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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義心里又是一陣好笑。 一瞬間,二人有些沉默,他們望著遠方直聳入云的連綿雪山,好似在看景卻也不盡然。 過了一會兒,明真猶豫著開口問道:“江姑娘,你的毒為何不給圓意師叔看看。此毒怪異兇險,你只身在外一旦毒發……若是碰上別的男子,可如何是好?” 江有義“咦”了一聲,好奇道:“不是吧明真,你……你居然知道這是什么毒?” 明真誠懇地搖頭:“小僧不曾見過這樣的毒,只是,江姑娘毒發時的癥狀,看似雖不致命,卻渾身發燙,總喜歡往人身上……撲……” 他頓了頓,一臉凝重。 忽然起身道:“不行的江姑娘,你隨我去見圓意師叔,此毒在身危險的很,小僧如何能讓你單獨下山?” 江有義將他拉住示意他坐下:“明真,你怎么跟我長輩似的,擔心這個擔心那個。你就不能多擔心擔心自己,多為自己考慮?那變態黑衣人再來找你可怎么辦?” 明真見她不聽自己所言,氣惱得正要說話,卻被江有義搶先。 她湊近低聲道:“我這個毒不能讓你師叔師父他們知道?!?/br> “為何?” 明真不解,這天底下有什么毒是不能讓人知道的。 看來小和尚還真不懂這是什么毒,江湖險惡,有必要跟他科普科普。 “你方才說的沒錯,中了這個毒全身燥熱,忍不住往人身上蹭。不知你可聽說過雙修?”江有義有些猶豫地引導,“這么說吧,你可知道抓你回去的那個玉面蝶用的是什么修煉法子?” 小和尚起初尚且懵懂地看著江有義,說到雙修、玉面蝶的時候,他忽然收回視線,微垂著眼睫。 “阿彌陀佛?!泵髡娌话驳匦司浞鹛?,道,“江姑娘,你……別再說了,小僧,小僧大概知曉了?!?/br> 瑩白的臉上忽紅忽白,他擔憂道:“如此說來,江姑娘更加不可隨意出寺?!?/br> 江有義搖了搖頭,打趣道:“你想啊,你們寒云寺那么多俊俏小和尚,而我又是中了這種毒的女子,萬一毒發,他們豈不是很危險。你難道一點也不擔心嗎?” “你!”明真直直地看著江有義,帶著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都這時候了,江姑娘還有心思開這樣的玩笑?” “小師父別生氣,對不起,我不開玩笑了?!苯辛x終于收起玩笑之意,正色道,“實話跟你說吧,之所以不讓你家師叔知道我中的毒,一來呢我覺得這種毒讓你師叔這樣的高僧治療真的很讓人難為情吶,我臉皮薄嘛。二來呢大家都知道我倆在雙蝶洞府被關在一起,加上戒癡那個大嘴巴,他當時看到我倆的情形你不會不記得吧?總之種種因素加在一起,肯定會讓人誤會的,我可不想寺里的人誤會,明白嗎?” “是小僧考慮不周了?!泵髡鎳@了口氣,道,“其實,江姑娘你是擔心影響到小僧吧,他人或許會誤解小僧是否破戒,可事實上你我本就清白身,何須懼那莫須有的誤會?小僧真的不在乎?!?/br> 咦,他還真是聰明,立馬就意會到了重點在哪里。 只是若是現在承認的話,小師父定會心生內疚,他一生慈悲為懷,又怎么會在意這點小小的名聲,到時抓著她在這治病,豈不耽誤時間? 想罷,江有義道:“小師父你想多了。我是女子,女子自然是很看重自己的名節的。在這紅塵之中,無論是作為禪修的你還是女子的我,都不得不注意這些,但愿我們遠離是非,能少一事便少一事?!?/br> “江姑娘說的是?!泵髡鏌o奈道,“可你的毒……” 江有義好哥們兒似的拍了拍他的肩:“待下了山我定會去醫治,這么多天都沒毒發想必也沒什么大礙的。我很惜命的,放心吧!” 二人沉默一陣,樹蔭下有山風拂面,眼前是絕美雪山,一切好似在畫里一般。 江有義在這樣的環境里舒服得想睡覺。 “江姑娘,你……”明真欲言又止。 “我聽著呢,你說?!?/br> “準備……何時離開?” “今天吧?!苯辛x想了想,道,“不只我走,你也要走啊。我們都有各自的路要走,無法停留在這里的?!?/br> 明真望著遠山,點了點頭,道:“不知以后可還能再見?” 氣氛有些沉重,江有義忽然想到,若是明真此生在永慈寺修煉,不再有什么風浪和劫難,那他們二人今日一別,是否意味著便是最后一面? 心下微微酸澀,她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叮囑道:“你在永慈寺好好修煉,遇事也莫要逞強,記得保護好自己,我也就放心了?!?/br> 明真聞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眼神一亮:“那小僧若是有難,江姑娘是否還會再來救我?” 江有義笑著搖頭:“你呀,這么聰明,以后會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又何須我救,你只管記得自己的初心,向著目標奮斗就好?!?/br> 江有義心道,小和尚只要不要動凡心,不為了情之一字放棄自己成佛之路便是最好不過了。 誰知,明真苦笑道:“江姑娘總說小僧聰明、此后于修行上會大有作為??扇羰恰羰俏也]有你想的那么強,若是小僧達不到江姑娘心中的期望呢?” 江有義不知其何意,怕他少年心性,心中產生什么執念容易走歪路,便安慰道:“一切順其自然,若能飛升成佛固然是好,不成則隨心而行,開心就好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