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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屬莫麟淵受傷最重,江有義行至其側,莫麟淵嘴角滲血,慘然笑道:“若是本少主今日死在這里,你可會有一絲一毫的心疼?” “自然會!”江有義幾乎答得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莫麟淵嘴角的笑容不由地擴大,走近道:“有義,你……” 可下一秒,莫麟淵眼睜睜看到江有義將明緋劍狠狠刺入了他的心臟,不帶一絲猶豫。 “莫麟淵自然會讓我心疼,但是對你,抱歉,我不會!”江有義又將劍身送入幾寸。 果然如她所料,那莫麟淵的身體竟開始緩緩消散,與此同時,明真和羽道靈也消失在了原地。 江有義雙腿發軟,不由地委頓在地。 那雖然是個幻象,但他一顰一笑真的像極了莫麟淵本人,明緋刺入的那一剎那,仿佛是在親手手刃莫麟淵一樣,江有義只覺自己的一雙手止不住地顫抖。 只能一遍遍在心里默念,那只是個幻象,只是個幻象而已,若不殺他,這幻象便無法破解,永遠也走不出去。 春風帶著青草的氣息拂過,江有義深深吸口氣,撐著明緋劍站起身。還未來得及反應,面前的空間忽然開始蕩漾起波紋,幾乎是頃刻間,身處之地又換了個樣子。 這里到處都張燈結彩,看起來是一處喜堂,卻一個人影也無,看著空蕩蕩的大廳,紅綢飄蕩,江有義卻有一種瘆的慌的感覺,處處透著詭異。 她催動明緋劍,粉色劍芒大漲,給了她一些勇氣。 既然是喜堂,那這處的主人應該是在……寢室內。 江有義提著明緋,穿過一處長廊,走到里頭的屋子,那門竟是開著的,她輕手輕腳的走進去,遠遠便瞧見喜床上的兩人,那躺著一動不動似是睡著的是莫麟淵,而此刻正偷偷親吻他的人,竟是那只兔妖。 江有義舉劍喝道:“住嘴!放開他!” 那兔妖抬起臉,紅紅的雙眸似是蒙上一層水霧,雙頰沱紅,她看著莫麟淵癡癡地笑著:“我跟這位郎君都成親啦,為何要我住手?魔女jiejie,你要跟我搶他嘛?” 江有義仔細觀察了這兩人,卻不知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倘若殺錯了人,對方恐怕將真的會命喪她的劍下。 “我不是要與你搶人,只是……你說與他成親,那你可知此人名叫什么?是什么身份?” 兔妖微微一愣,她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忽而眼睛一亮:“魔女jiejie,你怎么這般健忘,郎君是你介紹給我的呀?他是你的朋友,我與他一見鐘情,卻還未來得及問其姓名嘞?!?/br> 江有義瞇著眼觀察著,當下矢口否認道:“我與你萍水相逢,才認識不過兩個時辰,又如何給你介紹,你又怎會與他成親?” 兔妖又想了一會兒,臉色出現片刻的茫然,委委屈屈地抱著莫麟淵的胳膊,哭道:“不,我不管,既已成親,他便是我的相公,我要與他一輩子在這里長相廝守,一輩子都不會分開。你……你走,魔族中人狡詐jian邪,你定也是想打我相公的主意!” 小兔妖齜著牙,一副兇巴巴護食的模樣。 作孽啊,莫麟淵啊莫麟淵,片刻間你又惹了一個桃花債。 小兔妖算是幫過自己,江有義沒法眼睜睜將她留下,她走過去,小兔妖正要反撲咬來,卻被一張黃色的符紙貼在了肩上,頓時動彈不得。 江有義坐在床邊看著一動不動的莫麟淵,真是一個妖孽美人,模樣確實無可挑剔啊,也難怪小兔妖會如此癡迷。 她看了眼小兔妖,仿佛意識到什么,小兔妖哭喊著道:“不要,不要碰他……求你了,魔女jiejie,不要……” 癡兒??! 明知是鏡花水月一場空,卻寧愿沉淪其間。 江有義心下悶悶的難受,當下舉起明緋劍,可劍尖抖得厲害。在小兔妖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中,她雙手緊握劍柄,堅定地刺入了床上之人的心臟。 “不要!不要殺我相公!” 江有義聽得難受已及,不多時,空間又開始扭曲起來,水波紋快速波動,一陣白光閃過,再睜開眼時,她們果然又回到了霓云洞中。 面前不遠處,莫麟淵手捂著心口,清凌凌的目光直視著江有義,而孔雀妖在他身邊則是一臉得意的神情。 他的臉色實在很差,江有義顧不得其他,第一時間便上前道:“你怎么樣?沒事吧?” 莫麟淵緊抿著唇,眼睫微顫,垂下眼眸,仿若不想看到她似的,臉色更白了。 一旁孔雀妖譏諷笑道:“俊哥兒,瞧瞧,這女子多么自私,她連這小兔妖她都比不上!竟舍得對你下手,殺了你兩次!真真是讓人心寒。這般薄情寡義的女子,切莫太過留戀,最終只會傷了你自己?!?/br> 江有義道:“你為了留住他,真是使了個好手段。以為我沒看出來么?我和小兔妖被你傳送其中,卻獨獨將莫麟淵留了下來,那觀花鏡中的莫麟淵都是假的,為何殺不得?什么該殺,什么不該殺,我很清楚,還輪不到你來指點?!?/br> 此時,小兔妖雙腿一軟,委頓在地。聽到江有義所言,她掩面哭泣起來。自己何嘗不知那一切都是假的,這個漂亮的男子本就與她不相識,又豈會愿意與她成親過一輩子呢?不過是自己的癡心妄想罷了。 孔雀妖還想再說什么,卻見莫麟淵緩緩走至江有義面前:“有義好生聰慧,可……當看到你對觀花鏡中的我下手時,我這里也仿佛被掏空了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