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楊嵐第一次進到這種高端商場，踏入的一瞬間就有種鄉下乞丐進城的感覺，目光所及之處，她都要定睛細看幾秒以確信自己沒有眼花多看了叁個零。

    “靠……這種喪心病狂的地方居然門庭若市，到處都是排長隊的，M市的有錢人竟然如此之多嗎？”楊嵐環顧一圈，驚掉下巴，好似進入了異次元空間——若說楊嵐是個視金錢為糞土的人，那眼前琳瑯滿目的赫然是一座座精致龐大的化糞池。

    “隨便買點吧，聽說這兩周恰好是店慶，滿千返百的活動挺劃算的?！敝軇P摟過她的腰，把她從一排奇奇怪怪的藝術品跟前挪開。

    “你這種人居然還關心折扣活動？不應該是閉眼拿嗎？”楊嵐是真的誠心發問，“尤其是在這種地方，打折有意義嗎？我去，你看這表，標價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得，一千萬，滿千返百，這意思是我買它甚至能立省一百萬，我可真能節省?！?/br>
    經理聞聲走出，微笑禮貌道：“小姐您好，這只手表全球限量只有叁只，國內僅此一只，很難得參加活動，現在買還是很合適的?！?/br>
    “叁只太多了，我買就要買那種全球獨一無二的?！睏顛勾灯鹋聿莞宥疾淮?，反正她也不會買，過過嘴癮又不花錢。

    周凱抱著手臂在一旁看著她直樂。

    楊嵐挽住他的胳膊往前走，“這些表你敢不敢閉眼拿？”

    “閉眼拿多無聊，再者我也不一定喜歡啊。不過湊湊活動什么的還有點意思?！敝軇P不以為意，懶散地笑笑，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立牌，“你看那邊寫著，累計消費好像還有禮物送?！?/br>
    就在這時，商場內的廣播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滿送和十倍積分活動播報。廣播的工作人員是個甜妹，用一口略帶敷衍的語氣舉重若輕地念叨著在楊嵐聽起來很魔幻的數額，小細嗓久久盤旋在整個商場的上空。

    “我靠……這到底是什么陰曹地府！我現在切實感受到了貧富差距，”楊嵐嘴角下咧搖了搖頭，“要知道我以前在網上說一句保護版權支持正版photoshop都會被一堆畫畫的罵炫富！”

    “不至于吧……我覺得得先給你買雙鞋?！敝軇P瞄了一眼她腳上的涼拖，拽著她的胳膊肘走進了Christian  Louboutin門店，“這家很經典的紅底鞋我蠻喜歡?！?/br>
    “啊……會不會看上去太……艷俗了？”楊嵐一直堅信見家長就跟面試差不多，往正統嚴肅里穿永遠不會出錯。

    “不會?！敝軇P轉頭對迎上來的柜姐道，“黑漆皮經典款拿她的尺碼試一下?！?/br>
    楊嵐感到柜姐的目光聚焦在自己叁十多塊錢的涼拖上，PTSD導致她下意識后退了兩步，清了清嗓子道：“我穿叁十七碼。對了，我想買慈善款，就是那個walk  a  mile  in  my  shoes……”

    “嘖嘖，這主意不錯?！敝軇P恍然大悟般稱贊她，“我媽日常簡直是個慈善家，很吃為弱勢群體發聲這套?！?/br>
    “喂，我是覺得錢都花了，還不如花得有意義一點……不要說得我好像在諂媚你媽?！睏顛共粷M地小聲嘀咕。

    “哦，我沒這意思，”周凱笑笑，“我的意思是你的偏好恰好很符合我媽的審美?！?/br>
    柜姐就在這個時候拿了鞋回來，周凱順手接過來，很自然地蹲下替楊嵐換。

    “哎哎，我自己來?！睏顛剐闹@個惡趣味足控就想在公共場合玩弄她光裸的腳，紅著臉壓低了聲音道，“你的性癖真變態……”

    “嵐嵐的腳真好看，又白又窄長，每個腳趾都漂亮?！敝軇P得逞地壞笑，一邊慢條斯理地幫她換高跟鞋一邊湊在她耳邊道。

    他修長溫熱的拇指反復撫摸她滑不溜手的腳背，又順著足弓的線條摸到腳趾，一陣麻嗖嗖的快感很快鉆入她腳底，失控地往上竄。

    周凱似察覺到了她此時享受的表情，又笑著低聲道：“你不也挺變態的……”

    沒過多久，經理忙完手頭的事走過來，一眼便看到周凱蹲在地上給人試鞋，瞬間大驚，滿臉疑惑地瞪了一眼木頭般杵在旁邊的柜姐：“你是在干什么？”

    柜姐這才如夢初醒般快步走過去蹲下，“還是讓我來吧?！?/br>
    她動作太大，蹲的時候因為慣性甚至半跪在了楊嵐身側。

    楊嵐格外尷尬，趕緊扶了她一把。

    周凱微微蹙眉，未置一詞，只是自顧自低頭幫楊嵐把另一只鞋也穿好，“走走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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