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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義的心瞬間仿佛被千斤巨石壓住似的,踉蹌著跑到他身前,忍不住哭著哽咽道:“你……你吐血了……快收了我身上的靈力,不然……你會死的……我不需要你護著……” 她短短兩三句話說得斷斷續續的,像是無頭蒼蠅似的,六神無主地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 畢竟,羽道靈在她心里,有著接近于神仙一般的實力,何曾想過他會在她面前受這么重的傷,吐這么多血。 慌亂間,羽道靈的手搭在她的腕間,順勢站了起來。 “別哭,沒那么容易死?!辈恢遣皇鞘芰藗木壒?,羽道靈的聲音聽起來輕飄飄的,甚至可以說有一點輕柔,與平日清冷淡漠的感覺不太一樣了。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在安慰她呢。 扶住她腕間的手指如冰一般,這是受了極重的內傷所致。 此刻,江有義有些恨自己沒用!她甚至有些后悔留下來,因為此刻的自己真的就是羽道靈的拖油瓶,不僅無法與他一起對抗元海禪師,羽道靈還得分一部分靈力護著她。 可轉念一想,倘若她逃走,受了傷的羽道靈也不會是元海禪師的對手,依照他這個不喜歡多話的性子,對于龍姑被殺一事肯定不會多做什么解釋。最終的結局很有可能就是一個懶得問,一個懶得解釋,二話不說開打,受傷的還會是羽道靈。 既然留下了,就得發揮自己的作用!江有義擦干自己滿臉淚痕,心想:“現在不是嗷嗷哭的時候,得盡快想辦法,趁機拉回元海禪師的理智才行?!?/br> 危急關頭,思路卻是異常清晰,這個時候就不管什么暴露不暴露的問題了。 思及此,江有義放開羽道靈的手,回身擋在他身前,朗聲道:“前輩快住手,你這是被幕后之人騙了,兇手根本不是道靈兄,我知道兇手是誰!” 元海禪師雙目赤紅,面容猙獰,聽到江有義說話,緩緩看向她,一字一句問道:“你說什么?” 江有義被他這幅癲狂的模樣嚇了一跳,忍不住退后兩步,腿軟地想要逃到羽道靈身后。 但一想到他們二人目前的處境,可謂是危在旦夕,此時的退縮便相當于等死了。 江有義定了定神,說道:“實不相瞞,我大概知道真正殺害龍姑者為何人。方才道靈兄說了他是查探魔物蹤跡到得西宗邊疆苦寒之地。前輩,可不可以這么想,其實是魔物故意引得我朋友接近了妖族龍姑,他們二人正好是不同族類,我朋友定會與她大打出手,可誰知因為龍姑有孕在身,我的朋友道靈兄心懷仁慈,竟然放了她。這讓躲在暗處的魔物計劃落空,于是他一計不成又施一計,趁著龍姑分娩后虛弱之際,加之前輩不在身邊,那魔物將龍姑害死,好讓前輩以為是羽道靈殺了龍姑?!?/br> 元海禪師說道:“此魔物為何要害羽道靈?他若真的與這小子有仇,何必多此一舉殺了龍姑,引我與羽道靈一戰?” 江有義等得就是他這句問話,當下從容不迫道:“前輩,您的修為就連羽道靈都是遠遠不及,想來應是到了大乘期。普天之下除了已經飛升的凈明老祖,便只剩下一人到過此境界,只是傳言他也早已飛升,前輩應該也知道我說的是哪位吧?” 果然,此言一出,元海禪師面色微變,只一瞬便恢復原樣,輕笑道:“有話便說,姑娘無需跟我打啞謎。只是天地之大,又何止他們二人能夠修煉到飛升之境界,多的是你這丫頭不知道的事!” 呵呵,還嘴硬呢,演技不賴嘛! 江有義撇撇嘴,好吧,不承認也不重要。她繼續說道:“前輩修為之高,當世罕見。那魔物十分狡詐,他不親自動手殺我朋友,要么是因為他礙于身份不方便動手,要么便是他自己也沒這個把握能夠打敗道靈兄。直到他發現你與龍姑藏身于西北邊疆,便生出這惡毒的計策,引道靈兄過來殺龍姑,而后好令你方寸大亂,借你的手除去羽道靈?!?/br> “我不知他與羽道靈之間是否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江有義頓了頓,看了一眼羽道靈。他似乎靜靜地在聽她分析,見她轉過來,向她走近一步,握著赤松劍的手緊了緊。 江有義笑了,對他眨眨眼,繼續向元海禪師解釋道:“我這位朋友,自小便被凈明老祖關在洞府閉關修煉,他被老祖教導得端正嚴明,甚至很少出凈琉山。又豈會跟那魔物有什么過深的糾葛?所以晚輩在想,那魔物的目的不是為了報仇這么簡單。因為羽道靈身份特殊,他是堂堂正道雙老祖之一的關門弟子,他的師兄乃是凈琉派的掌門,試想若是羽道靈一死,整個凈琉派可能都會窮極所有能力去抓到兇手,這便引得前輩您與凈琉派為敵了。前輩若大怒之下殺了凈琉派幾個首腦,那正道第一大派內部便會群龍無首,這不正好如了魔族的意?所以,魔族可才是真正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后’?!?/br> 元海禪師整個人仿佛愣住了,漸漸地他收了威壓,半晌才反應道:“姑娘所言,卻有這種可能,可是……這也僅僅是你的猜測,無法為羽道靈洗脫罪名?!?/br> 江有義點了點頭,承認道:“前輩所言極是,我沒有證據證明不是他殺的,可前輩也沒有證據證明是他殺的,所以……晚輩斗膽,想勸前輩一句,待有了證據再下手也不遲。畢竟,您也得為了您和龍姑的孩子積德不是?倘若您殺錯了人,報錯了仇,那么他們再找你兒子報仇,豈不是害了您的孩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