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女只好登基 第109節
前方的吳琰似乎聽見了韋岫的聲音,他從黎里身側探頭看向后方,問道:“韋岫,你剛剛在叫我嗎?” 韋岫露出再溫和不過的笑容,她說:“沒有,您聽錯了?!?/br> 她抬步走向前,狀似隨意說道:“不過我到的確有事情想要繼續拜托小侯爺,從今天的比賽來看,我要和您學的還有很多——之后您還會教我下棋吧?” 吳琰聽得莫名其妙:“如果你想的話,我陪你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br> 韋岫進一步說:“那么繼續帶著作業來——” 吳琰沒想太多:“知道了,幫你看?!?/br> 韋岫心滿意足。 旁觀了一切的沙里:“……” 他僵硬地扭轉脖頸看向韋岫,又看了看似乎什么都知道但什么都不說的皇女,最后看了看默認一切的君瑤—— 前方是地獄。 地獄內垂著一顆惡魔精心看護著的黃金果。 沙里用充滿同情的視線看向吳琰。 吳琰:“?” 沙里嘆了口氣,他心道:沒關系的小侯爺,您和皇女有血緣關系。惡女再可怕,她的爪牙也觸碰不到您的。 沙里又看了看韋岫,在心里不確定道:……大概吧。 吳琰贏了比賽,自然也是值得慶祝的事情。 不過第二天緊接著便是君瑤的比賽,吳琰便想著不如攢一攢回到第四星域再辦一場大型的慶祝會。 作為開明的皇女,黎里向來尊重主人公的想法。 慶祝會延后,大家高高興興去休息。 第二天,高高興興再去瞧君瑤打遍全場。 君瑤進場后,黎里指著屏幕同韋岫說:“我今天就要讓賽事組知道,放進一位只會用等離子炮的皇女會為比賽增添多少未知的樂趣?!?/br> 在韋岫“真的會有未知嗎”的表情下,她頓了頓,強調說:“反正比放進君瑤強?!?/br> 在黎里看來,她開槍是需要時間的,這其中幾秒時間也不是不能成為敵人襲擊她扭轉戰局的可能(韋岫:沒可能的,我還不了解您嗎?)。君瑤戰斗的過程卻不存在“準備時間”的概念。他站在競技場便是準備完畢的狀態,他打一群連戰場都沒上過的學生——甚至不用發動圣禮。 黎里坐在觀禮臺上,評價著第一軍校的幾個宗室。 “不行啊,用上圣禮都贏不了君瑤。宗室的水平現在已經參差不齊到這種地步了嗎?” 韋岫難得說了句實話:“倒也不能這么說。君瑤本就是個特例,他各項指標基本都突破了記錄在冊的人類極限,用他作為衡量值,對大部分參賽人員都不公平?!?/br> 黎里沒有反駁,她只是問了句:“撥開君瑤本身,第一軍校參賽的宗室怎么樣?” 韋岫依然誠實:“不行。雖然君瑤過于強大,但連對方的圣禮都逼不出來,未免也太廢物了一點?!?/br> 大家都是見過第三軍校的學生圍攻君瑤的。 同樣是沒上過戰場的學生,君瑤在面對第三軍校綜合作戰系的時候,手里可一直握著態金刃。不看君瑤本身,單只看兩場比賽中他的態度,也能瞧見三校在這一項上的差距。 格斗比賽成了最沒有看頭的比賽。 實力差距太大,便容易生出頹敗之心。 比賽至最后,除了第三軍校的學生外,也沒有其他選手會在面對君瑤的時候仍選擇進攻,而不是棄權了。 “怪物啊?!?/br> 觀戰臺上充斥的不是歡呼,而是驚疑下的竊竊私語。 “我聽說過這個人,十一星域的‘戰爭兵器’,這種人竟然也能入學的嗎?” 私語蔓延太過,便成為嗡雜的喧鬧。 黎里雙手交握,她抬眸瞧了一眼離他最近,說得最歡的學生。 那是名第一軍校的學生。 黎里向他微微頷首。得到皇女的關注,顯然令他感到興奮。他即刻向皇女問安,自我介紹。黎里聽完了,和吳琰說:“妄議皇親宗室是什么罪名來著?” 吳琰微勾著嘴角,他被黎里用這條不知道恐嚇過多少次,答得干脆利索:“視情況而定。獲得原諒的,賠點錢也就好了。不被原諒的,監禁三個月到十年不等?!?/br> 那學生聞言微微變了臉色。 黎里溫和問:“君瑤是我的護衛,是楚侯義子,宗室身份毋庸置疑。這位同學,需要我借您一本《帝國憲法》嗎?” 學生啞然,半晌他才低聲道:“殿下!我、我只是開個玩笑……” 黎里啊了一聲:“玩笑呀。這個玩笑可不怎么有趣?!?/br> 該學生冷汗直下,黎里說話也未曾刻意壓過音量。一時間觀戰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們倆的身上,黎里不再理會那名學生,微微抬首掃了一圈有意無意瞧向此處的學生們。 她微微笑著說道:“皇室尊重言論自由,但憲法畢竟未曾完全修改,我認為涉及攻擊宗室的話語還是少說為妙,大家認為呢?” 眾人當然要說“殿下說的對”。 皇女將憲法都搬出來了,即便在心中再認為君瑤變態,那也得在話語前加上“厲害”二字。 第三軍校的學生們對于他校這些不敢正面挑戰君瑤卻在背后嘀咕的行為十分不屑。沙里瞧著避開了君瑤的話題,但顯然心中仍不認同君瑤的學生們,冷哼道:“弱者才會非議強者,真正不畏危險的軍人才不會將同袍比作異類?!?/br> 黎里聽后贊賞:“喲,都開始嘗試理解校訓了,這不是挺清楚的嘛?!?/br> 沙里不滿說:“殿下,重點是這個嗎?他們對君瑤出言不遜!” 黎里心道:你們一開始還想剖開君瑤呢。 但這樣的黑歷史顯然不適合對于已經改造的差不多的伙伴說。 所以黎里只是道:“沒關系,以后不敢說就可以?!?/br> “總歸君瑤和他們沒關系?!彼⒁曋聊焕锏木庉p易獲得勝利,慢條斯理道,“他們越推開他,他越是我們的?!?/br> 格斗比賽結束,三校聯合運動會便正式結束了。 結束當天第五軍校辦了場晚宴,為大家慶祝用。 雖說是慶祝,但比賽里真正能高興起來的,大概也只有第三軍校。 總積分榜第一,獲勝數第一,來觀賽的楚侯義子和吳秦將軍親子都在第三軍校且都獲得了勝利,這樣多的榮譽累積起來,不鬧個天翻地覆都對不起他們現在的年紀。 宴會廳里,三校的學生都穿上軍制禮服。墨藍、墨綠、深棕三種顏色將寬闊的大廳分成了三色海洋,宴會臺上,寒地依舊未曾現身,楚檀代為主持——他穿著格格不入的白色。介于吳秦將軍的墨藍與沙力克將軍的墨綠之間。 黎里瞧見楚檀的模樣,忍不住嘀咕:“文臣就該有文臣的樣子,才攪合什么軍隊?!?/br> 吳琰靠她最近,同樣感慨:“對呀。他要是別老是念著打仗,我爸至于這么多年都不敢養老退休嗎?” 還有一句話吳琰沒說——如果他父親能退休,脾氣搞不好也能好一點,對自己的要求也就沒那么高了。 還好這句話沒說,說了黎里一定會告訴他,他這是在白日做夢。 吳秦為了保護吳琰,幾乎把能做的都做了。只要帝國一日不認可吳秦與聯邦人之間婚姻,吳秦便不敢輕易退下,以防事變禍及妻兒。 黎里又有些羨慕吳琰,他有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家庭。如果她沒有成為趙里,而是成為吳琰的話—— 黎里想了想初見的小侯爺:那還是算了吧。 楚檀對于黎里在三校聯合運動會上大放異彩十分滿意。 他心情好,吳秦心情也不錯,那么即便沙力克心情最糟,也不能在這個場合表現出來。 楚檀做完了結詞,見著臺下的學生們井然有序享受起宴會,便對沙力克說:“我明早在帝都有一場臨時會議,今晚怕是不能久待了,便先離開?!?/br> 沙力克說:“您這次離開帝都確實有些久,怕是諸事積壓。您快些去吧,再耽誤您的時間,我也不好意思了?!?/br> 楚檀與沙力克寒暄了兩句。他看向吳秦。 楚檀表情不變,他頷首致意:“我先告辭了,吳秦將軍?!?/br> 吳秦同樣平靜:“慢走,楚議長?!?/br> 沙力克將軍微微松開了握著的茶杯。 楚檀與吳秦的關系看來的確難以挽回了,帝國的未來誰也看不清。 學生的晚宴沒什么有趣的。 沙力克待了一會兒便也告辭,錢朵靈要轉學這事讓他頭痛。他回去處理瑣事,吳秦一個人也沒有留下的意思。 三位大佬離開,第五軍校又是個“沒有校長”的地方,失去了鎮壓的學生們會玩起來,也是可以預見的事。 一開始,只是一杯“雞尾酒”而已。 第五軍??_爾·庫欣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兩瓶威士忌,直接笑瞇瞇地問第三軍校的喝不喝。 軍人行軍不飲酒。 第三軍校的學生們自然是拒絕了。于是機甲五項的敗者,軍事五項的贏家,卡羅爾·庫欣拉長了語調,用他如精靈一般的長相,無辜嘲諷道:“就是不能喝,怕輸咯?” 年輕人最不能被激的就是“輸”字。 加上又有其他人在說什么晚宴不就是酒會,第五軍校作為東道主酒都搬出來了,他們敢搬,我們還不敢喝嗎? 第三軍校真不敢喝。 他們看向了黎里。 黎里那會兒覺得吧,只是一杯威士忌兌飲料,大家贏比賽那么辛苦,從野獸軍變成現在這般也是強令所壓,壓久了總是不好,比都比完了,就讓大家放縱一會兒吧。 她點了頭,卻忘了這個年紀的人類,無論男女,一旦開始喝起來,就不是一杯“茶”能打住的了。 等黎里回過神的時候,三校的顏色已經混成了一團。 沙里連外套都脫了,一腳踩在桌子上,對著卡羅爾·庫欣說:“老子機甲五項能贏你,喝酒就也能贏你!” 卡羅爾·庫欣眨眨眼,笑了笑,指著他杯子里的酒疑惑說:“就靠這個?” 沙里梗著脖子:“就靠這個!” 卡羅爾·庫欣招了招手,第五軍校的人立刻給他又搬來了兩瓶伏特加。 他說:“我也不欺負你,不用喝你杯里這個,我們喝茶就行?!?/br> 酒量其實一般的沙里聽到這話,原本還有些發虛的心越發堅定。喝茶比什么,不就比誰胃更大嗎?卡羅爾·庫欣身量修長,論胃容量怎么也不可能比過他! 贏肯定贏定了! 沙里毫不猶豫:“行啊,來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