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女只好登基 第175節
可趙妍怎么會為了皇女而出這個頭呢? 她明明是個和赫爾南多沒什么區別的兩面派,皇女從第七星域回來以后甚至都從未與她接觸。 韓涯在槍口下冷靜地思索著變故的原因與破局可能,那些國安部的尖爪們可不耐煩等他謀局。 帶隊的少將直接開口道:“韓世子,你涉險叛國,請跟我們回去調查?!?/br> 聽到這樣的罪名,韓涯簡直覺得可笑。 他冷聲道:“叛國,污蔑下一任諸侯叛國,國安部知道這是多大的罪嗎?” 他聲色俱厲,本該怔住這些出身普通的士兵,可不想那位少將竟然還笑了起來。 少將推了推帽檐說:“能不知道么,所以提出您罪名的人,是楚侯楚議長啊。只有議長簽文,咱們才敢對‘諸侯’動手???” 韓涯聞言脫口而出:“不可能!楚侯明明——” 不。在太子給出太子妃的位置后,楚侯應允的是太子,不是他。楚侯向來強勢,如果他決心幫扶太子,便絕不會容許自己存在,越過他的地位去。 利益沖突,他搞錯交易對象了! 到了這時,韓涯總算有了些慌張。他強迫自己鎮定,尋找對抗的辦法。他在太子身邊謀局對抗楚檀這么多年,絕不會輕易向楚檀言??! 很快,韓涯尋到辦法,他倒也聰明,根本不去問證據的事,轉而向少將呵斥道:“我是太子近臣,是擁有議會席位的七人之一!你們要逮捕我,必須要有皇帝或儲君的準許——太子殿下準許你們向我動手了嗎!” 少將像是早就知道他會這么說,直接拿出了由黎里簽字的文件:“準確的來說,逮捕您需要的是皇帝或繼承人的準許。咱們現在有繼承權的是兩位大人?;逝炇?,自然也有效力?!?/br> 皇女簽署。 到了這一刻,韓涯終于徹底確定這是皇女的報復。 她和趙妍勾結上,并且從未與楚檀反目。 韓涯不明白——明明楚檀都接受了太子妃的位置,皇女哪里來的膽子,她怎么敢還去與楚檀謀皮? 有那么一瞬,韓涯有些佩服這名來自小地方的女孩子。她有著常人所不具備的膽識、勇氣,還有判斷力。至少在楚檀的事情上,他的確發覺的太晚了。 不過韓涯仍沒有那么慌張。 他仍有依仗。 面對槍口,韓涯放下了酒杯。他示意宴會上的朋友稍安,同少將道:“即便如此,皇女也只有一半的繼承權,要逮捕我,您至少仍需要問過太子的意思?!?/br> 國安部的少將聞言嗤笑:“如果太子殿下一直不回復,我們難道還得放任叛國者逍遙法外了?” 韓涯忍著脾氣,他說道:“太子殿下絕不會對此不聞不問,我勸你們最好問一聲——否則,冒犯諸侯與儲君,國安部承擔不起這怒火?!?/br> 少將聞言,雖然面上不顯,但還是有些動搖。 他吩咐手下:“讓韓府的人去一趟東宮?!?/br> 見對方確實派人去尋了太子,韓涯松了口氣。按照法律,確實是只要繼承人的簽章便可實施逮捕,太子簽不簽意義不大。然而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太子不知情的情況下,作為儲君,太子對自己的近臣尤其是諸侯的繼任者仍有著極大的權柄,只要他知道了這件事,國安部今日就帶不走他。只要一時定不了罪,就永遠定不了罪。 韓涯放松了下來。 他甚至還給少將倒了一杯酒。 少將狐疑地瞧著他,末了低笑道:“您對太子很自信。您覺得太子可以救您?” 韓涯微笑,表情說明了一切。 少將雙手抱胸,他提醒道:“韓世子,太子是在你的扶持下走到今日,沒有你,你覺得他能贏過他的對手嗎?” 韓涯面色不改,他說:“你太小看太子,太高看寧縣了?!?/br> 少將不置可否,他意味深長:“或許是正好相反呢?” 東宮內。 太子正厭煩地接待黎里。 作為即將出使的皇室,皇帝對這個女兒的愧疚心到達了極致,別說她提出要去和哥哥好好道別,相處幾日,便是她這會兒提出要自己離開東宮讓她住幾天,他那已經被蒙騙了的父親估計也會答應。 趙錫趕不走黎里。 黎里坐在他的對面,拿著一把圓圓的彈珠把玩,這彈珠也是趙錫的收藏品之一。年幼的時候,他剛剛學會cao控風,皇帝便搜尋了這些寶石打磨的珠子給他練習,算是他的收藏之一,不過這會兒已經被黎里看上了。 趙錫只想送走瘟神,他見黎里看的專注,便說:“你要喜歡就直接拿走?!?/br> 黎里高興道:“謝謝,我不客氣了!” 她收下了趙錫的彈珠,卻也沒有走的意思,仍在繼續逛著東宮。 趙錫忍無可忍,他說:“你到底要來干什么?” 黎里漫不經心:“聯絡兄妹感情?!?/br> 趙錫怒道:“你明明根本就沒把我當哥哥!” 黎里毫不在意:“彼此彼此?!?/br> 趙錫忍而又忍,他冷眼看著黎里如同逛菜市場般逛他的宮殿,半晌還是沒有忍住,說道:“你到底把小真藏哪兒了?!?/br> 終于聽到了趙錫的這個問題,黎里回過了身。她看向趙錫,說道:“你不是知道嗎?第三星域,吳秦將軍的治下?!?/br> 趙錫聽這種話早已聽得耳邊發癢。 他壓低了聲音說:“你明明知道她不在,她失蹤了!” 黎里也同樣嚴肅地回答他:“趙真沒有失蹤,我可以用性命向你擔保。她很好,在第三星域。太子殿下,如果你已經答應了楚侯娶楚逸為妻,就不應該太多過問你的義妹,更不應該去追著吳秦將軍詢問他義女的下落?!?/br> “你即便不信任我,也該信任吳秦將軍。他說了趙真安全,便是絕對的安全。倒是你,一直想要見到她,想要找回她——你到底想干嘛?” 趙錫語塞,他期期艾艾:“我,我只是擔心——” “你根本不必擔心。她比你討人喜歡,很多人都會保護她。不如說,你離她越遠,她反而越能遠離漩渦中心?!崩枥镏卑椎?,“你那點心思我心知肚明。你如果真的喜歡趙真,就該支持我最初的建議,去求娶吳秦將軍的義女——但你好像沒有那么做。為什么呢?因為楚檀未除,你害怕娶一名聯邦人做太子妃,會動搖你儲君的位置?” 趙錫怒喝:“趙里,注意你的措辭!” 黎里混不吝也不是一兩天了,她嗤笑一聲,說:“太子殿下,你像個男人支棱起來行不行。別老說什么運籌帷幄,謀局千里了,想要又不敢犧牲——就你這點決心,女主角不替你受點罪,還真沒法和你在一起?!?/br> 趙錫心里最脆弱的地方——他沒有膽魄在這個時候與楚檀驟然反目,迎著全帝國的反對說他喜歡趙真,想要娶一條人魚。每每念及此,趙錫便會不受控制地埋怨黎里——如果你沒有出現,如果你沒有害得趙真暴露人魚的身份,那么事情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他是帝國唯一的繼承人,他可以與楚檀對抗,等一個恰當的時機,正大光明的表達自己的愛。 但黎里的出現讓一切都變了。 趙錫有些失控道:“這該怪誰,如果是你,你難道能做的更好嗎???” 黎里肯定道:“當然?!?/br> 她毫不畏懼趙錫的目光:“如果是我喜歡上趙真,要不然,我會拋棄繼承權娶她,和她一起被流放。要不然,我就會祝她幸福,離她的生活遠遠的,好好做我的繼承人?!?/br> 趙錫怒極反笑:“你沒有遇上,你當然可以這么說?!?/br> 黎里冷嘲:“你遇上了,你倒是只會逃避?!?/br> 趙錫見黎里沒有半點要將趙真消息透給他的打算,怒氣沖沖地說:“既然你沒有修復關系的意思,你可以離開了?!?/br> 黎里偏不。她抱胸說:“那怎么行,我甚至還沒有見到楚逸,我未來嫂子呢。我都和父親說了,反悔不好?!?/br> 趙錫被氣到發昏,他說:“楚逸早就離開了,你要見她,自己去楚侯府邸?!彼€譏誚了一句:“你不是去過一次嗎?只是被趕出來了,這次楚逸在,你去試試能不能請她心軟讓你多留一會兒好了?!?/br> 黎里對趙錫的嘲諷面不改色。 她只是不停的看時間。 趙錫完全不明白她在做什么,直到夕陽西下,趙錫快要被黎里折磨到發瘋。她終于有走的意思了。 黎里說:“哥哥,你一生氣就不管不顧的性格可不那么好?!?/br> 趙錫連話都不想說,只是指了個方向,讓她趕緊滾。 黎里便帶著那盒彈珠出了門。 出門后,她看到了君瑤。君瑤向他微微頷首,黎里便徹底松了口氣。 她看著橙紅色的天,晃了晃手中一盒的寶石,對君瑤輕快說:“走,回去分賬了,和趙錫說這么久的話,這點報酬我都覺得拿少了?!?/br> 君瑤忍俊不禁。 他跟在黎里的身后,神色溫柔。 他身后的草叢,是被綁起來打暈的韓府信使。 皇宮外。 國安部的少將同韓涯說:“快要下班了,太子殿下的命令還沒有到。世子,你還要等嗎?” 時間過去的太久,即便堅信太子會救他的韓涯也忍不出產生了動搖。 少將道:“您與皇女殿下交鋒這么些次,應該了解她的性格。您在第七星域的那些布置可都是違抗了太子命令的,您覺得太子殿下知道后,再有楚檀這樣得力助手的情況下,還會在乎您嗎?” “您有前科啊?!?/br> 韓涯動搖了。 他一面堅定說:“太子殿下明白我的忠心!”可一面他又忍不住懷疑,他了解趙錫,趙錫最大的缺點便是沖動重情,他說過不能殺的人,如果真的被殺,他絕對會發怒。 ——可是,皇女畢竟沒有出事啊。即便皇女把這件事告訴太子,太子也不會信才對! 除非—— 韓涯自己補全了可能,他的安排傷到了趙真。 他確實對趙真也懷抱過惡意。 如果皇女以趙真為理由添油加醋—— 韓涯狠狠動搖了。 天色已經近晚。 太子的命令遙遙無期。 國安部的少將上前,不懷好意地笑道:“韓世子,跟我們走吧?!?/br> 韓涯清醒過來,他怒推了少將一把,喝道:“混賬,我要親自去見太子——” 少將故意讓自己摔倒,撞在了一片酒杯里,酒杯劃傷了他的額角,他興奮地指著動了手的韓涯道:“拒捕,攻擊國安人員!罪上加罪,抓人!” 韓涯連話都說不了,就被這樣野蠻的分子提著從他定的宴會廳里一路壓去了囚車上。 韓涯在路上還在反抗,他不明白為什么太子沒有答復,更沒想通為什么韓家別無動作。 楚逸也不太明白。 黎里分了她三顆漂亮的鉆石,同她說:“太子那邊我想你猜到了,我讓君瑤把所有可能的報信方式都處理了。我親自去拖著趙錫。至于韓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