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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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瑨聽到這,輕咳了一聲,勸道:祁兄,你現在病著,不宜多思,依我看還是先請良醫過來診治一番,等你病好之后再說這些,如何? 我有心病,如何能好?祁垣凄凄慘慘地靠在床頭,抽泣道,再者羅指揮是你兄弟,你也不可能偷偷放我走咳咳咳不如讓在下咳死算了咳咳咳咳 徐瑨道:羅兄之所以不放賢弟,乃是賢弟之事仍有諸多疑點。若賢弟肯如實相告,徐某或許可為之一言。 言外之意,如果能說服他,自己便能直接走了。 祁垣要的就是這句承諾,忙強壓著歡喜,跟他表態,我咳咳可以。 徐瑨點了點頭,索性從一旁拉過一把椅子,在幾步之外問道:祁公子坐車出城,是要去往何處? 祁垣猜著自己碼頭上的行蹤恐怕早被打聽清楚了,便如實道:揚州。 徐瑨果然沒有什么驚訝神色,又問:祁公子去揚州所為何事? 祁垣愣了。彭氏老家是泉州的,忠遠伯的大軍在崖川,整個伯府跟揚州八竿子打不著。他突然去那邊,能為何事? 我祁垣心里著急,自己剛剛說了要事,這會兒總要編個像樣的,于是使勁咳著爭取時間:咳咳咳咳我去咳咳咳 祁公子可以慢慢琢磨。徐瑨道,徐某粗略通些醫理,既然祁公子不愿請大夫,倒也好辦。 祁垣一愣,不等反應,就見徐瑨出去了。 沒多會兒,游驥便跟外面的軍卒端了一口大鍋進來。祁垣悄悄去看,只見那鍋里熱氣騰騰,不知道煮了些什么東西。 徐瑨又去而復返,卻是親自盛了一瓷碗,走了進來。 祁垣連聲讓他離自己遠點,徐瑨也恍若未聞。 我身子康健,倒是不怕過什么病氣。徐瑨一直把碗端到床頭,含笑道,不過是些姜湯,祁公子喝了,發發汗便好了。 祁垣心里咯噔一下。他下午本來想用苦rou計,但一琢磨,又不舍得吃苦,所以自制了許多七白粉敷面。離遠一些看的話效果還行,靠的稍微近一點,臉上的粉就要往下掉了。 徐瑨這會兒走到了床邊上,祁垣便趕緊地往里爬,偏開頭不看他。 徐瑨在后面溫和地問:莫非祁公子身子太虛,需要我喂? 祁垣: 不用不用,感謝徐公子好意!祁垣忙道,我自己喝! 徐瑨嗯了一聲,把姜湯碗放在了一旁,在遠處站了。 祁垣只得苦著臉,爬出來把姜湯喝了。 這一喝,便是六大碗。徐瑨盛情難卻,祁垣喝的大汗淋漓,等到后來,臉上的白粉早都被沖的七七八八,露出原來紅馥馥的臉蛋來。 祁垣還硬撐著,一臉感動地對徐瑨道:徐公子果然精通藥理。我咳咳,好像好多了。 徐瑨低頭看他,滿眼笑意。 祁垣被看的一愣。 祁公子過譽了。徐瑨接過瓷碗,垂眼道,徐某哪里懂什么醫理,不過是如今在大理寺歷事,粗略懂些破案之法罷了。 第18章 祁垣費心思布置了一下午的,萬萬沒想到上來就被看穿了。徐瑨雖然沒說他什么,但讓人給他送了熱水,并一盒凈臉的香膏。 祁垣又羞又惱,簡直要后悔死了。 他以前在齊府也經常裝病,便是咳嗽幾聲,娘親和祖母都會緊張得不得了,學也不讓去了,門也不用出了,他要干什么便隨他什么,只要能有個笑臉就成,幾乎是百求百應。 他知道這里面有家人寵愛自己的成分,所以今天做戲時,還刻意裝扮了一下,哪想到那徐瑨這么聰明,一眼就識破了。早知道就該布置的更周密些,不,早知道就該來真的! 祁垣氣一會兒嘆一會兒,只得老老實實回去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游驥過來喊他起床,又讓人擺了早飯。 祁垣知道官宦人家,小廝肯定不能跟主人一塊吃飯的。這驛館條件有限,游驥在灶下怕是吃不到什么好東西,便喊他過來坐下一塊吃。 游驥也一直拿他當異姓兄弟,樂呵呵地坐下,倆人跟當初在船上一下,湊在一塊邊吃邊聊,瞎侃一通。 待提到昨天的事情,祁垣臉皮紅了一瞬,但還是郁悶道:你們公子不是在國子監讀書嗎?怎么還成大理寺的了? 游驥笑道:我們公子在大理寺歷事而已。 祁垣一臉茫然。 祁兄不知? 游驥反倒咦了一聲,見他似乎真的不清楚,便耐心解釋道:你們國子監生都是要輪差于內外諸司,歷練政事的。像我們公子這種格外優異的,一般被拔去三司六部,為正歷。還有些是派去內府和各衙門的,叫雜歷。至于干雜碎瑣事的那些就多了,長差短差都有。 正歷的可以僉書文卷,分理庶務。雜歷的則是專門給人寫本等差,干些謄寫奏本,查理文冊的活兒。至于長差短差則是往各個衙門跑腿的多。 祁垣還真不知道這個,一琢磨,想起方成和似乎提醒過他,若是科舉不成,在國子監里賴一賴等一等,早晚會有除官的機會??磥磉@歷事就是除官之前的鍛煉了。 祁垣對做官不感興趣,唔了一聲,好奇道:那你們公子去大理寺干什么?現在大理寺已經逐漸失勢,權利不及刑部和都察院兩司。依徐瑨的身份,應該去油水足的地方才對。 游驥笑笑:去哪邊歷事也不全是自己的選的。今年除了戶部外,大理寺要的人最多,大家不愿去,我們公子便主動了一回。還好正歷的歷事時間最短,現在公子三月期限已到,從登州回來便可回監了。 他說完笑笑,突然想了起來,疑惑地問:祁兄,你怎么沒去國子監上學? 昨天他回來的匆忙,沒來得及細問。 祁垣知道徐瑨早晚也會問這個,只得嘆氣:說來話長。我這次去揚州真的有大事要辦,但又實在不好對外人說。要不然能不去國子監嗎? 游驥點頭:也對。 祁垣搖頭晃腦,又生一計:你們公子現在應該不忙了吧? 游驥說:不怎么忙,過兩天就回京了。 哦。祁垣說,他可喜歡品酒賞花? 游驥想了想:不討厭。 祁垣: 國公府家規甚嚴,公子從小便學養心之法,寡欲清心,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游驥解釋道,但肯定不討厭,往年花朝節和上巳節的時候,他都帶著我們閑游去。當然了,府里的人都說是三公子心善,念我們年幼,故意放我們去玩兒罷了。 祁垣點點頭,卻忽然想起了東池會上,徐瑨一本正經的偷換好酒的一幕,心想這人也不知道是真良善還是假正經? 罷了罷了,長得好看的人向來有此優待。祁垣忍不住撇撇嘴,心想若是易地而處,徐瑨被困,自己看守,便是沖著那張清俊的臉,也早就偷偷放他走了。 游驥看他在那出神,好奇地問:祁兄,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了? 祁垣回神,心想反正在徐瑨那臉都丟沒了,便厚著臉皮道:愚兄我仰慕公子豐姿,想著若能跟他泛舟同游、對飲小酌,看景賞月那該多好! 說完輕輕嘆息,目露向往之情。 游驥一愣,反倒認真思索道:我們公子應該不會拒絕吧?不過他今日有事,怕是不行。 祁垣忙問:他在忙什么?我能不能去幫忙? 分些書信。我一會兒吃完飯還要過去呢。游驥笑笑,順道幫祁兄問問。 祁垣大喜,倆人又吃了會兒茶,有人來收了東西。 游驥徑直去了北屋,祁垣嗅了下身上,又轉回臥房換了身新衣, 沒多會兒,游驥果然來喊他。 祁垣對著鏡子整了整衣服,又掛了個小香囊。 鏡中的人似乎比最初的時候圓潤了點,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吃的多,臉頰上長rou了,眼睛也圓了一些,祁垣沖著鏡子里的人擠擠眼,覺得自己挺討人喜歡的,這才滿意地背著手,大搖大擺出去,跟著游驥去了北屋。 北屋三間,兩頭的都是臥房,分別是主仆所用,正中一間為簡單的書房,靠窗放著著一張長桌,桌上擺著文房四寶,爐瓶三事,以及高高一疊書信和許多郵筒。 徐瑨見他進來,笑著一揖:有勞祁公子了。 祁垣還有些不自在,輕咳兩下,撇開臉:要做些什么? 徐瑨道:把這些信分一分就行。誰家的信都給歸一塊,放郵筒里。 祁垣踱著步子湊過來, 果然見書信旁的竹片郵筒都是簇新的,上面分別做著標記,各自寫著竇云孔曹等姓氏。 徐瑨把這邊的位置讓給他,教他怎么根據信皮上的稱呼區分放置,最后便去到另一旁,開始看起了公文。 祁垣便跟游驥在一塊分東西。他的速度快,游驥頓覺輕松不少。 祁垣卻忙了會兒就覺無聊,壓低聲問游驥:怎么這么多? 游驥平時干活都不說話的,聽他說話先悄悄回頭,見徐瑨沒注意這邊,這才小聲說:這些都是二公子的舊部下給家里人捎的,我們這次去的匆忙,大家草草寫了家書,但沒郵筒存放,所以公子一路小心帶了過來,從這邊買了這許多郵筒。 本朝雖有官辦驛遞,但只能用來傳送官方文書。民間信件則往來主要靠同鄉捎帶,看來那位二公子徐瓔的舊部下,不少人都在登州。 祁垣點點頭,忽然覺得這徐瓔的名字有些熟悉。再一想,這不就是彭氏說的,跟忠遠伯祁卓一塊去崖川的兵部侍郎嗎?現在祁卓生死未名,也不知道徐瓔會不會知道些什么? 祁垣心里一動,轉念又想,自己還是cao心自己的吧,管他什么伯,自己又使不上力。 他眼睛好使,手下也麻利,沒一會兒書信便整理好了大半。 徐瑨一直在后面默不作聲的看公文寫東西,祁垣耐不住,便自己在那捶肩扶腰,溜達到了徐瑨的旁邊。 徐瑨回頭看他一眼,倆人對視片刻。 祁垣嘿嘿笑道:徐公子公務繁忙,受累了! 徐瑨禮貌地略一點頭:祁公子見笑了。徐某本職所在,理所應當。 祁垣哦了一聲。湊過來往桌上看了眼,突然撫掌大贊:徐公子書法絕妙,這字寫的莊嚴雄秀不失瀟灑,端莊溫厚又不失平和,真是出神入化之境。 徐瑨雖有所準備,但聽他這么不遺余力地拍馬屁,臉皮還是難以抑制地紅了一瞬。 祁公子過譽了。徐瑨哭笑不得道,徐某不過是倉促寫就,哪是什么書法作品。 倉促寫就就如此精妙?徐公子果然很不一般。祁垣大驚,雙眼頓時煥發出光彩:祁某有個不情之請,不知 徐瑨眉頭一跳,在心里準備了一會兒,才緩聲道:祁公子請講。 祁垣神色激動道:聽聞這通州惠河上的永通橋,春夜里皓月當空,光映其下,乃是奇景。祁某仰慕徐公子許久,不知道能否有幸,邀公子同游? 可以。徐瑨看他一眼,含笑道,不過如今月初,天上無月,惠河上黑漆漆一片。等月中之時,徐某可以跟祁公子來通州一游,如何? 祁垣一愣,心里哎呀一聲,他只算著夜里從船上逃走最是方便,卻忘了這一茬了。 那燃燈佛舍利塔呢?祁垣忙補救,問道,祁某跟徐公子一起去舍利塔走走也可以。 舍利塔現在在整修。徐瑨道,若是祁公子想看,怕是要等來年了。 祁垣不死心,又問:黃船塢處的柳蔭龍舟也是一景,去那如何? 徐瑨眼皮都不抬,手下繼續看著公文:那邊乃是宮中采辦的船只??恐?,上個月才遭了賊,現在閑雜人等不可靠近。 那小孤山呢?據說小孤山頂視野開闊,可見帝京。 我們不日便回京了,遠看不如近玩。 祁垣這下沒轍了,惱羞成怒道,這也不去,那也不行,你是不是就不想跟我玩! 他心里著急,那么多計劃一個都行不通,聲音不覺就大了些。 游驥那邊還忙著呢,正納悶祁垣怎么不幫忙了,就聽這邊倆人吵了起來。他疑惑地探頭朝這看。就聽自家公子藹聲道,祁公子,你是仰慕通州美景?還是仰慕在下? 祁垣氣得漲紅了臉,但還知道說慌前后要圓,梗著脖子道:當然是你??! 徐瑨把手中公文放下,想了一會兒,卻道:徐某也久聞公子精于詩詞品鑒,想要跟祁公子請教一下,只是苦于沒有機會。如今難得有時間,還望祁公子不吝賜教。 他說完一頓,看向游驥,吩咐道:把我新得的幾本詩集拿來吧。 祁垣一愣,心知不好。游驥轉身去了臥房,他看看這個,瞧瞧那個,心里先虛了起來。 你要干什么?祁垣有些氣短,下意識地往后退,我,我是說想跟你出去玩。 徐某公務繁忙,暫時不得脫身。徐瑨說著,把文書挪走一部分,讓出了一半的位置,對祁垣作揖,能跟祁公子賞詩論文,也是雅事一樁。 祁垣愕然,下意識就要拒絕。 他現在可沒有方成和幫忙了,什么詩文,自己就知道些李杜韓蘇,再就是賞景的看花的吃酒的,甚至春詞艷曲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稍微跟功名社稷掛上鉤的,自己就要抓瞎了。 祁公子該不會要拒絕吧?徐瑨疑惑道,莫非什么賞景游船,不過是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