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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細想了一會兒,道:“謝家三房的宴席,阿寧恐怕還是會去的,也罷,我安排一下,到了那日我再交代你?!?/br> 三娘點點頭退了出去,柯鉞思索片刻,問道:“公子說的,莫不是前幾日就交代給崔景公子的那件事?” 沈屹點頭:“你去跟崔景說,讓他安排吧!” 柯鉞應下,又問:“可這樣做……真的有用嗎?” “少夫人和崔姑娘一起長大,情分匪淺,她因為崔姑娘的事不開心,休息一段時間兩人說開了,總能好的。但是她又顧及起我在外為官的名聲,處處為難自己,這樣愈發鉆了牛角尖,必須解開這繩索才是?!?/br> 柯鉞一下子明白,想起在書院見過的謝黛寧,那時他雖隱在暗處,可每每見她也滿是活力,動輒憋起壞水要不去捉弄謝暄,要不跟著沈屹湛明兩人逗趣,哪像如今天天悶在家里發愁,就像……就像一朵花漸漸枯萎一般。 “少夫人若和那些后宅夫人一樣了,倒真是可惜了!不過北地生變的事情,是否還要告訴她?” 沈屹微微一滯,這就是他剛才想說,卻又不忍再給她添上的一樁心事。 “晚幾日罷,這事也不能瞞她,北地的消息年后必會爆出,這段日子又始終尋不到二叔的蹤跡,如果剩下的軍餉和他有關,那就是一顆隱藏的炸雷!” “公子,您真的認為,小將軍和此事有關?” 沈屹盯著外間幽暗的天色,半晌才輕聲道:“你可留意了柯鳴最近的態度?我讓他只做傳話的事情,他性那般子高傲卻安之若素,恐怕心里已經有數,也存了守株待兔之意,又或者二叔已經聯絡了他也未可知?!?/br> 柯鉞一驚,細想的確如此,背后不由出了一層冷汗,說不出話。 “柯鳴的性子忍不了太久,如今就看他何時拋下這里離開,我們才好順藤摸瓜,找到二叔!”沈屹的眸光漸冷,和說起謝黛寧時的滿是溫柔不同,柯鉞看著心頭漸涼,但有的事情心里再難受也得去做,他明白。 …… 很快到了謝旺宴客的日子,這日休沐,阮老夫人,阮清輝,張氏還有謝黛寧一道去了謝家三房的宅子。 沈屹則因為在宣帝身邊還有差事,一早進了宮還沒出來,怕是來不了。 不過阮清輝能來,謝旺已經大喜過望,他是玄衣衛的指揮使,雖然不屬于文臣一系,但卻是宣帝的親信! 謝明兄弟將阮清輝迎到了前院待客的地方,至于女眷,則由江氏親迎到了后宅之中。 正堂里已有不少來客,女眷們或坐或立,不時爆出一陣哄然笑語。依謝旺的官位,本不大可能請的來這么多有頭有臉的貴婦小姐,除了謝明的關系,更多的是想來和阮家,和謝黛寧攀上關系,要知道謝黛寧這個新貴夫人,可著實難請! 屋內上首處坐著謝老太太,滿頭的銀發,老態了不少,見阮老太太進來,她趕忙扶著拐杖起身,幾步上前親迎道:“親家母,多年不見,您一向可好哇!” 態度雖然親切,可這話卻足顯兩家的疏離,在坐的不少人也知道些阮家姑娘早逝的事情,都偷眼看著兩個老太太打機鋒。 阮老太太微微含笑,不疏不淡道:“都好,都好,您上京一路可還順利?” 謝老太太笑著答了,又和張氏及謝黛寧招呼過,方請人坐下,阮老太太輩分高,和她攜手坐在了主位,張氏被相識的夫人拉了去,謝黛寧便跟著舅母坐了。 見她仍不肯親近,謝老太太暗暗嘆息,可又無法可施,這三人身上衣飾不是頂華麗的,可料子還有戴的配飾,無一不是少見的精品,富貴煊赫隱隱可見,更兼這一屋子女眷都恨不能上前攀談,她這才驚覺,阮家早已不是當年做親時那般普通了,謝老太太只能強撐著尷尬繼續招呼客人。 曹氏和謝婉寧也在屋子里,這番情形著實灼痛雙眼,不過她們兩個再不敢惹謝黛寧,悄悄立在謝老太太身后,生怕謝黛寧瞧見似的。 這樣子被女眷們看見了,又暗笑母女兩個小家子氣,倒是謝玉寧,能在兩邊都說幾句,反而顯得落落大方。 謝黛寧自然也看見了,謝明想緩和關系,必是已經叮囑過這母女倆了,她也不去看她們,只和圍上來恭維的夫人太太們說話。 謝婉寧看她和謝玉寧交際,不由暗暗咬牙,她只小謝黛寧一歲,如今她都嫁人了,自己卻連親事都定不下來,還得在這里陪小心! 正氣憤不已,忽聽外間稟報:“蕭家太太,小姐到!”謝婉寧的眼神一亮,是蕭妍來了! 看著她疾步出去迎接的急切勁兒,謝黛寧的眸子微黯,難道謝婉寧不知道湖州發生的事情? 她后來猜測過,應該是謝婉寧告訴蕭妍,她是女兒身的事情,所以蕭妍專門尋來了針對女子的藥物摻入酒水,本想著男賓們喝了無事,只有謝黛寧會丑態百出!可沒想到她家那個了不得的客人竟是司馬澈? 別管是給男子還是女子的藥,讓皇子喝了這樣的東西,罪責可是輕的?蕭家肯定得給司馬澈做牛做馬,供其驅策了! 所以,蕭妍怎么還能跟謝婉寧交好? 片刻功夫,一個容貌極美的夫人帶著一個少女進了屋子,正是蕭夫人和許久不見的蕭妍,蕭夫人倒也罷了,蕭妍明明還是青春年少,卻看著比其他在坐的閨秀們老了足有七八歲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