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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群學子也是無聊,成日里只有讀書讀書讀書,這點小事就大驚小怪起來,等以后樁樁件件都浮出水面,看他們何樣表情。 十五六歲的少年,心中只有書本和金榜題名的美夢,但她不一樣。這里安靜平和也好,長日漫漫也好,只要有謝暄,在她眼里都是虛偽,只要想到把這里撕破了,露出不堪入目的真相,她就覺得快意。 不過還是得沉住氣!謝黛寧暗暗告誡自己,眼見就是清明了,謝暄早早就親自來過靜園一趟,告訴她到時候一起回應山,也許是因為這事兒,她今天一直心氣浮躁,右眼皮兒還直跳。 哪邊兒是發財來著? 等吃了飯回到靜園,謝黛寧立馬明白為啥了,不止眼皮兒,她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只見一個身著梅粉色云錦,烏發如云的小美人兒,正趴在她的書桌前,抱著她新買的話本子,吃著她的小食點心! 見她進來,美人丟下書,眉眼一橫,媚意迫人?!翱偹慊貋砹?!等你一上午了!”美人兒抱怨,春閨含怨的神態演繹的精彩非常,然后吩咐身后侍女,“快給她倒茶潤潤,看她那嘴皮子都干成什么樣兒了!數月不見,哪還有半點壓得過我的容色?” 謝黛寧張大了嘴,這才反應過來前幾日宋梓良他們議論的,來頭不凡的那位主兒竟然是她——自己最好的朋友,閨中密友——崔瑗?!她一時覺得荒誕無比,還以為這事兒不重要呢! 額角抽痛,在靜園里又不好如在京城一般和她吵鬧,謝黛寧只能放軟了聲調,低聲哄道:“我說崔大小姐,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只許你來上學,就不許我來嗎?云嵐書院天下第一!我這京城的頂級閨秀,自然想來見識一番!” 頂級閨秀??? 謝黛寧瞬間無語,崔瑗承恩侯的嫡長女,要說閨秀中的典范,也的確曾經,可能是過,她的小姑姑成為寵妃之后,崔家有意將她當下一任皇后培養,以鞏固地位,可十二歲那年,她遇著了司馬浚這貨當街玩兒強搶民女的游戲,被足足擄走兩日,一時轟動京城! 那年的司馬浚,也才十二歲,所以完全是孩子的惡作劇罷了。 他們三個人,按說不該有任何牽扯,可因為這烏龍事兒認識了,上頭大人們的爭斗對幾個半大孩子來說全無影響,他們成了至交好友。 當然,因為和他倆當朋友,崔瑗這頂級閨秀的名頭嘛,自然是從那時起早就沒了! 謝黛寧腹誹:好漢不提當年勇?。?! 靜園說話不便,謝黛寧連拉帶扯把人哄到了觀云樓里,點了一桌子菜,她干看著,崔瑗邊吃邊把別后京城里的事兒說了—— “禁足?因為私偷印鑒?偽造太子府諭旨?” 謝黛寧大驚失色,第一件事就差點把她魂兒都嚇沒了,怪不得送回去的信一直沒有回復,原來司馬浚被關起來了?! “沒想到吧,你手里那太子府諭旨是假的!是地方學政上報有人拿太子諭旨上學,剛好折子是送到高太傅手里,他一看名字竟然是你,這才私下里壓著只報給了太子哥哥,否則還不知得起多大風波呢!司馬浚那大傻子,真以為能蒙混過關?哈哈?!?/br> 謝黛寧聽的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背過氣去!她想起離京那日,司馬浚在京郊追上來塞諭旨給她,還特意交代了一番,說萬一無法以謝暄之子名義入學,那再拿出來用,她哪想到竟然是假的! “哎,你也別急了,都過去了。太子哥哥托我,借著探望你祖母的時候,把事情告訴阮大人,玄衣衛和太子府兩廂把文書手續補上,日后真揭出來了也不怕,他們倆圓的過去!”崔瑗拍著背替她順氣兒。 這是圓過去的事兒嘛!簡直太胡鬧了!那可是儲君!假傳他的旨意和假傳圣旨有何分別?這小子胡鬧也該有個限度,這是掉腦袋的罪過??! 若真是毫無紕漏,那幾個來應山縣的玄衣衛怎么說!她本來還以為京中只是有人暗中針對,還寫信讓他留意,沒想到全是這笨蛋自己捅的簍子! 謝黛寧咳得眼眶都紅了:“他的腦子讓狗吃了嗎?怎么做事一點不考慮呢!” 崔瑗笑道:“那我可不知道!反正他如今禁足半年,再鬧不出什么大事兒了。來來來,別閑聊他了,說正事兒,你在這里,究竟是怎么個打算?聽你舅舅說,他可是囑咐你不要急忙行事,務必要想清楚了再說?!?/br> 謝黛寧還沒緩過神,但事已至此,也只得先放下,把自己那點謀算撿重要的跟崔瑗說了,還不忘把對沈屹的愧疚也補上幾句。 “你還能愧疚?真是不要臉!忘了當初怎么對我的?” 謝黛寧無奈苦笑:“那不是年紀小不懂事嘛!再說我也是背了黑鍋?!?/br> 崔瑗假意瞪她一眼,放過了這茬:“不過要我說,哪有這么多麻煩,直接當眾揭露你那好爹爹的所作所為就是,何必繞這么大個圈子?還打算在這窮鄉僻壤呆一年?你累不累??!” 謝黛寧搖了搖頭:“他的虛偽才是害死我娘的真兇,當然要徹底揭穿他!讓他名聲掃地!照你說的傻愣愣的沖出去嚷嚷,誰信??!” 崔瑗想了一會兒,才道:“我心里一直覺得,你可能是鉆了牛角尖了,你說他虛偽,可他這么多年不也沒有續弦?你看我家的叔叔伯伯們,三妻四妾的,喪妻不到一年就續娶的,多的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