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上心頭 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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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柳回自己屋里后, 沙發上的陸箏起身,走到了餐桌這邊。 彼時,許以安正把打包的早餐一一擺放出來。 陸箏正好走近, 斜眼掃過男人買來的早餐,暗暗咬緊后槽牙。 相比陸箏的冷臉,許以安心情頗好,春風滿面,“陸先生要一起吃嗎?我買的分量,小柳應該吃不完?!?/br> 男人一口一聲“小柳”,像是拿刀尖戳在陸箏心窩處,陣陣刺疼。 偏他還不能把許以安怎么著。 謝柳洗漱完換了衣服出來,和許以安一起吃了早餐,然后出門了。 期間,謝柳沒給過陸箏一記正眼,仿佛他這個人不存在似的。 他們前腳離開,陸箏后腳便把剩下的半截油條砸進了豆漿里,面色沉沉地往客廳陽臺那邊去。 男人趴在欄桿上,眼睜睜看著謝柳和許以安上了樓下那輛黑色奧迪,揚長而去。 至此,世界徹底清靜了。 陸箏心里堵得慌,要不是還存了些理智,他真想從這七樓高的地方跳下去。 從這兒跳下去,也比眼看著謝柳上別的男人的車,跟別的男人出去吃飯要好。 目送那輛車離去后,陸箏回了屋。 接下來一整天,他都窩在沙發客廳上,抱著筆記本電腦辦公。 吃飯也是點外賣,除了上廁所,沒離開過沙發區域半步。 就這么一邊畫圖一邊等,陸箏從天明等到了天黑,又從晚上八點等到了深夜十一點多。 玄關那邊終于傳來了動靜——鑰匙開門的聲音。 謝柳回來了,拖著滿身疲憊,在玄關處換鞋。 沙發上的陸箏立馬放下了手里的筆記本電腦,趿拉著拖鞋去了玄關處。 男人擰眉,幫謝柳將跟鞋放回了鞋柜里。 結果卻引來女人冷眼一瞪,“干嘛?” 謝柳很累。今天陪著許以安去了綿城不少地方,也算是略盡地主之誼了。 折騰了一整天,她找到了一些寫詞的靈感,所以便趕回來,準備洗澡的時候再醞釀一下,回頭把那些靈感記錄下來。 她這會兒心里惦記著事兒,沒工夫去管理自己的情緒。 更何況對象還是陸箏,謝柳便更加放飛自我了。 陸箏被她的語氣和眼神驚愣,好幾秒后才小聲道:“你和許以安……關系很要好嘛?!?/br> 男人直接開門見山。因為陸箏知道,以他和謝柳目前的關系,要是話說得太委婉了,那丫頭鐵定悟不到。 不如直接點題,把問題弄清楚。 謝柳換好了鞋,直起身,越過他往自己屋去。 只留了一句“關你什么事”給陸箏,語氣冷冰冰的。 “所以你跟他在交往嗎?”男人轉身跟上她,不依不饒。 謝柳聞聲,腳步一頓。 陸箏沒有任何防備,直接撞上她的后背,一臉歉意:“對不起啊,撞疼你了沒?” 然而謝柳回身,卻是目光冷沉地看著他。 好一陣,她才挑了下眉尾,似笑非笑地問:“跟你有關系嗎?我們只是合租室友的關系,請陸先生謹記?!?/br> 陸箏噎住,張了張嘴,直接換了個話題:“說到合租,我們互加一下微信吧?!?/br> “周阿姨說了,以后房租我轉給你就好,讓你一起給她?!?/br> 男人說著,先從口袋里摸出手機來,直接亮出自己的微信二維碼,遞到謝柳面前:“你掃我吧?!?/br> 謝柳愣住,一時間沒能跟上陸箏跳躍的思維。 結果她就這么稀里糊涂的加了陸箏的微信好友,還收到了他提前轉過來的下個季度的房租。 想起男人初時說的,只租三個月,謝柳面色又黑了黑。 陸箏和周阿姨簽的合同是三年,和謝柳一樣。 若想提前退租,會被算作違約。按照合同,違約需要向房東支付一個季度的租金作為違約金。 謝柳覺得rou疼,這才忍著,沒有搬家。 還有一半原因是因為搬家太麻煩了,這也是她當初和周阿姨簽約三年的主要原因。 謝柳是打算三年內攢夠買房首付的。 現如今和陸箏合租,唯一能安慰謝柳的便是她以后每個月可以多攢一些錢留著買房首付用。 每每想到這些,謝柳總能壓下自己的脾氣來,和陸箏心平氣和的交流。 “接下來我要去洗澡了。你要么回你屋去,要么在客廳坐著別亂跑?!迸顺谅?,是通知也是警告。 陸箏心滿意足的通過了謝柳的微信加好友請求,乖乖應了一聲:“了解?!?/br> 然后他捧著手機,回客廳沙發坐著去了。 回屋是不可能回屋的,他今天也就這點時間能和謝柳照面,不想錯過一分半秒。 他可以乖乖坐在客廳沙發上,一邊工作一邊等她洗完澡出來。 主臥里有單獨的衛生間,但衛生間不可以洗澡,所以謝柳還是得在外間的公用衛生間洗澡。 她拿了干凈衣服進了衛生間,將門反鎖了。 貼著門聽外面的動靜好一陣,謝柳才打開了淋浴,開始洗澡。 水聲一響,沙發上的陸箏便忍不住皺起了眉。 其實他這個位置離洗手間還是有一段距離的,水聲極小,若不仔細聽根本聽不真切。 但陸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偏就被那極細微的水聲擾得靜不下心來畫圖稿。 恰在這時,房門被人敲響。 男人緊皺雙眉,趿拉著拖鞋去開門。不出所料,門外站著的人是許以安。 他手里拎著兩個大號禮品袋,是在國際上能排上號的品牌服裝和包。 陸箏收回視線,攔著門不讓他進:“許先生怕是還不知道,我們家不許外人留宿?!?/br> 這是合約上寫著的,是以,陸箏說這話時,底氣十足。 畢竟是謝柳自己訂的規矩,她自己總不會違反合約。 門外的許以安笑了笑,對他的敵意不以為然:“我不留宿?!?/br> “這是給小柳的禮物,你幫我給她就好?!?/br> 許以安把禮品袋塞給了陸箏,補了一句:“我剛給她打電話了,她說在洗澡,讓我把東西放在門口?!?/br> “既然陸先生好心開了門,幫忙放個東西,應該沒問題吧?” 陸箏噎住,被男人笑語盈盈的樣子氣得差點飆臟話。 好在理智拉住了他,想起了合約上寫的,禁煙禁酒禁臟話這一條。 于是陸箏咧嘴,笑得一臉牽強:“當然沒問題?!?/br> 他接了東西,沒等許以安再說什么,直接把門甩上了。 門關上后兩秒,陸箏想起了什么,把禮品袋放在了鞋柜上,自己拿上鑰匙,又開門出去了。 …… 陸箏在電梯口追上的許以安。 男人看了他一眼,神色狐疑,“陸先生還有事?” 陸箏舔了一下干涸的嘴唇,他跟著許以安進了電梯。 這個點,電梯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隨著電梯下行,陸箏回答了許以安的問題,語氣比外面的夜色還要冷涼幾分:“你和謝柳,什么關系?” 同樣的問題,他問過謝柳,沒能從她那里得到確切的答案。所以陸箏只好來問當事人之一的許以安。 許以安顯然沒有料到陸箏會問他這個問題,心上莫名被扎了一箭,他面部線條繃緊,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 許以安和陸箏不一樣,他從來就不是個擅長撒謊的人。 所以他從來不對任何人撒謊,為人處世一向坦蕩,有一說一。 但他不想回答陸箏說,他和謝柳至少普通朋友關系。 因為許以安知道,陸箏之所以跑來問他這個問題,必然是他心里對謝柳還殘存著念想。 對于從小到大都很優秀的許以安來說,陸箏大概是這世上第一個讓他有過危機感的人。 畢竟,他可是謝柳深深喜歡過的人。 “不如陸先生先說說你的打算怎么樣?”男人斂了神思,側目看了陸箏一眼,又轉眸繼續盯著電梯門上的那條細縫。 “費盡心機跑來和小柳合租,你到底想干什么?” 面對許以安的提問,陸箏反應很淡。 他兩手揣在褲兜里,也目視著前方,一臉坦然:“我想干什么,許先生又何必明知故問?!?/br> “我喜歡謝柳是人盡皆知的事?!?/br> 至少高中那會兒,身邊人都知道,他喜歡謝柳。 許以安揚眉,輕笑了一聲,帶了幾分諷意:“是啊,你喜歡她,人盡皆知?!?/br> “那又怎么樣呢?”男人話意突轉,斜眼掃過陸箏的臉,許以安接著道:“在小柳心里,你從未對她有過真心實意的喜歡?!?/br> 人盡皆知,她不知。 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