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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在床榻里側的內壁上,咬了咬下唇,看著沈裴關切的問道:“哥哥,你怎么了?” 聞言,沈裴這才幽幽睜開了眸子,看向沈非衣。 小姑娘頸側和肩頭都留下了淺紅色的印記,在那雪白的玉肌上格外顯眼,他知道那不是口脂,而是自己造成的。 沈裴不敢再看,連忙別過眼去,眸中是濃郁的暗色,慣是平靜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失態。 他攏好衣領,系帶玉帶,將那掛起的紅色帷帳取下拉開,將沈非衣的身影遮在里頭,二話不說便撩起珠簾出了房門。 不過瞬間,這屋中只剩下了沈非衣自己,安靜的可怕。 沈非衣在床榻上蜷腿而坐,半放下的帷帳將她遮在陰影里頭,她垂著眸子,眼睫下打出一道濃密的陰影。 外頭玄月高掛,清風徐徐,紅色的燈籠掛在院中,每一處都綴著紅綾,風撩過時,那紅綾曳曳翻飛,似乎像是在跳舞一般。 夜色漆黑,紅色燈籠變成了點綴,宛如黑色綢布上燒出了無數個窟窿。 那珠簾拍打的清脆聲逐漸從清晰變為微弱,直至再也聽不見,她這才動手將裙子穿好,系上帶子,又慢條斯理的將那被脫掉的外袍裹上。 動作時只能聽見窸窸窣窣衣料摩擦聲,以及銀鈴清脆的響聲。 她慢慢吞吞的移到榻邊,撩開半放下的紗帳,視線落在那珠簾上。 許是沈裴走了已經許久,那珠簾靜垂著紋絲不動。 她收回視線,輕抿了抿唇,半晌,卻是驀地輕笑出聲。 大婚后給沈裴寄的最后一封信,是她刻意將沈君曄的名字給寫在上頭,是為了告知沈裴,祝繁是大皇子的人,甚至加急連夜送去,就是為了讓沈裴第二日便能回京。 慶祝沈裴回宮的宴會上,那果酒也是她故意喝錯的,若是真的不想喝,那果酒又怎會被她擺出來,沈裴自然也不會去歲玉宮為她搓揉小腹。 去泰清寺的路上,她便瞧見了祝繁。故此泰清寺湖心亭的晚上,她看到那湖周樹木后一恍白的身影,便認出了是沈裴,才會有對祝繁的那番話,為的就是讓沈裴聽到。 她何嘗不知沈裴入了她的房間,還將她抱上榻。沈裴那般生疏的抱人姿勢,甚至揪住了她的頭發,若非她不想醒,又怎會醒不過來。 甚至第二日太后在泰清山上看到沈裴要遷怒他時,也是她刻意把祝繁也來的消息說出來,只為轉移太后的注意。 那一回去祝府時,那流民也是她頭一次去的時候注意到的,那對母女時常蹲在祝府門口,不哭不鬧,后來兩人被家丁趕走,仍舊是直勾勾的盯著府門,才讓她起了疑心。 她第二次去便是為了確定,雖說去時并未看到,可出府后不遠處,又看了這母女兩人,視線依舊投向那祝府。 雖說小女孩的臉上臟兮兮的,可她依舊能看出那眼睛和鼻子,像極了祝繁。 故此第三次,她刻意拖延兩個時辰,卻提前一個時辰到,就是為了能夠在家丁將兩人趕走之前看到那母女,只不過倒也湊巧,遇到了那壯毆打,更讓她順理成章的下了馬車,成功的讓沈裴注意到了這母女。 她生怕沈裴看不到那小女孩的臉,特意端著茶水和糕點下了馬車,用手帕為那小姑娘擦干臉上的泥污。 本來就沒準備要去祝府,如今見計劃達成,她又怎會帶著沈裴去見那祝繁。 這祝繁,也配娶她? 她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為了刺激沈裴、引誘沈裴。 她的每一個眼神、喊的每一聲哥哥,都被她在心里斟酌了一遍又一遍。 她喜歡被沈裴哄騙,也樂意裝作被他騙到。 她喜歡一邊順從沈裴一邊看著他為自己失控又遏制的樣子。 她喜歡纏著沈裴粘著沈裴,去觸摸他、親近他,看他為自己動情又左右掙扎的樣子。 她喜歡感受沈裴身上的溫度、他的呼吸,聽他輕柔的喊她溫溫。 她喜歡沈裴替她別過發絲、咬著她的耳垂、親吻她的脖頸、替她攏緊衣服。 她喜歡沈裴,但沈裴不知道。 沈非衣輕咬了咬舌尖。 哥哥啊哥哥,我又怎會,什么都不懂呢。 第024章 ◎能做◎ 沈裴回到東宮已冷靜了下來, 湛白見他回來,也只是后退避讓,跟著他去了書房, 便守在了外頭。 夜色混沌, 除了沈裴那一身的白色, 那脖子上的淡粉色印記幾乎看不到。 書房正中央的桌上點著燈,用透明的琉璃盞罩著。 沈裴于桌案前坐下,親自動手研磨。 平日里都是湛白代勞,只是如今他這情況, 湛白若是來了看到什么, 恐是不大方便。 明日是太后壽辰,京中人都知道, 這沈非衣能在當日大婚,則是太后給的殊榮,但凡有腦子的人都明白, 無論太后怎么說, 可同日里,唯有那太后壽辰應當才是最大。 無論沈非衣的婚成不成的了,這壽辰卻是沒人敢亂的。 沈裴此行去歲玉宮,一是去看望沈非衣,二是探她的口信。 他想過無數種回來的可能,卻沒想到他是這般倉皇出了歲玉宮。 只要他一回想到方才發生的事,沈非衣的每一聲輕喚和喘.息都會在他耳邊無限的回響,那聲音越來越大,完全占據了她的思緒, 久久不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