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言軟語 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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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暖焦灼不安,但又不想讓泱泱擔心,她回復:【沒事,你注意安全?!?/br> 泱泱問她:【你呢?回來了?】 猶豫了幾秒,季暖說:【嗯,你別擔心我了,你在長輩家少看手機?!?/br> 泱泱沒察覺不對勁:【好好好,我明天就回去!】 季暖收起手機,站在窗戶邊望著灰蒙蒙的天空,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陰郁,懊惱和唱衰的自責。 假想著,但凡上點心,也不會造成這個局面。 最后她靠在墻邊,也不去想該怎么辦。 左右不能馬上離開,著急也沒用。 帶著順其自然的心理,季暖坐在廊檐的木凳上看雨。 服務站關了門,老板并沒有發現坐在外面的她,回到了后面的小屋子。 她的周遭陷入一片黑暗,她給手機開了低電量模式,就這么坐著,心難得地平靜下來。 當處在一個極度舒適的環境,季暖忘記了現在幾點。 只能感覺天越黑,雨勢越大。 驀地。 景區門口閃過一道手電筒的光,她回頭警惕地看向那處。 電筒在黑暗中晃動幾次,最后落在她身上。 季暖起了身,手放在包里,抓著手機。 一旦發現來人不對勁,她就會采取行動。 可她對著光,壓根看不見對面人的容貌,不知道是不是附近的農民來了。 她緊張得呼吸放緩,心里計算著沖到服務站后面的小屋子找老板大概會花費多少時間。 光亮越靠近,她心跳越快。 腦中的弦就要崩掉的時候,她看到了來人的容貌。 怎么會是傅斯朗?! 季暖怔在原地,腦子里閃過電視機失去信號時的那種一片雪花。 臉上是難以置信。 傅斯朗的表情說不上好,撐著傘黑著臉站在雨中,穿著黑襯衫,里面是一件白色的休閑長袖,肩頭那處有幾塊地方的顏色比其他地方深,應該是不小心打濕了,手里拿著一只黑制的手電筒。 他闊步走到屋檐下。 收起傘,把電筒的光調暗。 她宛如做錯事的孩子,往后退了一步,靠到墻上。 背后挨著東西,才有了幾分安全感。 “你是打算在這呆一晚?”傅斯朗沉聲問。 季暖悶悶嗯了聲。 她想到最好的辦法就是搭乘最早的車子回去。 還會比泱泱先到民宿,不會引起她的懷疑。 傅斯朗電筒打在她身上,季暖繃緊身子。 瞧見女人身上濕了的外套,傅斯朗說:“把外套脫了?!?/br> 季暖抬頭無辜瞪著雙眼看他。 傅斯朗說:“你是想明天先去醫院?” 季暖還在糾結,傅斯朗把手電筒黑了。 一會兒后,黑暗里才傳來季暖悉悉索索的動作聲。 緊接著男人玩笑的聲音響起。 傅斯朗笑說:“倒是和以前一樣,非要關燈才放得開?!?/br> 季暖后知后覺他是在戲弄她,有幾分惱羞成怒,也不扭捏,脫掉了外套,單穿著針織吊帶。 對面傳來衣衫摩擦的聲音,接著他往她懷里塞了一件衣服。 還帶著他的體溫。 傅斯朗說:“穿在里面的,沒濕?!?/br> 想起他黑色休閑襯衫里確實穿了一件白色的打底,她頓了幾秒,打算套上。 傅斯朗又說:“把里面那件一起脫了?!?/br> 她濕的外套確實滲透到了內搭,貼在她身上黏黏糊糊的,很不好受。 借著黑暗,她深呼吸一口氣,把針織吊帶脫了,快速地穿上了他的襯衫,籠在身上松松垮垮的,但很舒服。 感覺他的余溫燙人,她的臉一點一點熱了起來。 季暖裝著鎮定地把衣服折疊好,收到隨身的包包里,對他說了聲謝謝。 傅斯朗開了手電筒,在她腳邊掃了掃,季暖抬手遮住眼睛,不能適應光亮。 隱約能看到男人慵懶地抱手靠坐在木凳上,外穿地黑色襯衫扣好,挽起袖子,姿態隨意。 他問道:“季小姐除了謝謝不會說別的了嗎?” 季暖遲鈍,懦懦說:“我……” 她總不能說給他補償吧。 他哪會要啊…… 而她一次兩次的沉默讓傅斯朗忍無可忍,心口的煩躁全部倒出。 他厲聲問:“季暖你是啞巴嗎?” 季暖身子僵硬住,手不安地握在一起。 第一次碰到生氣的傅斯朗,她不知道怎么做,更不知道能說什么。 愣愣地回了他。 季暖:“不是……” 他闊步走近她,季暖被他堵到角落無處可逃。 身前的男人壓迫感十足,拽著她的手蘊藏著無窮的力量,輕而易舉地鉗制住她。 “不是啞巴不會解釋嗎?”傅斯朗冷聲問她,“不是啞巴不知道打求救電話?” 季暖語塞。 她沒想這么多。 只是覺得沒有給別人添麻煩,就不打算出聲。 而且,也不會有人在乎吧。 她沉默著垂著頭。 找不到一個能讓傅斯朗滿意的答案。 貌似現在的季暖說什么都會讓他不滿吧,季暖想。 傅斯朗無奈嘆氣,放開她:“走吧?!?/br> 承認他失態嚇到了她。 從魏可晉那里聽到她獨自去景區游玩,晚上早過了景區關門時間,她遲遲未歸,外面的雨勢變大,他便開車找了過來。 看到她一個人在廊檐下躲雨,很平靜,沒有任何不耐,似乎并不著急。 懸著的心見到她時放下了,又被她這副不以為意氣到。 - 雨勢太大,車子開得很慢。 黑暗封閉的車間讓季暖高度緊繃的精神得到緩解。 其實,她一個人在荒郊野嶺,心里是害怕的。 沒有表現是覺得害怕也沒用,她粗心大意出游造成的后果,她要承擔。 是做過最壞的打算,但在看到傅斯朗時,她安心許多,也迫不及待從那樣的境遇里逃脫。 開車的傅斯朗伸手到暖氣出風的地方探了探溫度,往上調了一格。 季暖把他的舉動收入眼底。 回想到昨天在他房間里發生的沖突。 再見面的前任只有惡言相向嗎? 她不懂。 但她該以什么樣的態度去面對傅斯朗? 找不到一個體面的答案。 突然覺得她好糟糕。 消極的情緒不能消化好。 上一段戀情也無法整理好。 三十分鐘的車程,很快,也很慢。 最后停在民宿的院子里,傅斯朗熄了火,在他開門下車前,季暖叫住了他。 “傅斯朗?!奔九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