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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初景的戰績里, 只有第一次被郁霄打的落花流水, 之后都是她贏。 雖然每次都不怎么光彩,她用了各種借口讓郁霄,就像今天一樣。 打了一會兒,季初景有點累了,額上還是冒細汗,又一個雪球擦過郁霄發梢,季初景氣得不行。 除了第一下,她連郁霄的邊都沒碰到! 不知道是她水平退步了,還是郁霄走狗屎運,每次他只是微微偏頭側身,就躲過去了。 看到郁霄連頭發絲都沒亂,站在那里好整以暇地躲著她的攻擊,她就來氣。 北城的冬天除了松柏,到處都是一片光禿禿的。不少商業街都擺著裝飾用的假綠植,這里也稀稀落落地有幾棵。還是和北城毫不相關的棕櫚樹,葉片肥大,半耷拉著。 挺起的那半片葉子積著不少雪,季初景彎彎眼睛往樹那邊走,邊走邊說:“不玩了,你也不打,沒勁?!?/br> 郁霄無奈笑,不讓他用左手,還不讓他躲。 季初景走到樹下,轉身看見郁霄還在原地:“走啊,你不是還要去見季小卷嗎?” 郁霄收回視線,搖頭笑了一聲,快步走了過去。 他一腳剛踏入樹影里,成堆的雪就向兩人批頭蓋地砸下去。 用季隸的話說,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戰術只有季初景想得出來,還樂此不疲。 這次她學聰明了,拉動樹葉的時候立即轉身、抱頭蹲下,沒覺得有那么多雪砸在頭頂上。 季初景美滋滋地睜開雙眼,眼前是熟悉的黑色羊絨衣擺,臉頰邊氤氳著熱氣,還有熟悉的雪松的潮濕溫暖的味道。 大衣衣擺收走,她眼前又是一片白茫茫。 季初景忽然有點后悔。 她站起身,回頭卻撞進郁霄的笑眼里。 什么時候郁霄笑得這么肆無忌憚了? 季初景挪開視線,胡亂拍掉他發頂和肩頭的雪,接著往前走:“走了走了,我媽還等著我?!?/br> 鬧了一通,季初景身上脖頸間都是綿綿細汗,圍巾也帶不住。 她扯開圍巾,余光瞄到男人修長的頸項,手癢。 以前,誰贏了,就把手放進輸的人脖子里取暖的。 季初景眼神不停地向旁邊瞟,剛剛抬起手,視線又停在他鎖骨窩的一片紅,手又收回去了。 大冷天,穿什么低領,也不怕冷。 季初景已經忘了郁霄的圍巾還在她脖子上,以至于剛才的雪有不少都掉進他衣領里,還在這兒十分沒良心的決定放他一馬。 耳邊一聲嘆氣,身邊的男人停了下來。 季初景不明所以,看著郁霄掏出手帕來擦手。 她手指微微發燙,還有點刺刺的癢。她剛想撓,被郁霄制止了。 他大手收攏,正好把她十指包住。 郁霄剛擦完手,手上干爽,還帶著絲絲涼意,十分熨帖,手指也不再癢了。 “每次剛玩完雪就塞我脖子里,每次手指都又癢又賬,好多天才好。這么大了還是不長記性?!?/br> 郁霄說這話時輕笑,眼睫微動。 剛才打雪仗的時候他摘掉了眼鏡,季初景看得清楚,他上挑的眼尾還有點泛紅,連著那條疤紅成一片。 就連唇色也是紅的。 季初景覺得自己有點被郁霄蠱了,鬼使神差地說:“臉上也癢?!?/br> 郁霄笑容一頓,又接著笑,這回笑得更蠱惑人心,讓季初景心猿意馬。 不管了!她豁出去了! 季初景圓溜溜的大眼睛映著月光,猛然邁上前一步—— “一一,怎么現在才來?我都等了你……大偉也在???” 殷雪扒著門邊,探出半個身子,眼神奇怪。 她懷里抱著季小卷,歪著頭看了站在雪地里的兩個奇怪生物一會兒,汪地叫了一聲,從殷雪懷里飛奔而出,跳著腳地鉆進郁霄懷里。 郁霄一只手抱著季小卷,另一只手還攥著季初景的手指。 殷雪忍了忍,心里罵了一聲白眼狼,也不知道是在罵誰。 兩人一狗回到花店里,郁霄抱著季小卷和殷雪微微點頭打招呼。 季初景早就抽回了手,正拿著郁霄的手帕給季小卷擦爪子,四只爪子全是雪,狗毛都打綹了。 季小卷在郁霄懷里昏昏欲睡,舒服地哼唧著。 劉阿姨從后面出來,看見郁霄問殷雪:“這是?” 殷雪臉上不太高興:“她同學?!?/br> 季初景對劉阿姨笑笑,又給郁霄介紹:“這是劉總的母親,和我媽原來是同事?!?/br> 郁霄一頓,跟著季初景叫了聲“劉阿姨”。 “媽,我今天去嬌嬌家住,她那離寵物醫院近?!?/br> 季初景搶在殷雪開口前,拉著郁霄往外走。 殷雪緊追兩步:“你怎么去?到了記得給我打電話,要視頻電話!” 她最后幾乎是喊出來的,季初景扔下一句“知道了”,拉著郁霄跑得飛快。 劉阿姨看出端倪,也沒生氣,打趣殷雪:“叫你亂點鴛鴦譜,人家帶正主來見你了吧?!?/br> 殷雪撇嘴:“八字還沒一撇,我還是更看好你家蕭然?!?/br> 劉阿姨笑著拉她出來,鎖門回家:“你看好沒用,人家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br> “旁觀者清,我看他倆看對方那眼神、那默契,都不像是普通同學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