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頁
他又重與簌簌十指相扣,“我只向你示好?!?/br> 所以對你負責。 簌簌心中頓了頓,將手抽出,不滿道,“誰說我是你meimei,其實我比你大很多?!?/br> 徐墨陽一副‘我現在才知道’的樣子。 “我是靈果,從結出來到成熟要好久好久,都數不清年歲了,”簌簌眼睛轉了轉,“我比你至少大好幾個輩分!” 徐墨陽聽后沉默,再開口時面不改色,“人界不以年齡論長幼?!?/br> “?” 簌簌:你說什么胡話。 “我們論品德,論學識,論功法……你也聽過‘吾師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不是?” “聽過是聽過,但總覺得,哪里不對?” 簌簌蹙著眉,總覺得他偷換概念。 “就是這樣的,我比你大,所以我會照顧你?!?/br> 他眸中澄澈清潤,初次見她時的狠厲嗜血竟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換了個人似的,言語間也盡是溫柔。 “等了結了所有的事,我就將無憂宮交給星眠,成自由身,世上再沒有人修無情道,我們一起去崇山云霧間,看人間萬象,赴山海之約?!?/br> “等我們玩累了,就在一片小竹林里搭一間木屋,你若喜歡花,我可以和你一起種,你若喜歡吃烤雞,我可日日買給你吃,你哪日煩了,我就帶你去看煙火?!?/br> 簌簌沒有說話,嘴角卻揚了起來,她恍了兩恍低頭湊近了他,青蔥似的玉指在他手指上戳了戳,后又在他指間握劍的薄繭上按了按。 徐墨陽也生了笑意,將她不安分的手握在掌心,后又親昵的摟住她,兩人靠的極近,嗅著她身上清甜的香氣,他生了心思,將手放在簌簌怕癢的腰間。 “你怎么還不答應?你難道不想去?” 簌簌面上瞬間便紅了,笑得比滿山群花都要清艷,“哈哈哈,你別鬧,我何時說我不答應的……” * 一片云霧,靈氣充裕,景致有些像蓮花峰。 “這里是老夫的芙蕖洞?!?/br> 后方傳來一聲緩慢蒼老,又擲地有聲的嗓音,徐墨陽轉過身去,看向那人,驚見他渾身泛著光澤,坐在一塊巨大的晶石之上,竟是即將飛升的跡象。 徐墨陽登時怒不可遏,咬緊了牙道,“三清老狗,你jian狠狡詐,道心早不知飛哪兒去了,竟也能飛升?” 三清面上仍是十年前的寬厚慈悲,可在徐墨陽心中,這只是他人面獸心的偽裝,越端看他,便越可恨! “世上哪有什么捷徑可升仙?怕是你比我知道的更清楚?!?/br> 徐墨陽面上僵了僵,本想召來玉消劍,一劍刺死了他,卻又察覺是在夢境,他二人皆是虛體,便穩了聲音道,“我大仇未報,你豈可逃脫?” 三清面上微動了動,輕風拂過他的拂塵,穗子便散了一散。 “老夫今夜恰逢飛升緣機,知你我二人恩怨,故來規勸與你?!?/br> “呵,規勸?” 徐墨陽慢慢說道,語調中掩不住譏諷。 少時他與三清祖師親近的很,墨陽山莊與蓮花峰是兄弟門派,徐子懷尊稱他一聲祖師,甚至將他當父輩來愛重,徐墨陽也從小將他當作了家里人。 后來得知三清師祖背叛了父親,才格外憤怒,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勿要再追查下去,再查,結果可能令你為難?!?/br> 徐墨陽驀地想起母親的那封信,他清亮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悲涼,“還有什么結果,能比知道是母親聯絡四派殺了父親更難置信?” 徐墨陽話音方落,三清祖師面上閃過一絲驚異,“你說什么?你,已經知道了?” 徐墨陽道,“我看你是在這洞里關的久了,外面怎樣天翻地覆你都不知吧?!?/br> 三清面上越發鄭重起來,后又發問,“你如何得知,何人告訴你的?” 徐墨陽瞧他的樣子,真如井底之蛙,“就是你們蓮花峰的掌門,莫諾?!?/br> “他給了我一封母親寫的信箋?!?/br> 三清聽后,眼中盡是不可思議,徐墨陽難見他這副表情,因他仿佛永遠都是云淡風輕。 三清思忖許久,才低聲道了句,“怎么可能,莫諾,當年明明不在……” 徐墨陽沒聽清,“你說什么?” 三清愈發自說自話起來,仿佛很是疑惑,而后突然雙目凝神,想通了什么般,眸中盡是驚愕,額上細紋都彎成扭曲的弧度。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三清自顧自說著,徐墨陽氣憤道,“你想起什么了?現在還藏著掖著?” 三清再看向他,混濁的眼中竟同時帶著惱怒和悲憫,終究嘆了一聲。 “人之心腸,毒如蛇蝎。蓮花峰,怕也是要完了?!?/br> “你說誰毒如蛇蝎?”徐墨陽急切道,“你將話說清楚!” 三清重新整了整情緒看向他,“我將飛升,人間事不再插手,臨行前賜你一物,你無論何時,都可去找云外山的紀真人,他可助你?!?/br> 徐墨陽咬緊了牙,將他遞過來的玉佩接在手中,他極討厭將命運交付他人手中,此刻也只能忍了氣道,“他知道真相?” “不,他可令你參悟大道?!?/br> “那我要他有何用?” 徐墨陽頓時怒不可遏,揚手擲了那個玉佩,玉佩便在三清腳下四分五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