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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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樂看向夜晚的大海,海面靜靜地搖晃,靜謐而溫柔,就像他和蔣鳴玉之間的氣氛一樣。 真好看。安樂不知道在說美景還是在說人。 蔣鳴玉也望著外面,說:你的心情好些了嗎。 安樂一愣,眨眨眼,說:我很開心啊。 蔣鳴玉應了一聲:那就好。 安樂這才領會過來,蔣鳴玉說的是他之前打游戲鬧別扭時候的事,再加上安樂的安全一直受到威脅,蔣鳴玉擔心他心情不好,所以領他出來玩。 安樂心口一甜,就是因為蔣鳴玉總這么關心他,他才會喜歡上大佬。 安樂清清嗓子,又發了一個直球:跟你在一起,我總是很開心。 蔣鳴玉卻說:你前段時間還見著我就跑。 安樂: 所以他那時候為什么要為了性向問題糾結啊,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安樂剛想為自己辯解,冷不防目光掃到了浴缸里,花灑一直開著在換水,水面上的泡沫都快沖干凈了,沒有了泡泡的阻隔,安樂猛地看到不該看的東西,臉漲得通紅。 想來揩油的是他,覺得尷尬的也是他,安樂都覺得自己好麻煩。 蔣鳴玉察覺到安樂停下了動作,轉過身來,對上他紅撲撲的臉。 蔣鳴玉挑起眉毛,好整以暇地說:你不是很主動的么,怎么停了?他揚起頭,伸手將頭發捋到一邊,露出深邃的眼睛,看著安樂,時間也差不多,我要穿衣服了。 他將胳臂擱在浴缸的邊緣,慵懶而有魅力,逗著小孩玩:還是說你想幫我穿? 安樂騰地站起來,一溜煙跑出浴室:你還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吧! 蔣鳴玉望著安樂的背影,微微牽起唇角。 姜還是老的辣!安樂撩人不成反被撩,只能一個勁地捶桌子。 輸了呀。 蔣鳴玉從浴室出來之后,用毛巾擦拭頭發,安樂根本不敢看他,低著頭走進浴室,接替他的位置洗澡。 安樂靠在蔣鳴玉剛才待過的浴缸里,回憶起剛才的事,猛地將半個腦袋埋進水面下。 蔣鳴玉在外面等了好半天都不見安樂出來,有點擔憂,推開浴室的門查看情況,就看見安樂暈乎乎地趴在浴缸上,皮膚緋紅,整個人像煮熟的螃蟹。 大約是喝酒喝多了,接著被刺激,安樂居然泡澡泡得暈過去。 他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用浴巾將他裹起來,擦干他的身體,把他抱到了床鋪上。 安樂一沾到軟綿綿的被子,立刻就昏睡過去。 那本來應該是一個美好而安穩的夢鄉,安樂夢見自己漂浮在大海之上,海洋寬廣而壯麗,一望無際的藍色美得像綢緞。 可漸漸地,安樂在睡夢中聽到一種聲音。 那聲音雄厚洪亮,好像落雷,又像野獸嘶吼,在遙遠的地方響著,引發了一片地動山搖,從天邊浩浩蕩蕩地傳播過來。 聲波奔踏而來,掀起海浪,大海像煮沸了一般翻騰,白浪滔天,拍擊天空,一時間水聲吼聲不斷轟鳴,讓安樂頭痛欲裂。 第二天早晨安樂醒來,腦袋像被人踩過一樣。 做夢還帶配音的??? 他掙扎了一會才從床上爬起身,他睡相不好,經常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四仰八叉的,今天也是如此,整個床鋪被他弄得亂糟糟。 他抓著頭發,努力回憶昨天晚上的事,只記得他泡澡泡著泡著頭有點暈,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 就在這時,蔣鳴玉走進來,他似乎也剛起床,衣服都沒換好,對安樂說:起床,吃早飯了。 吃了睡,睡了吃,安樂還沉浸在理想生活的呆滯中,他迷茫地抬頭,問蔣鳴玉:昨晚有沒有聽見什么聲音? 蔣鳴玉停下扣扣子的手,走到他身邊,摸他的額頭,說:又做夢了? 安樂點點頭,又搖搖頭。 他也不知道那能不能叫做夢,夢里的一切都很模糊,只有那種聲音,穿透千山萬水,傳進他的腦海里。 像是什么東西在嚎叫,安樂不覺得討厭,除了有點耳鳴頭暈,也沒有陰氣纏身渾身發冷的感覺。 蔣鳴玉托著他的下巴,左右看看,說:昨晚我就在你身邊,什么都沒有發生。 安樂猛地回過神,立馬抓住了重點。 這么說,昨晚蔣鳴玉應該是跟他睡同一張床? 安樂頓時捶胸頓足,他期待了那么久和大佬同床共枕,結果自己斷片了,什么都不記得。 那應該是我聽錯了。安樂沮喪地說道,可能是海風的聲音。 反正他的作戰計劃又失敗了,不過沒關系,假期才剛開始。 放縱的成年男人江虹幾乎是玩到天亮才回來,此時正在房間里呼呼大睡,將軍作為室友非常受不了,早晨蹲在江虹的耳朵邊打鳴都沒把一米九的大塊頭吵醒。 安樂見江虹這個樣子,也沒去打擾他,抱起公雞跟著蔣鳴玉一起走出酒店。 癱在酒店的沙灘上是很舒服啦,但好不容易來趟X城,安樂還是想出去轉轉。 安樂奉行旅游的金色宗旨:來都來了,景點總要去看看。 只是十一期間人太多了,到處都是人山人海,長假出來玩就是找虐,但大部分人除了長假沒有其他時間,大家盼了一年就指望這個假期出來玩,擠也要硬著頭皮上,這種矛盾也挺難處理的。 好在蔣鳴玉有鈔能力,他們去任何地方都是車接車送,安樂抱著將軍,吹著空調,坐在SUV的后座上,車載冰箱里還有可樂。 最起碼坐在車里堵比在外面排隊要舒服的多。 雖然已經到了十月,這里的氣候依舊很宜人,海風溫暖而潮濕,吹得人一片濕潤,成片成片的紅頂洋房和各式各樣的生意人讓這個沿海城市充滿了活力。 蔣鳴玉領著安樂在著名的出海碼頭看帆船。 白色的帆船隊伍漂浮在蔚藍的海面上,像藍絲絨上的珍珠,一群一群,非常壯觀。 安樂抱著將軍,激動萬分,跟著人堆在岸邊歡呼。 蔣鳴玉站在人群后面,遠遠盯著安樂。 此時安樂滿臉的雀躍,沖著大海舉起雙手,將軍差點沒被他甩出去,最后踩在他的肩膀上,跟著他一起起哄。 這里人氣旺盛,又是白天,應該沒什么大問題,但安樂實在是太容易出事了。早上他說的奇怪聲音讓蔣鳴玉有點在意,一刻都不敢讓安樂脫離自己的視野。 有一個小情人很辛苦吧。 突然有一個人在蔣鳴玉的身邊說話,蔣鳴玉循聲轉過頭,微微怔住。 那人穿著大長裙,隨意地靠在碼頭的圍欄上,黑長直的發絲隨風飄揚,她個子很高,還踩著高跟鞋,顯得更加挺拔了,看起來跟時尚模特一樣。 她望著蔣鳴玉笑:這么在意的話,為什么不把他含在嘴里。 蔣鳴玉剛開始有點驚訝,隨即立刻鎮定下來,沖她點頭示意,說: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從湖南回來后,我還以為我們再也不會見面了。 模特般的大jiejie瞇著眼睛,笑道:太無情了,好歹我們曾經是共同戰斗的戰友。 面前的這個人正是在湘西消失了蹤影的余夢。 第71章 龍吟與海鮮5 蔣鳴玉和余夢其實沒說過幾句話,談不上很熟,而且在湘西的事情,幾乎全是余夢一手搞出來的,蔣鳴玉對她沒什么感想,以為她再也不會出現,沒想到在這里遇到。 蔣鳴玉看了看遠處的安樂,他正安然地看帆船,這才問余夢:你為什么在這里? 余夢失笑道:這里是我的地盤,我當然會在。 原來你是X城人。蔣鳴玉隨口說道。 余夢沒有承認也沒有反駁,說:這里風景不錯。 蔣鳴玉沒有追問湘西的事,他知道追問也不會有結果,只要余夢不給他們實質性的傷害,他就不會管。 余夢給人的感覺很奇怪,自來熟又保持著疏離,身上的謎團很多,蔣鳴玉卻不覺得討厭。 但也僅限于此,其他的就不關蔣鳴玉的事了。 余夢出現在這里肯定不是偶然,蔣鳴玉一點詢問的意思都沒有,等著她自己說。 余夢靠在欄桿上,嘆了口氣,說道:哎呀,這么冷淡,完全不體恤女性,眼里只有你的小情人。 蔣鳴玉瞄了她一眼,問:你是女的么。 余夢抿著唇笑。 寒暄結束,蔣鳴玉時刻關注著安樂,余夢也不廢話了,從欄桿上起身,走到蔣鳴玉身邊,說:你們這次既然來到東南海,不如幫我做件事。 她說得太理所當然,讓蔣鳴玉挑眉。 閑著也是閑著嘛。余夢用女孩子的口氣說話,反正你的小情人也隱約察覺到了,干脆就幫我一個忙。 蔣鳴玉總覺得余夢并不需要幫忙,她只是沒事找事。 憑什么。蔣鳴玉問。 余夢笑道:作為報酬,我告訴你關于你小情人的事。她想了想,糾正自己的話,應該是小妻子吧。 蔣鳴玉終于正眼看她。 余夢說:你想知道安樂為什么會吸引陰邪之物吧。 蔣鳴玉盯著余夢。 余夢道:因為這是他欠下的債,他的命格本來應該大富大貴,卻犯了一個錯。直到他將欠的債還完為止,他都會被鬼怪惦記著。 罪必罰,債必償,這就是輪回之道。余夢這么說著,這也是安樂的命。 蔣鳴玉深深看著余夢,問:你為什么知道這些。 余夢笑笑:因為我本事大咯。她整理整理自己的裙子,動作翩然,跟真的女孩子一樣,說,那就這么說定了,幫我做件小事,對于你來說舉手之勞。 蔣鳴玉問:什么事? 余夢笑瞇瞇:跟著你的小妻子就知道了。 等安樂看帆船看盡興了,從岸邊回到蔣鳴玉身旁時,蔣鳴玉正迎著海風一個人出神。 大佬就算是發呆也好看。 安樂沒有察覺到異常,對蔣鳴玉說:大佬,我們可以出海玩嗎? 蔣鳴玉回頭看著他,眸光由渙散變得溫和,說:可以。 兩個人帶著寵物雞玩了不少地方,他們一起坐快艇在臨海的區域轉了一圈,上岸之后去街邊的店鋪吃飯。 昨天幾千塊的帝王蟹很好吃,今天路邊的飯館也自有它的美味。 安樂喜歡沙茶醬配白灼大蝦,沙茶醬又咸又鮮,還有點甜辣,復雜的口味讓蝦rou的味道豐富起來。 將軍也吃蝦吃上了癮,安樂動手剝給它吃,蔣鳴玉在一旁看著土筍凍,一臉困惑。 兩人一雞,倒是其樂融融。 他們一直玩到傍晚才回到酒店,一到房間門口,江虹就從旁邊的屋子里鉆出來,說:哎,你們可算回來了。 安樂以為他一個人在酒店里無聊,領著將軍,鄙視地望著他說:誰叫你昨晚放縱通宵的。 江虹抹了一把寸頭,嘿嘿笑:我不是說那個。他稍微往旁邊閃開,安樂這才看到他身后還有一個人。 那個人長相普通,滿臉謙卑的神色,安樂愣是沒想起他是誰。 那人開口沖蔣鳴玉說道:蔣先生,我是梁義海先生的秘書,鄙姓張。梁先生讓我來,是想請蔣先生去府上吃個飯,希望蔣先生能賞臉。 哇,那個土豪老板還惦記著蔣鳴玉呢。 就連安樂都有點不開心,他們本來是來度假的,還要被纏著看風水。 蔣鳴玉也微微不悅,說:我早就說過如果有事直接聯系蔣家,我很忙,沒有時間吃飯。 張秘書似乎早有準備,知道不會一次成功,也不氣餒,說:梁先生說今天沒空也沒關系,過幾天也行,蔣先生可以多考慮考慮。他轉過身,指著江虹房間里一地的東西,說道,這些禮物是梁先生的一點心意,他作為地主,沒有好好招待蔣先生,請蔣先生不要怪罪,收下這些東西。 蔣鳴玉皺眉,責備地看了江虹一眼。 江虹無奈地說:當時來了好多人,死命往房間里塞這些,我也不好為難人家快遞員啊。 安樂好奇地打量送過來的禮品,大部分都是海里的珍品,有珍珠珊瑚,挺漂亮的,還有一部分玉器,潤澤光鮮,一看就價值不菲。 這又是何必呢,送這些過來,蔣鳴玉還要找快遞再送回去。 這個場合安樂插不上話,只能盯著那個秘書打量。 張秘書說話客客氣氣,存在感真不高,就算身上穿著高級西裝,他看上去跟地鐵里的上班族一個樣子,丟進人堆里保準找不著。 安樂想起了崔喚。 崔大秘書可有排場多了,在蔣家權利很大,好多事都可以自己做主,簡直是意氣風發,多半都是蔣述懷慣的。 果然秘書的日子過得好不好要看上司啊。 張秘書的姿態一直放得很低,蔣鳴玉沒有辦法沖他擺臉色,說道:回去跟梁先生說不用破費了,我找人把東西還回去。 張秘書聽了沒發表什么意見,只是說:梁先生為人堅持,一定會再來的。 蔣鳴玉眉頭皺得很深。 萬萬沒想到出來玩,被一個土老板纏上了,安樂在一邊撇嘴。 張秘書見安樂這個表情,友好地沖他笑笑,搞得安樂反倒不好意思了。 蔣鳴玉擺出送客的陣勢,張秘書見他們不為所動,最后從包里拿出一副畫卷,遞到蔣鳴玉手邊,說:蔣先生,這幅畫你無論如何都要收下。 蔣鳴玉掃了他一眼,沒有動。 張秘書吃了好幾次鐵板冷面,仍然沒有放棄,極為有耐心,說:這幅畫你一定會喜歡。 他執意要把畫送給蔣鳴玉,不管蔣鳴玉怎么冷臉以對,他都不退縮。 張秘書手里的畫卷不大,大約有一尺長,卷得好好的被拿出來,只能看到白色的紙背,看不到畫面。 請務必收下。張秘書非常執著。 蔣鳴玉見他這個樣子,頓了頓,這才接過畫卷,慢慢打開來。 只見那畫上畫著一個身披古代官服的人,正高坐大堂,他面前的桌案上堆滿了卷宗,他正打開一卷仔細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