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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瘦高僧人道:“我今早上還專程去找了我的好兄弟,哦,就是跟我一起進寺最后拜在圓智師叔祖下面的那位,他的意思我聽著好似連方丈他們都不知道她的來歷?!?/br> “那可真是奇了,非親非故,為何要救我們?” “你管那么多,當時我可是抱著九死一生的想法,將漫天神佛都求了一遍,天可憐見,果真來了一位救命恩人……” “誰說不是呢。我當時求了無數遍佛祖,還真等來了這位姑娘……” “我也是,我也是!” …… 幾個光頭湊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討論著,那畫面遠遠看上去竟分外搞笑。 瘦高僧人知道得比較多,故意咳嗽一聲吸引他們的注意,道:“得了得了,恩人過來跟你們的祈禱可沒什么關系。但似乎與明真師叔熟識,我還聽說當時她要上山卻未拿到通行令,是明真師叔強行帶她進寺的?!?/br> 眾人一臉吃驚加不可置信,幾個年輕的僧人更是捂著嘴感嘆道:“什么什么?師兄你沒搞錯?明真師叔怎么可能做出此等違規之事?” 這一驚之下非同小可,大家又開始七嘴八舌,圍繞“明真師叔是否會做出沖動之下帶姑娘進寺的違規行為”這一主題展開了激烈地辯論以及深刻地探討。 雖然距離有些遠,但是他們討論的聲音還是十分清晰地傳入了她的耳中。 江有義心中有些好笑,沒想到這膳堂的僧人倒是蠻有意思,一個個頗具煙火氣,不像明真那種一板一眼的小古板。 不過,江有義本意是想悄悄找門口那位大師傅討點饅頭帶走,卻不想此刻被這么多雙“熱情似火”的眼睛盯著,頗感尷尬,倒是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 那大師傅頗懂人情世故,見她神情便知道其意。 遂開口沖著身后眾僧喊道:“我等劫后歸來,今日必得給寺里好好做一頓飯菜壓壓驚,還有兩個時辰便要開飯了,你們此刻聚在這里,是不是想讓大伙兒中飯晚飯一起吃?” 眾僧摸摸鼻子作鳥獸散,只不過邊走邊一步三回頭地看向江有義。 那大師傅笑著向江有義施禮道:“阿彌陀佛,我這膳堂里的徒弟們無禮了,還請江姑娘見諒?!?/br> “不礙事,不礙事?!苯辛x連連擺手,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沒好意思開口。 那大師傅道:“江姑娘乃我寺上下的救命恩人,在貧僧這里不必拘禮?!?/br> 他側身讓開請道:“其實,早有人吩咐好貧僧給您準備了齋飯,江姑娘請跟我來?!?/br> 誰這么善解人意??! 江有義心中一喜,麻溜兒地跟著大師傅進了膳堂。 膳堂分了做飯和用餐兩塊區域,江有義被他帶進了用餐區域坐下,不一會兒,方才那位說話的瘦高僧人端進來一個食盒。 看樣子若是她不來,他們也打算送到客房去的。 江有義不好意思地道了謝,大師傅和那瘦高僧人退出了用餐區。 那兩人剛走,她迫不及待打開了食盒,里頭兩菜一湯一碗米飯,看起來清清淡淡,可江有義這個重口味吃貨已經餓極了,此時哪顧得上挑食,拿起筷子便風卷殘云般將眼前飯菜一掃而光。 她喝完最后一口湯,滿足地打了個飽嗝。接著看到身體能量值竟上漲4%,終于感覺到恢復了一些元氣。 她收拾好碗筷放進食盒,拎著出了用餐區。 做飯區域此時正熱火朝天,方才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眾僧此刻十分專注于手頭的活,一時間竟無人注意到她。 此時大師傅正在一片煙霧繚繞中指揮著眾人,江有義剛走過去,那大師傅正揮舞著手,沒注意差點一巴掌拍在江有義身上。 他猛然收回手,換了副笑臉,指著一邊道:“你便放在那堆臟碗邊,會有專人處理,江姑娘不必親自動手的?!?/br> 江有義看看天色也快到他們午飯時間,心下想著還是早些出寺的好,便也沒有推辭。 若是出寺太晚,走了沒一會兒可能就要天黑,到時萬一來不及找到下榻的客棧什么的,豈不是要風餐露宿? 那大師傅見她辭謝要走,拉住她道:“江姑娘暫且稍等?!?/br> 江有義見他轉身從木頭櫥柜中拿出一個包袱,里頭鼓鼓囊囊的,好似放了不少東西。 “這是?”江有義疑惑道。 “有人吩咐貧僧給姑娘準備這些,里頭是些干糧,姑娘在路上用得著。只是貧僧擔心這些吃食時間長了會壞,便也沒準備多少?!贝髱煾祰@了口氣道,“我們寒云寺地處邊陲,物產本就不豐,寺內眾僧對吃穿也不是十分在意,這些吃的不甚精致,委屈姑娘了!” 江有義鼻子一酸,在異界他鄉,特別是此時即將離開寒云寺,離開那個已然被自己視為知己好友的小和尚。 前路漫漫,也不知會遇到什么陌生的人與事。此時惶惶不安的她,被人這樣惦記,心中不禁大為觸動。 江有義努力忍住淚意,接過那沉甸甸的行李,問道:“托你送我包袱的,是誰?” 大師傅看著她的眼神,笑了笑,道:“其實姑娘心中已有答案,何必再多此一問?姑娘千萬保重,有空了便記得常來寒云寺走動走動?!?/br> 江有義猛然轉身,悄悄抹了一把眼睛,點了點頭道:“后會有期!” 她背著沉甸甸的行囊,獨自一人,向著未來與未知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