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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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垣越說越興奮,說到后來嘎嘎直笑,腦補著倆狐貍邊打邊罵的熱鬧樣子。 徐瑨腦子里嗡的一聲,整個人怔住了。 祁垣看他不笑,咦了一聲問:徐公子,不好笑嗎? 好,好笑。徐瑨干笑了一下,咽了口水,心下一橫,問道,祁賢弟,你昨天說的,讓我幫你的忙 他說到這耳朵幾乎要紅透了,遲疑了一下,繼續道,是幫什么忙? 祁垣哎了一聲,開心地跳起來,忙跑去床邊,翻出了阮鴻寫給他的字條,你把這個寫好了,我把它背下來,這樣后天就不怕考試了。 徐瑨盯著那張紙條,上面赫然是阮鴻的字跡,寫著日宣三德,夙夜浚明有家,日嚴祗敬六德,亮采有邦 徐瑨: 祁垣見徐瑨臉色變了變,以為他要改主意,雙手合十,放軟了聲音道,幫幫忙好不好?我只能靠你了 你昨天說的幫忙徐瑨覺得自己嗓子發緊,好半天才低聲問,就是這個? 祁垣使勁點點頭,眼巴巴地看著他。 你確定你要的幫忙徐瑨又問,只是這個? 對??!祁垣道:要不還能是什么?考試就是我的人生大事了! 徐瑨: 祁垣等了會兒,漸漸察覺出不對勁,疑惑地歪頭看他:徐公子,沒事吧? 徐瑨緩緩起身,擦了擦汗:沒事。 祁垣不放心,看他一步一步挪向書案旁,關心道:你還好吧? 徐瑨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并不敢看他,面紅耳赤地點了點頭,甚好,甚好。 作者有話要說: pps:徐瑨看的《如意君傳》大家就莫要搜了,少兒不宜。 蘇東坡的這個《如意君安樂否》的典故,出自《警世通言》祁垣用大白話講了個大概 第28章 祁垣直覺徐瑨應該是遇到了什么難事,要不然好好的,不會突然又早出晚歸起來。他心里很是擔心,但覺得自己沒什么幫得上忙的地方,只能暗暗為徐瑨祈福。 十八號這天,各堂派了專門的監考教官過來。祁垣早起又把徐瑨寫完的書稿背了一遍,等到開考的時候,一看題目,果真與阮鴻打聽來的一模一樣,這才松了口氣,提筆小心翼翼地默了起來。 國子監中考試類目很多,平均下來一個月差不多一次。這次的考試內容則與旬考相似,是四書題一道,策論一篇。 每次考試,成績都會被教官記錄下來,若是考得好,還能得賞銀。一等一名得銀一兩,二三名賞銀8錢,依次遞減。若是考得好,可以考慮升堂。若三次都考三等以下,就要被退學了。 祁垣雖不喜歡國子監,但一想到被退學,也有些害怕。畢竟原身一直是順天府的神童,上至楊太傅,下到游驥,都對他寄以厚望。他若是考試考不好,還能找些理由,說自己發揮失常。但若被國子監退學,那可真就丟人丟大了,到時候還不知道招來多少恥笑。 不過說起太傅,祁垣不由想起前幾天方成和跟他說的,再過幾天是師母的生日,讓他準備一下,到時候一起去見太傅。 祁垣一直沒明白楊太傅怎么成原身的老師了,后來旁敲側擊的打聽,才知道當年順天府道試,便是楊太傅取他做的案首,算起來也是他的座師。 只是這老太傅也夠郁悶的,取了個少年神童做案首,結被皇帝下詔六年內不能參加科考。選了個相貌出眾文采斐然的做第二,又被公主逼成了駙馬,也是可憐。 祁垣暗暗搖頭,心里念頭轉過許多。 試卷才發下來,大家都沒有立刻答題的,他也不敢出風頭,便在一旁默默等著,直到午時,其他人有了思路開始寫字了,他才裝模作樣地也把徐瑨的那篇寫了上去。 這一考便是一整天。祁垣等著阮鴻一塊交的卷,倆人出來后見時間還早,又跑去射圃撒歡。 那邊卻已經有了幾位練習射箭的監生,祁垣以前沒學過這個,現在射藝課也不怎么教了,便跑人家后面去看熱鬧。 等湊近了,才發現站那的幾人中有倆眼熟的身影。 任彥已經好多天沒見到徐瑨了。以前他在國子監里也不經常跟徐瑨在一塊,但自從上次看到祁垣和徐瑨同住后,他心里便百般不舒服。想要找機會和徐瑨談一談,但不知為何,總是撞見徐瑨跟祁垣同進同出。 直到這兩天,徐瑨又恢復了之前獨來獨往的樣子,他才稍稍松了口氣,專門早早交了卷,等徐瑨出來后一起來射圃練射箭。 徐家兄弟都自幼習武,徐瑨的射藝更是高超,這在監生之中實在少見。任彥好不容易約著跟徐瑨到了射圃,就有不少人慕名而來。他又驕傲又郁悶,想要勸徐瑨遠離祁垣的話只得一憋再憋,結果還沒找機會說出口呢,就見祁垣那個小討厭也來了。 任彥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來,瞥了祁垣一眼便轉開了頭。 祁垣嘿了一聲,也撇撇嘴,問阮鴻:他是不是有毛???一見我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阮鴻也不喜歡任彥,嗨了一聲道:誰知道呢,可能瞧不上咱這種學蠹。人家可是大才子,字文英,文英不就是文才出眾的意思嗎? 任彥還真是只跟課業成績好的來往。 祁垣不服氣,哼了一聲道:有什么了不起,沒我方大哥厲害。 阮鴻道:就是,比他有才多了。 方成和寫文章厲害,背詩作詞厲害,畫畫更是厲害。倆人越想越覺得與有榮焉,這下也不屑往那邊去,自己選了塊地方玩了起來。 阮鴻雖然學業不行,但正經練過幾年射箭,先給祁垣露了兩招,竟是百發百中。祁垣是打心眼里羨慕,在一旁不住的吹捧他。阮鴻一樂,干脆把他拉過來,手把手地教他如何挽弓。 徐瑨早就看到他倆過來了,心里還緊張了半天。誰想轉頭的功夫,那倆人竟然招呼都沒打就去別處了。 他忍不住抬頭去看,便見祁垣手里拿了一把小梢弓,身形站的筆直。阮鴻在他身后,一手握著他的手腕,另一只去拍他的后臂,似乎在教他如何發力。 祁垣興奮的小臉微紅,嘴巴微微張著,眼睛還瞇了起來。這般拿腔作勢地擺了半天,終于卯足勁兒使勁一拉。只是那箭矢并沒有破空而去,而是在眾人的目光中,晃晃悠悠,落在了兩步之外。 祁垣一愣,難以置信地低頭看了眼手里的小梢弓。徐瑨正想他會不會羞惱,便見那邊倆人同時爆發出一陣大笑,竟然就這樣笑成了一團。 任彥一直看著那邊的樣子,見狀冷哼道:可真是臭味相投。 徐瑨遲疑了一下,問他:你似乎不喜歡慎之兄? 他本來想問任彥是不是不喜歡祁垣,但話到嘴邊,又覺得祁垣的名字有些燙口,不知道該用何種口氣念出來合適。 任彥沒察覺到他的不自在,只哼道:紈绔不餓死,儒冠多誤身,國子監里便是這種濫竽充數的多了,才會學風每況愈下。 任彥隨母改嫁之前吃過不少苦,所以對這些紈绔子弟很是看不慣。國公爺便喜歡他剛直耿介,幾次留他在徐府生活,為他延請名師。 徐瑨也對國子監的風氣頗有微詞,但他并不覺得阮鴻和祁垣令人討厭,所以便閉嘴不言。 任彥看他不說話,哼道:子敬兄大概還不知道外面納粟監生的事情。據說外面入監資格已經從八百兩銀子炒到兩千兩了,也就是誰能出得起兩千兩,即便目不識丁,也隨時可進入監中學習。將來熬出資歷,再外放做官,封妻蔭子,可不可笑! 徐瑨道:納粟之事怕是因為今年大旱,國庫空虛。 只要是歲荒、邊境、大興土木,朝廷便要開例監或者干脆賣官鬻爵嗎?任彥冷笑,那可真是懂得走捷徑! 文英徐瑨一凜,忙喝住他,低聲勸道,在監中莫要談論朝政。 任彥面皮微微發白,抿著嘴忿忿地轉開臉。 徐瑨看他神情激憤,怕其他人聽去這些話,只得匆匆喊他離開。 祁垣余光瞅見那倆人親親密密地湊一塊說悄悄話,很有些不服氣,等看倆人走遠了,撇了撇嘴,忽然就覺得沒什么意思,把小弓一撇:不練了不練了! 阮鴻道:這才來多大會兒,還沒練呢你就走! 他挺樂意教祁垣的,這會兒沒過癮,便拉著人不放,又把祁垣拽回來,硬把弓塞給他:你再試試,名師出高徒,保準你跟我學個百步穿楊出來。 祁垣臂力不行,但沒別的地方可以去,也沒別的人能一起玩,之后幾天只得繼續跟著阮鴻練射箭。然而他的手都快磨破了,也沒練出百步穿楊的本事,胳膊還酸的不得了。 他沒什么耐性,后來便死活不練了,阮鴻要拉他,他就跟阮鴻打賭。 阮鴻自詡京中的風流公子哥,跟他賭喝酒賭投壺,后來再賭彈棋玩雙陸,竟然沒一樣贏過去。祁垣還覺得自己生疏了,牛皮吹出去幾個,更是整日跟阮鴻比拼寫有的沒的。 倆人越玩越投機,又打著配合糊弄方成和。 最近才考完試,教官也沒有安排復講,方成和見這倆湊一塊壓根兒管不住,干脆也放開了手隨他倆去,他們倒是踏踏實實地歡樂了幾天。 轉眼進入了四月份,祁垣因記著上次復講的尷尬事情,難得磕磕絆絆,把方成和的那本《輯錄》背了個差不多。然而說起來也怪,自從他有些把握之后,國子監的復講抽簽便再也沒抽到過他。 偶爾別人抽到的題目他剛好背過,心里癢癢地不行,在隊伍里伸頭伸腦的想上去,教官們也視而不見,叫他好生郁悶。 四月下旬,廣業堂又來了一次考試。徐瑨這一個月雖然一直早出晚歸,也不怎么跟他說話,但當祁垣拿著考題來找的時候,他仍是給寫好了答案,祁垣美滋滋地又照例抄上。 再過兩天便是師母的壽辰。 祁垣自覺答題答的不錯,第二天一早便要跟方成和一塊去找祭酒請假。誰知道升堂儀式才過,便見祭酒親自來到了他們班。 學堂里的監生們面面相覷,紛紛站起行禮。廣業堂的學生分十個班,他們這個班紈绔居多,祭酒很少過來,今天突然出現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祁垣心里也納悶,跟阮鴻對視一眼,拼命思索是不是這幾天在一塊設賭局的事情被人捅出去了。他心里犯嘀咕,站姿便格外老實,一臉乖巧的模樣朝前看去。 龔祭酒果然著重看了他一眼,隨后輕咳一聲,沉聲道:廣業堂辛字班祁垣、方成和,因考績優秀,準許升入修道堂。 眾人皆是一愣,等回神過后,紛紛歡呼起來,朝方成和和祁垣不住地祝賀。 龔祭酒也笑呵呵地看了倆眼一眼:你倆所做制藝純正大氣,勘為諸生表率。能讓祭酒說這話,便是非常高的評價了。 方成和整衣恭敬一禮,道:學生愧不敢當。 唯有祁垣后知后覺,半天之后才回過神,啊呀一聲傻眼了他讓徐瑨寫代筆,可忘了叮囑他寫差些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徐瑨:放開我家圓圓,讓我來! 方成和:呵呵,升堂了。 第29章 徐瑨的水平到底如何,祁垣其實不太清楚。上次的復講他也是什么都聽不懂,只是看別人都很崇拜的樣子,他才猜著應該很厲害。 現在,徐瑨用實際行動給他好好上了一課他這次不僅被升到了修道堂,那份考試答卷還被教官抄下來,貼在廣業堂供大家觀摩學習去了。 祁垣和方成和拿著自己的東西換學堂,新學堂跟他們一樣在西邊,有個年輕的齋長已經侯在了門口,見倆人抱著書本紙筆過來,快步走上前幫忙。 祁垣和方成和忙跟人見禮。 這個齋長姓鄭,年約二十三,是上科會試的副榜舉人,比之前廣業堂的齋長熱情很多,笑吟吟道:久慕方兄大名,揚州鄭冕有禮了。 祁垣聽到揚州二字冷不丁地一愣,驚喜地朝對方看過去。 鄭冕對他微微一笑,仍舊轉頭看向方成和。 方成和還禮道:久聞鄭齋長詩書滿腹,精于詩詞,在下慚愧。 倆人寒暄幾句,攜手進入學堂。祁垣跟在后面,進門一看,便有些傻眼。堂中坐著的有一小半都得三十往上了,還有幾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最前方的一個倒是十分年輕,長得也很好看,卻又是祁垣的對頭任彥。 任彥似乎知道了他們要過來的消息,頭也不抬地捧著書卷轉了下身子,不愿看他們。其他人也只抬頭淡淡看了一眼,隨后便各自忙著背書。 好在鄭冕十分熱情,帶他們去了任彥后面的兩個位置,解釋道:本班的學生流動比較多,所以大家對來人走人都見怪不怪了,祁兄和方兄不必不自在。 又問,兩位可需要換號房?修道堂的號房寬松一些,若是想要換個單間,可向祭酒或司業申請?,F在或許還有空房。 祁垣坐在這里渾身別扭,心想換了號房就不能跟徐瑨住一起了,以后豈不是更要完蛋,忙道:我不用換了?,F在挺好的。 話音才落,就見前面的任彥回頭朝他這看了一眼,冷哼了一聲。 祁垣: 他初來乍到,不想出什么風頭,只默默翻了個白眼。 鄭冕忙打圓場:不換也挺好,免得來回搬動了。方兄呢? 方成和笑笑:我也不換了。說完一頓,又道,我跟祁兄一樣,跟原來的舍友感情深厚,不舍得分開。 任彥的身形僵了一下。只鄭冕信以為真,在一旁笑道:看來鄭某是無緣跟方兄同號房了,這可真是憾事一樁。 這邊的學堂氣氛跟廣業堂完全不一樣,大家都在低頭讀書或者臨字,鄭冕跟倆人交代完學堂紀律,又講了今日的講課內容,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捧起了書卷。 修道堂的學習內容跟廣業堂不一樣,雖然也是四書五經以及《性理》《說苑》《通鑒》等為主,但這邊的學生早通了一經,所以大部分都在學習《律令》或者經書。不僅如此,這邊的功課也比廣業堂多,除了跟廣業堂一樣每日背誦臨字之外,還需要每月做本經義二道,四書義二道,詔誥、表章、策論、判語內科二道,作完之后按時送給學正,學正交由教官批閱修改,若有缺少敷衍的,一概痛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