮中的主子跟前貼身伺候的鼻宮娥,自然是不干重活的,故此那手也保養得極好,若是主子開心了,賞點手霜或是脂粉,用的也都是好東西。 沈非衣也記得浮玉手上原是沒這個疤的。 聞言,浮玉這才將手張開,顯出虎口處的疤痕,那痕跡不像是舊的,還結著新疤,周遭泛著粉色。 應是正在痊愈,瞧著也不過是不過五六天前留下的劃痕。 浮玉也開口解釋到:“前些日子奴婢劃傷了手,生怕公主擔心,也不敢給公主看,便一直藏著。上回給您端栗子糕時就是這般?!?/br> 沈非衣看了一眼浮玉手上的疤,便收回了視線,“待那疤掉了,你便用太子送我的那個藥膏抹著,祛疤快?!?/br> 浮玉自然也不推辭,她曉得沈非衣是什么性子,也知道這藥膏并不是什么稀罕東西,便直接笑著道了謝,收回了手繼續為沈非衣梳發。 沈非衣透過銅鏡,看著正在為她梳發的浮玉,浮玉動作極輕,視線也盯著她的發頂,動作極為嫻熟。 浮玉自小跟在自己面前伺候,若是有二心想要害她,她恐怕也提防不了。況且這浮玉當真害了她,她也活不到現在了。 她知道沈君曄跟沈裴并不對付,浮玉若真的是沈君曄的人,陷害自然是輕而易舉,何必那般裝模作樣的大費周章。 思及此,沈非衣一時間也有些懊惱,浮玉自小便在她跟前面伺候,如此懷疑她,實在是不該。 沈非衣收回視線,目光望向窗外,對著浮玉輕聲道:“你手上的疤是什么時候的事兒?” 聞言,浮玉手上的動作緩了些,她抿唇,似乎在冥想,半晌才開口,“好似是四天前吧,不會太早?!?/br> 沈非衣問時語氣頗有些隨意,挺富裕這般說也不再過多探究,只是點了點頭,默了下來。 須臾,她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岔開了話題,“這幾日你多留意一下幺兒,莫叫她單獨一個人走動?!?/br> 若非今日看到了幺兒趴在窗戶前,沈非衣有這般吩咐,浮玉定會疑惑??扇缃裼羞@么一見,也覺得幺兒似是有些問題,她心神領會,便不再多言。 兩個人聊的不久,不過一盞茶,幺兒便也回來了,透過大開的窗欞,幺兒那纖細窈窕的身影越發清晰。 沈非衣只瞄了一眼,便對著銅鏡給浮玉打了個手勢。后者即刻會意,連忙閉上了嘴。 幺兒回來時也看到了那窗戶并未關上,兩人對窗面色無異,與她視線相匯,幺兒便不再靠近,隔著一扇窗戶,對沈非衣福禮垂額頭道:“公主,奴婢已經吩咐過了,您這會兒可要沐???” 沈非衣聞言搖頭,對她笑道:“不急,這沒你的事兒了,你先回去吧?!?/br> 幺兒雖說方才被兩人發現時,自己應對正常,可實則心里已經掀起了軒然大波。 她方才指著的蛾子,就連自己都覺得十分牽強,沈非衣竟然也不戳破她,更甚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 這會兒聽見沈非衣的吩咐,甭管別人是如何想法,她打心里是松了一口氣的。 幺兒施施然福禮應下,而后轉去偏房,她走的不急不躁,絲毫看不出心虛。 她定力向來是好的,否則也不會選中她。 見幺兒走了,沈非衣也沒讓浮玉在留下伺候,只是吩咐浮玉盯幺兒時不必太過明顯,讓她以往常一般同她相處。 沈非衣先去東宮后又回歲玉宮,這來來回回折騰,待沐浴完歇下后已經是深夜了。 她躺在床榻上,想到了秦玉凝。 不知道秦玉凝有沒有同太后請示將秦家人接進郢都,她這段時日不能出宮,還不知道秦玉凝能不能來歲玉宮陪她。 沈非衣將手從錦被里拿出來,一個一個的掰著手指頭在算計著什么。 如今天越來越冷了,雖是秋季,可瞧著總是要下雪的樣子。 左手食指點在右手的無名指上停住,沈非衣抿了抿唇。 要快啊,不然,就來不及了。 - 翌日,天剛蒙蒙亮,外頭已經刮起了風,將院子里的草木卷起揉碎,鋪了一整個院子。 風拍在窗欞上時,倒像是碎葉子砸上去的,聲音有些嘈雜。 小拙從外頭抱著手爐進來,冷的直打激靈,她關上門后,先是在門口跺了跺腳,將外頭帶進來的涼氣緩了些,這才撩起了珠簾進了內室。 手里的手爐是要給秦玉凝的,今兒秦玉凝起得早,故此候著要去給太后請安。 只是小拙早上起來剛盥漱完拿著手爐喚秦玉凝早起,便聽咸壽宮那邊傳了話過來,說今兒天冷,叫秦姑娘不必候著請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