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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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東西手里拿著一個銷金紅緞的蓋頭,紅得像火,可那只手粗糙而痕跡斑斑,跟身上華麗的衣服一點也不搭。 就在安樂瞪著它的時候,那個東西動了起來,沖著安樂緩緩舉起手,把蓋頭往安樂的頭頂上蓋。 眼見著紅布就要落到他的頭上,安樂咬緊牙關,閉上眼睛。 就在這時候一股酸味飄過來,綿長卻不刺鼻,后味還有點苦中帶甜。酸性提神,安樂一個激靈,腦子里瞬間清明了起來。 喔喔喔! 安樂猛地從椅子背上直起身體,喘著粗氣,滿頭大汗。 他迷茫地眨眨眼,看著面前沉睡著的男人發呆。 這個帥哥是誰來著,長得怪好看的。 他緩了半天才想起來,他穿越了,躺著的人叫做蔣鳴玉。 安樂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剛才那個詭異的場景原來是夢啊,而將他從噩夢里叫醒的是外面那只雞。 雄雞一唱天下白,窗簾的縫隙里漏進來陽光,看來是天亮了。 他竟然在椅子上從昨天傍晚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還做了個可怕的夢,一想起那個東西安樂就渾身發冷,他搓了搓胳臂站起來舒展身體。 他隨意地往床頭柜一瞥,頓時愣住了。 昨天放在床頭柜的果盤本來被那四樣占得滿滿,現在居然空了一截,安樂看了看,里面的花生全不見了。 而那瓶陳醋還放在旁邊,現在只剩了小半瓶。 安樂記得清清楚楚,同學的醋是新開的,他拿過來的時候還是快滿的,怎么睡了一覺去了一大半? 夢中那股酸味還縈繞在鼻尖,那是醋的味道。 他那位山西同學曾經說過,他們老家的陳醋是用六百多年的工藝純手工釀造,一壇香醋陳化好幾年,水份濃縮去之后芳香濃郁,久經不散。 安樂狐疑地看了眼床上躺著的男人,他仍舊沒有醒,一動不動,跟昨天一個姿勢。 安樂思考了幾秒鐘,還是決定甩鍋給外面那只雞,肯定是它昨晚跑進來偷吃的。 公雞會吃花生,會喝醋,公雞還會開瓶蓋呢。 安樂這么說服自己,整理了一下睡皺的衣服,往門那邊走去。 外面的房間還是跟昨天一樣,只是紅燭燃盡剩下化成一灘的蠟油,墻上的喜字白天看起來有點黯淡,安樂一想到那個夢就涼颼颼的,再三確認沒有別人,才從門后面出來。 而那只雞依舊躲在桌子底下。 多虧了它剛才打鳴才驅散了噩夢,安樂抓了一把蓮子丟給雞吃,雞居然露出了嫌棄的神色。 這么挑,果然是昨晚偷吃了花生吧。 公雞看了看蓮子米,不情愿地低下頭,默默地吃起來。 安樂也餓了,他從昨天下午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而且他也不想吃蓮子和紅棗當早餐。 安樂準備找那個助理提供點食物,結果等他走出去,發現并沒有人。 確切地說,是整棟別墅都沒有人。 三層的錯落式豪宅,自帶泳池草坪車庫,房間多得數不清,只要一千萬確實很便宜。 可這么大的別墅里,除了安樂、雞和睡美男,一個人都沒有。 助理和猛男保鏢全都消失了蹤影,這個發現讓安樂愣了愣,難道都不留人照顧蔣鳴玉的嗎? 他在房子里上上下下走了一圈,這里的裝潢整體是淺色調,房間很多,都關著門,白色墻壁反射著陽光,不僅沒帶來溫度,反而讓光線看起來有些扭曲泛藍。 最后安樂在大廳的桌子上發現了一部嶄新的手機和一個三層的食盒。手機用他的指紋就可以解鎖,能正常使用,安樂想著待會可以通過手機了解一下這個世界的情報。他把手機放進身上,接著就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食盒。 哇,這么豐盛。 上層是包子燒麥,中下層是燒菜與主食,夠他吃一天了。 安樂拎起一只燒麥丟進嘴里,還是熱乎乎的,糯米與碎rou的組合又香又飽腹,安樂滿足地吞下去,回味一下覺得少了點什么。 他提著食盒回到樓上,在經過哀怨吃蓮子的公雞時,他掏出半碗飯放在雞的面前,公雞立刻高興得張開翅膀。 安樂笑了笑,趕緊走進最里面的臥室,他一點都不想在喜堂里多待。 關好門,他抓起床頭柜上的半瓶醋,感嘆道:湯包還是要配醋啊。 琥珀色的醋淋在晶瑩剔透的湯包上,讓人看得食指大動。安樂抓起湯包就吃,咬破薄薄的包子皮,混合著陳醋的湯汁流進嘴里,rou餡又咸又香,不得不說醋將rou與油味道提得更鮮。 安樂滿足地嘆了口氣,三下五除二把食盒里的早餐吃了個七七八八,等吃飽了他才突然想起這個房間里的另一個人。 他回頭望了望蔣鳴玉,躺在床上的人也一直沒有吃東西。 安樂突然有點吃獨食的罪惡感,他從食盒里拿出一碗粥,端到蔣鳴玉的床頭。 重病的人應該輸營養液吧,可是蔣鳴玉看起來跟一般的病人又不一樣,安樂也有點遲疑,雖然他想卷錢跑路,也不想人餓死在他面前啊。 閉目沉睡的人眉目如畫,倒有著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所以該怎么給仙子用餐? 安樂猶豫地用勺子舀了點米粥,湊到蔣鳴玉的嘴邊,小聲說:吃點吧? 昏迷的人根本不可能開口。 這可愁死他了,總不能用嘴渡吧? 安樂正在發愁,舉著勺子半天的手冷不防抖了一下,勺子戳到蔣鳴玉的嘴,里面的粥流出來,流到了他的臉上。 眼見著就要流進鼻子,安樂連忙扯了自己的袖子布胡亂給他擦臉,安樂哪里照顧過人,反而將仙子的臉弄得一團糟。 安樂: 對不起哦,弄臟了您英俊的鼻孔。 第3章 嫁衣與醋3 粥這種東西,越擦越黏,安樂沉默地看著粘在蔣鳴玉臉上的米粒,伸手去給他抓了下來。 這是你自己不吃,不怪我。安樂小聲嘟囔著,放下粥碗,去旁邊的盥洗室拿了毛巾,打濕了給蔣鳴玉擦臉。 蔣鳴玉的皮膚很細,相比之下,毛巾都顯得粗糙,搞得安樂不敢用力,他隔著毛巾小心地捏住蔣鳴玉的鼻子,輕輕地將鼻尖上的粥蹭下來,一邊大方地夸獎:鼻子很挺。 等粘粘糊糊的粥擦干凈,安樂看看蔣鳴玉,那人仍舊閉著眼,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打出陰影,安樂放心大膽地拍拍他的臉,說:好了,變回仙子了。 本來安樂很唾棄蔣家這種買妻的行為,大概是因為蔣鳴玉的臉確實長得很好看,安樂自動將他也劃成了受害者,對他充滿了同情。 但蔣鳴玉實在無法進食,他也沒辦法,他想著過一段時間蔣家怎么也該派人來了吧,總不能讓自家的少爺餓死。 剛才的米粥同樣弄了安樂一手,從昨天到現在,他也沒洗澡,他扯住休閑衫的領口聞了聞,自己都一臉嫌棄。 安樂從臥室的柜子里翻出來幾件男裝,拿到身上比了比,都比他的尺碼大一號,這個事實小小地挫敗了一下他的直男自尊。 算了,湊合穿吧,安樂拿著衣服去了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熱水澡之后,換上了大碼的白襯衣,將過長的袖子卷起來,他看著鏡子里人模狗樣的小青年,吹了一聲口哨。 他自己也長得不錯呀。 幸虧他穿越帶著原身,要是魂穿奪舍換個身體他可不愿意。 安樂收拾好自己,才開始翻看手機。那部手機是新的,里面什么都沒有,通訊錄里也是一片空白。 安樂連上移動網絡,下了幾個常用的APP,上網查看這個世界的情況。 他看了一圈下來,發現這里跟現實沒什么不同,時間季節還有地名都一樣,甚至在千里之外還能搜到自己的大學,連微博熱搜掛著的還是那幾個眼熟的名字。 這個認知讓他有點小激動,他試著給家人打電話,結果提示此號是空號。 安樂失望地嘆了口氣,看來這里是基于現實的全新世界,跟他相關的人都不在這里,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他相信所有的穿越都是天降大任,等他升級到頂點一定能突破次元壁回到家里去。 中二的安樂同學沒有失落,反而打起精神又搜了搜蔣家,不搜不知道,一搜嚇一跳,蔣家居然這么有錢,搜索引擎的本地富豪榜上都有蔣家的人。 安樂了解到蔣家的家主是個中年大叔,不知道跟蔣鳴玉是什么關系,安樂搜了搜他的子女也沒看見蔣鳴玉的名字。 安樂瞅著網頁上家主一臉的正氣,儼然一副杰出企業家的樣子,實在想象不出給他會授意給蔣鳴玉買妻沖喜。 真是人不可貌相,果然是越有錢越迷信吧。 安樂窩在可以大得打羽毛球的沙發上看手機,網上有一些蔣家后輩的照片,他一個個看過去,都沒有蔣鳴玉長得好看,但是其他人都很健康,面帶紅光的,也不知道為什么蔣家出了這么一個病秧子,就蔣鳴玉這情況,可以瞬間腦補出一場豪門恩怨大戲。 有錢人真復雜啊,安樂發出吃瓜群眾的聲音。 看了這些,安樂至少確定了兩點,一是蔣家財大氣粗惹不起,二是他沒有錢和身份證,出去也沒有人可以聯系。 雖然蔣家給過原主錢,但是沒落到他手里啊,住在一千萬的房子里,還要面對沒有錢的現實問題的,可能他是頭一個吧。 安樂深刻地認識到他在這個世界的未來,跟蔣鳴玉息息相關。 至少他要等到蔣鳴玉好起來或者掛掉,才能有自由。 大兄弟,別怪我無情,您要死還是要活,早點給個準信吧。 安樂安靜地在別墅里等待,幸好有手機不是太無聊,而且那個食盒里的食物夠他一天吃的。他還沒有忘記樓上的那只雞,中途回去一邊喂食一邊逗雞玩。那只公雞也很奇怪,死活不愿意出房間,就待在喜堂里上躥下跳。 結果直到夜幕降臨,也沒人過來或者打個電話,蔣家的人真的就把蔣鳴玉一個人丟在這里了,安樂覺得簡直不可思議。 不會真的就讓蔣鳴玉自生自滅吧,他決定明天還沒人來,就打120叫救護車將蔣鳴玉送進醫院,再不吃東西,沒病的人都要餓死了。 至于今晚,他可不想繼續窩在椅子上睡覺了,這個別墅這么大,房間多得是,找一間先睡一晚上。 只是很多房間都鎖著,也不知道鑰匙在哪里,安樂一間一間地嘗試,終于在三樓最走廊的盡頭打開了一間房。 他走進去看,這是一間普通的客房,里面有全套的家具,床也看著很干凈,安樂比較滿意,他梳洗了一番,就躺在床上玩手機。 還是穿越到現代好,要是去了古代沒有手機玩不得憋死,他甚至可以在這里繼續追他喜歡的番劇。 安樂靠在床頭,抱著手機看視頻,他無所事事一整天,晚上一時半會也睡不著,就一直刷劇到了半夜。 可能是這個別墅太大了,又都是空的,白天的時候安樂就覺得有點冷,晚上這種感覺更加明顯,他拉過被子蓋在身上,換了個姿勢,支著腦袋側躺著。 他正專注地看著手機屏幕,突然眼前閃了閃,他一愣,下意識抬頭去看床頭燈。 放在床邊的小燈正提供著黃色的光,安樂狐疑地將目光放回手機上,感覺光線又暗了一下。 安樂瞪著那盞燈。 在他的注視下,燈光開始一明一暗地閃爍,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就像什么東西在眨眼一樣,頻率還越來越快,最后明明滅滅到了瘋狂的地步。 是因為太久沒人住,電路失修了嗎。安樂自言自語道,這種閃光燈一樣的閃爍讓他眼都要瞎了,他扭過頭去看床頭的另一側,他記得那邊有房間大燈的開關。 他剛轉頭,視野一黑,那盞床頭燈完全不亮了。 安樂還是堅持開了頭頂的大燈,然后才回頭查看到底怎么回事,結果他一看,頭皮都炸開了。 小小的燈上罩著一塊紅布,歪歪斜斜地勾在燈罩上,猛地一看像掛著的一灘血。 那塊布那么眼熟,金線勾邊,綢緞似火,就是昨天晚上安樂夢中的紅蓋頭。 如果剛才安樂先去看床頭燈,將腦袋伸過去,那現在那塊蓋頭就不是勾住燈罩而是蓋在他頭上了。 安樂想起夢中拿著蓋頭的那個東西,咽了咽口水,蓋頭這個角度罩在燈上,說明是從上方落下來的,而房間的上方是天花板 他依稀聽見頭頂上傳來沙沙沙的聲音,像什么東西在爬。 那個東西越爬越近,一股涼氣自頭頂澆下來。 安樂深吸一口氣,中氣十足地大喊一聲:我思修考全班第一! 他聲音太大,天花板上的東西似乎迷惑了,聲音暫停了幾秒,安樂扭頭轉身沖到門口拉開門,所有動作一氣呵成拔腿就跑。 開玩笑呢!他才不抬頭去看頭頂是什么,當他沒看過恐怖片啊,好奇去看的炮灰全都掛了! 現在已經是半夜,月黑風高,別墅的走廊上黑漆漆的,許多地方看不清,那些黑乎乎的角落盯久了總覺得會鉆出什么,安樂無暇管這些一路狂奔,他身后那個東西追上來了,窸窸窣窣,那種聲音像拖著厚重的布料在地板上摩擦。 臥槽! 奈何本人沒文化,一句臥槽行天下!安樂腦子里一片空白,只有臟話。 身后的響動逐漸急促,音調變高,最后變成尖叫。你好歹也是能邊吃泡面邊看恐怖片的真漢子啊,安樂強迫自己在恐懼中思考,這里是三樓,等他跑到一樓早就完蛋了,但這一層除了他還有睡美男和那只雞呢。 在這個寒冷漆黑的夜晚,只有雞毛還有點溫度。 安樂朝著蔣鳴玉和公雞在的房間沖過去,他再次闖進那間喜堂,隨著他而來的還有一陣腥臭的風,將喜堂里的紅布吹得瘋魔亂舞,屋子里本來燃盡的蠟油猛地再次燃燒起來,只是火光不再是紅黃,而是白色。 窩在椅子上的公雞被這番震動嚇得抖了抖雞毛,小動物揚著脖子朝著安樂背后瞄了一眼,立刻一跳三尺高,瞪著斗雞眼喔喔喔放聲大叫起來。 半夜雞叫,還嫌不夠邪門! 金雞報曉,代表著天明日出,追著安樂進來的東西被公雞唬住,遲疑了一瞬,安樂一把抄起公雞抱在懷里幾乎是用百米沖刺的速度撲進最里間的臥室,反手將門緊緊關上,門縫剛合攏就聽見巨大的物體撞擊門板,發出砰地一聲。 安樂抱著大公雞坐在地上,瞪著門瑟瑟發抖。 他媽的,他穿越的到底是個什么書??!不是叫《豪門沖喜男妻》嗎?看起來像個沙雕戀愛小說啊,怎么變成妖魔鬼怪文了呢? 第4章 嫁衣與醋4 門外自從那一聲巨響之后再無聲音,安樂緊緊摟著公雞,大氣都不敢出。 公雞顯然也被嚇壞了,它可是真正直面了安樂背后的東西,驚得它雞容失色,毛都飛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