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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斜了她一眼,嗤道:“我看是你有賊心沒賊膽吧?” “小蹄子盡胡說,我哪有?” 嗤笑的那個又道:“哎喲,這宮里的女人們存著什么想法你以為大家不知道?我比你們早進宮兩年,早就見怪不怪, 在我跟前就別藏著掖著了。只是似她這般膽子大敢闖靜坤宮的, 倒是頭一個?!?/br> 那第一個說話的宮女果然沒有反駁,接口道:“膽子大有什么用?還不是被灰頭土臉的罵出來了?” 她們身后那位一直沒說話的宮女道:“別說了,正事要緊,別讓主子久等了?!?/br> 江有義經過的時候,這些悉悉索索的小聲議論皆進了她的耳朵。 這后宮女人多, 自然是非也多。男人少,又是有權有勢的男人, 自然成了她們眼里的香饃饃。 這些話她聽聽也就罷了, 并不會放在心上,畢竟來此不過是為了救出也是“香饃饃”一枚的九皇子莫麟淵。 江有義斂著眉眼加快腳步,直到拐過靜坤宮外墻一角,那群人視野已經看不到她了,這才小心地觀察周遭壞境, 仔細向前摸索那守門小太監所言的偏門。 直到她又拐過一角, 差不多走到了靜坤宮的背面, 確實見到了一個紅色的小門, 估摸著是給下人走動用的。 此處沒什么人經過,小門也是緊閉著,江有義不知會發生什么,只得耐心地等在屋外。 站了一會兒,瞥見不遠處有人經過,當下想起守門小太監的叮囑。 江有義低著頭,作出一副在此處找東西的模樣,果然那幾人并未注意她。 又等了好一會兒,此時已經過了午飯時間,江有義饑腸轆轆,肚子明顯地抗議了起來。她努力收緊肚子,有些懷疑守門小太監是不是在誆騙她,是不是只為了打發她而已。 期間經過了四波人,每次她只裝做找東西的樣子,索性這四波人沒有回來的,否則見她長時間在此,定會引人生疑。 就在她已經放棄等待,準備回去看看莫麟淵是否已經回宮的時候,那偏門那里有了動靜。 江有義立時躲到拐角處將自己隱藏起來,伸頭去瞧。 門內出來三人,兩人太監打扮,一位皇子打扮。這兩個太監用身體架著中間素色錦袍的少年人,那少年頭微微垂著,露出半截皓白的肌膚,卻讓人瞧不清神情。他走路不穩,好似吃醉了酒一般。 江有義見他側臉,正是莫麟淵無疑,好在看起來人沒什么大事。當下靜觀其變,并不急著現身。 那兩個太監似乎打算送他回宮,只是一行三人踉蹌著走了幾步,忽然莫麟淵左右手一推,呵斥道:“本宮無礙,可自行回去?!?/br> 只是說話的時候有些大舌頭,倒是顯得在耍酒瘋。 兩個太監作勢又要上去扶他,被他更是憤怒地推開。 “別碰我!” 那二人眼神交換了下點了點頭,其中一個說道:“既然九皇子有令,奴才只能遵命,奴才們告退?!?/br> 回答他們的是一聲“滾!” 那二人樂得自在,甚至在他身后翻了個白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顯然他們并未將他真正放在眼里。 莫麟淵緩緩向前踉蹌著走了幾步,直到周遭無人時,忽然停下,一改方才的模樣,輕聲道:“出來!” 江有義心下奇怪,他怎么直到她躲在角落的?正想出去,誰料莫麟淵的臉微微側向右后方,江有義屏住呼吸,連忙收回腳。 不對,莫麟淵所說的人,在那偏門里。 只是,此刻那里毫無動靜。 “本宮知道你在,跟了一路卻不敢現身?難道還要本宮來請你?” 不多一會兒,那偏門處走出一人,竟是皇后娘娘跟前最得意的紅人高常貴高公公。 他笑著走近莫麟淵,但又怕驚擾了面前的少年,動作里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高常貴虛行一禮道:“九皇子現在感覺怎么樣?可好些了?” 莫麟淵退后一步轉身面向他,冷笑道:“呵,本宮如何,你難道不知?” 高常貴的笑僵在臉上,低著頭,語重心長道:“那都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我也是被逼無奈,你,你能不能原諒我?” 說罷,向著莫麟淵走近兩步,正欲再言。莫麟淵卻下意識連退三步,這動作好似刺痛了高常貴的心,他面露心傷之色,嘆了口氣道:“你,你始終這般厭惡于我,我為你做這么多,你可看見?” 莫麟淵的雙唇緊抿,眉宇微攏,江有義看得出來,他似乎在極力忍耐著什么,只是在高常貴抬頭看他之時,莫麟淵立時恢復成面無表情的狀態。 “無論如何,本宮這次能全身而退,還得多謝高公公?!?/br> 高常貴聞言眉眼含笑道:“有你這句話,我即便是上刀山下油鍋也不枉此生了!”他的目光太過炙熱,莫麟淵終是不適地撇開頭去。 江有義聽墻角許久,越聽越覺著不太對勁。細想之下,心中一驚。 從高公公話中,已經聽不出他是奴才而莫麟淵是主子了,他對莫麟淵的神情和態度,已經超出了階級壁壘,超出了各自身份,說來說去,他有這個膽子這樣覬覦一位皇子,一來許是太過癡迷莫麟淵,以至于不管不顧,故意這樣說話以示平等和親近;二來,最大的原因還是圣上對這個兒子不聞不問,使得他這個九皇子名不副實,后宮中眾人打眼里沒有將他視為皇子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