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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阿修說,是啊,步淮遠已經犧牲了,好可惜。 心里卻在想—— 再等等吧,我至少得讓他破碎不堪的靈魂能先粘出個人樣。 * 然而我并沒有能力檢查出這些東西有沒有異常,于是我把面具和名單收拾好,在去上班的時候將東西全部鎖進了林青書的柜子。 我是他的組長,他一連好幾天都沒有出現,我很輕松地就以找工作文件的理由向領導申請到了他的鑰匙。 反正林青書本來就在公司上班,如果上面真有什么東西或者有人找上門來,最后也是定位在他身上,我還能找借口說沒看懂里面是什么,只是將禮物還給林青書。 原本我還想將阿修的那根鏈子也鎖到公司里,但阿修一直拿著那根鏈子,時不時就要盯著它出神。 自從看見這根鏈子以后,阿修就變得更加心事重重。有時候我下班回家看見他坐在沙發上紋絲不動,就連姿勢都和我出門前的模樣相差無幾。但他也并不是對什么東西都完全漠不關心,相反,他看懸浮屏幕的時間越來越久。 我問過231,它向我匯報說阿修每天都要看很長時間的新聞,從早上八|九點開始,在各個播報新聞的頻道之間換來換去,早間、晚間、午間,每一個時間段都將節目從頭看到尾。 我猜他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了解什么信息。 可能是他和他的同伴約定好了某種暗號,通過新聞的方式傳遞;可能是他需要了解周圍每天都在發生什么,以確認自己的安全,畢竟他那個樣子實在沒辦法出門;當然,也可能這只是步淮遠的良好習慣,而阿修一貫保持著。 總之,我并沒有干涉他,不僅如此,我還想讓231將家里的大部分權限都開放給他。 231很不贊同:“對不起主人,我不該干涉您的決定。但我必須要提醒您,他沒有綁定個人終端,并且我在他的脖子上檢測到軍用的信號屏蔽器。我無法獲取他的任何信息,也無法保證他對您而言是無害的?!?/br> 信號屏蔽器?是他自己想辦法裝進頸環里的嗎? ……怪不得阿修能躲開追捕這么久。 果然是當過元帥的人,我忍不住感嘆,托著下巴看他 阿修照例在看新聞,沙發上他常坐的地方已經快被壓出一個凹陷了,那是他的專屬領域,我不會坐在上面。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新聞太過無聊,他顯得有點心不在焉,偶爾還要抬手摸一下自己的腺體,似乎在確認什么。 一般omega在易感期即將到來的時候,腺體會提前產生一些變化進行預警??砂⑿耷皫滋觳艅倓偨洑v過易感期,按理來說不會這么快。 “你不舒服嗎?” “……什么?”他似乎沒想到我會突然出聲,畢竟我們兩個人已經這么安安靜靜地待了快兩個小時。 我隔空點了點他的后頸:“腺體,看你一直在碰,是我留的標記有排斥嗎?” 阿修和我的匹配度那么高,理論上不可能有任何排異反應。但他之前經歷過那樣的事情,我不能確定他的腺體是不是和普通omega的一樣。 阿修僵硬一秒,飛快地搖了搖頭。 即將出口的話好像讓他很難以啟齒,他躲開我的視線,結結巴巴地解釋:“不是……只是我、我的……很混亂,所以偶爾會不舒服?!?/br> 前面兩個字他還說得很清楚,但最后卻越來越含糊不清,“易感期”三個字仿佛變成一團黏黏糊糊的棉花,被他吞進嘴里堵住了喉嚨,怎么也吐不出來。 omega不會隨隨便便和別人談論自己的易感期,特別是在alpha面前,那很容易讓人覺得他們是在蓄意勾|引。 但阿修從來沒有接受過omega相關的教育,他完全不知道這些知識。 他是一張被揉皺的白紙,只等著我想方設法將紙重新攤平,然后再涂成我喜歡的顏色,折成我喜歡的樣子。 我又開始心癢,但這回我克制住了自己。 我已經改變了主意,決心不能像最開始將他帶回家的時候那樣粗魯隨便,對他肆意妄為,那不利于阿修的心理健康。 事實上他現在有點抗拒alpha的接觸,偶爾我靠近他的時候,他會先下意識繃緊身體,表現出防備和試圖逃離的意圖,等發現我真的什么都不打算做,才慢慢放松。 雖然帶有強迫意味的做法會讓人興奮,但如果只有我一個人快樂,豈不是會顯得很沒有成就感? 我沒有逼他,轉而岔開話題,問他想不想要一個終端,這樣我就可以把家里的大部分權限開放給他,如果我在外面,他有事想找我也會更加方便。 但阿修毫不猶豫地搖頭拒絕了,他說這樣沒有必要,反正通過231也可以隨便聯系到我。 好吧,其實我也知道他不會輕易答應。 使用終端必須綁定自己的個人信息,而權限共享意味著我會掌握他的全部資料。 可就算知道,我還是忍不住偶爾地試探他一下。雖然這不太可能,但我還是抱著一絲希冀,想知道阿修會不會主動地和我說什么。 顯然,每一次都失敗了。 不過也不是沒有成效。 最開始他還會滿臉戒備地看我,但隨著次數增多,他已經學會了用最正常不過的態度敷衍我,甚至還為此編了一套說辭。 阿修說他沒有親人和朋友,又欠了很多錢,經常被催債的人追上門打。碰到我的那天他剛從那群人手里逃出來,卻沒想到突發了易感期,只好躲在箱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