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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清宗還算挺人性化的, 給凈慈寺僧眾安排的客房是最為僻靜的一片地方, 估計是考慮到禪修們的誦經念佛的習慣,不喜外界叨擾。 江有義一路尋了過去,為了不引起注意,她專門走的邊上的羊腸小道,一路上倒是別有一番景致,當然也沒碰著幾個人。 忽然, 不遠處假山附近傳來一陣女子的低聲啜泣之聲, 這聲音十分地哀怨,在這僻靜之處顯得有些突兀。 江有義立時汗毛倒豎,嚇了一跳,心想著這長清宗算是排名前五的大宗,總不至于里頭藏了什么邪祟吧。 隨后又想到凈琉派這樣的第一大派也會有邪修潛伏, 難保長清宗沒有! 罷了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要不阻撓她的路就行。江有義想著便加快腳步打算快速過去。 誰知那處傳來了一男一女二人說話的聲音。 “你終于愿來見我啦?”那女子雖仍然哽咽著, 卻掩藏不住欣喜。 “溫施主,小僧此番單獨見你原就于禮不合,不知閣下有何要事?”男子顯然對她有些疏離,話語中帶著客套。 江有義微微皺眉,她怎么覺得這兩人的聲音這么的耳熟。再一聯想溫施主三個字, 便立時猜到是溫卿卿, 當年在西宗, 那一路上溫卿卿對明真的喜愛, 是個人都能看得見。 只是她今日這是怎么了?為何哭哭啼啼地約了明真到這偏僻的假山后相見呢? 江有義無意偷聽,但總覺得有什么事情要發生,心里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未免打草驚蛇,她靜靜地站在那里放輕呼吸。 那廂溫卿卿卻越哭越是傷心,明真好似有些慌亂道:“溫施主,可是有人欺你?怎會如此……” “你,你是在關心我嗎?”溫卿卿欣喜道,“你心里是有我的對不對?” 緊接著,江有義聽到兩人略顯雜亂的腳步聲,明真似乎有些氣惱道:“溫施主,請自重?!?/br> 江有義抬眼望去,明真正好后退了幾步,溫卿卿則追了出來,這個角度正好讓江有義看到了明真和溫卿卿的上半身。 溫卿卿梨花帶雨,咬了咬下唇,似乎下定了什么決心般,緩緩說道:“明真,求求你不要怕我,我只是……我只是太喜歡你了。你來長清宗這幾日,可有感受到我對你的不一樣。其實……在西宗那次初見,我雖嘴硬對你頗多諷刺,但不過是為了引起你對我的注意罷了……我第一次見你,便喜歡上了你??!” 明真震驚地后退幾步,桃花眸驀地睜大,不可置信道:“溫……溫施主,請您慎言!小僧……小僧……” 他說了幾句小僧,卻不知道要如何應對,還是第一次,有一個女子對他這般剖露心意。 江有義思忖著,溫卿卿平日一個嬌俏的豪門貴女,怎么變得這般哭哭啼啼的,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那廂溫卿卿忽然走近,趁著明真愣神的功夫,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身,滿臉淚痕地埋入了他的胸前。 “明真,求求你帶我走吧,到哪里都好……” 不過片刻,明真便將她推了開去,一張白玉般的俊臉漲得通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眼里帶著薄怒道:“溫施主,若你再這般糾纏,明真便告辭了!” 看到此處,江有義心道溫卿卿這姑娘還真挺虎的,不由對她有些佩服了! 這么明媚驕傲的女孩子,如此深情如此勇氣,撇下擁有的一切地位和財富,什么都不要,只要跟著你。想想要不是明真是個小和尚,恐怕真得被她攻克了。 溫卿卿見明真真的生氣了,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解釋道:“對不起,是我太心急了,只是我真的遇到了麻煩。若是你不答應我,我就活不了幾日了!” “什么?”明真緩了緩,問道,“溫施主莫急,可是誰威脅了你?” 卻見溫卿卿搖了搖頭:“三日后的比試大會上,爺爺將會宣布將我嫁給趙離星!” 卻見明真聞言,仿佛松了口氣,說道:“小僧覺得此事若是不合你心意,便與昌正真人說清楚,昌正真人如此疼愛你,定會考慮你的感受。不必擔心?!?/br> 溫卿卿急得跺了跺腳,道:“哪有你想的那么簡單!這次爺爺是動真格的了,我早就與他鬧了不知道幾十回了,這次爺爺鐵了心的要我嫁給趙離星,可是我并不愛他,我……我的心意,你方才都明白了??!若要勉強于我,便只能一死了之了!” 明真雙手合十,宣了句佛號,移開目光,淡淡說道:“小僧乃是出家人,姑娘的心意,請恕小僧無法回應?!?/br> 溫卿卿咬著下唇,恨恨道:“若是此時此刻,站在你面前的人是江有義,你還會這般義正言辭的拒絕嗎?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如果是她你會拒絕嗎?” 江有義驚得差點崴了腳,她忙穩住自己,心道這個溫卿卿,好好的扯到她身上干嘛? 明真卻沉默地閉了閉眼,溫卿卿看著他顫抖的雙睫,眼里閃過一絲妒色:“你不敢回答我!呵呵,好一個禪修,好一個冠冕堂皇的出家人!” 明真復又睜開雙目,眼里已是毫無溫度,只聽他冷聲道:“有義救過小僧,小僧這條命也可給她。只是小僧此生,只配與青燈古佛相伴。倘若她……如你這般求我,小僧也會是一樣的回答?!?/br> 溫卿卿驚得退后兩步,似乎沒料到他會這么說,心想難道之前在西宗,自己誤會了?明真對江有義并非是男女之情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