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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在意她的家境對他的生意毫無助力,也不在意她只是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 他只關心她,春捂秋凍,注意保暖。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指尖掐進掌心。 她真的不忿,溫薔無論什么時候都命好!上天憑什么單獨眷顧她?! 即使家庭敗落至此,也沒有如她所愿一般,落入塵埃泥濘里。 甚至只要她愿意,隨時可以青云直上,重新回到比以往更盛的高處。 但周圍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紀霖深的身份。 旁邊有另一位“閨蜜”,見到這個場面半猜到是怎么回事,問:“那男人是哪家的呀?” 她確信這位沒什么背景,要不怎么沒一塊混過。這些世家子弟,哪個她沒一起喝過酒,泡過吧,這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暴發戶? “哪家的?”溫薔重復了一遍她這個問法。 “對,就是那人家里是做什么的?” 這個問題讓溫薔下意識皺眉,抑制不住地生出鄙夷,神情里也充滿了嘲諷。 已經二十好幾的人了,竟然還覺得靠家里坐吃山空理所當然,并且想當然地認為所有人都這樣。 那人要真的這么厲害,一定是家里厲害。 自力更生這種事,從來沒有一瞬間出現在她們的認知里。 頂上的吊燈光線像是被調亮了幾度,白灼的光線從頭頂籠罩下來,照得她刺目又暈眩,生出一絲惡心感。 以前她不曾想過這些,現在跳出這個圈子,她發現,這里面充滿了虛榮浮夸,充滿了不學無術。 竟然沒有一件是她所留戀的。 她們確實不是同一個圈子的人。 但真正將她們分隔的,不是財富的多少,而是價值觀。 對他人,對自己,對世界的評判與觀念,從內到外,都不是同一類人。 她這才醒悟過來,十年前溫家別墅那個闊氣的客廳,最為矜貴的,是那個穿著藍白校服的少年。 但是當年,她沒有站在紀霖深那邊。 是啊,多么可笑啊,當年她,竟然沒有站在紀霖深那邊。 忽然,一股氣血涌上來,像是沖昏了頭,溫薔內心生出了一陣沖動。 她轉頭,快步向門口走去。 沒有理會任何人,也沒有向任何人解釋。 出了門,一陣風撲面而來。 夏末的風溫溫熱熱的,撲打在她全身的肌膚上,沒有室內空調的涼快,卻讓她覺得清爽無比。 她終于能夠暢快地、大口地、獨立地呼吸了。 緊接著,她走向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 幾乎沒有猶豫,報了一串地址。 車一路奔馳,穿過高架,穿過大廈,飛馳在柏油馬路上,也駛進了林蔭小道。 最終到了一處幽靜之地,車頂上是層層疊疊的樹枝,相互交錯著枝蔓,投下斑駁的影子。 靠在車窗上,她看著外面那條越來越熟悉的路,還有那個熟悉的路標。 終于,車停下了。 溫薔走下來。 面前正對著一扇浮空雕花鐵門,里面的青石板路,浸泡在夜色里,延伸到一棟三層歐式宅子的大門口。 她推開鐵門,踏上第一塊青石板。 堅實的觸感,讓她的心里一下子踏實了下來。 順著一階一階走進去,這條走過無數次的路,與以往的感覺都不一樣。 像是很短,又像是無比漫長。 她一個人走在青石板路上,重復著這些日子里,他一個人走過的路。 終于,在大門前停下,她按了門鈴。 心跳得很快。 風忽然變得喧囂起來,吹得兩邊的灌木叢簌簌作響,驚起了蟋蟀蟬鳴,也送來了花草幽香。 她回頭掃視了一圈院子,能看到籬笆墻隱隱約約的輪廓。 依舊是當初的模樣。 咔嗒一聲,門開了。 明明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卻在開門見到那個面孔的一剎那全身靜止住。 像是血液也不再沸騰,心跳莫名緩了下來。 周遭的風細紗似的散開,不再將她團團圍住。耳畔的聲音變得遙遠,天地間霎時寧靜無比。 紀霖深看到她,像是意外至極,一向清冷的表情有了波動。那雙墨色的眸子依舊幽黑,但像是隱含了一絲細碎的光,亮得攝人心魄。 但他一時沒有說話。 一個站在門內,一個站在門外。 就這么默默地佇立著。 溫薔頭微微昂起,凝視著他黑亮的眸子,聲音伴著夏夜的晚風,很柔很輕: “紀霖深,我能搬回來住么?” 第39章 噩夢 找到了歸宿。 鴉青色的天幕映襯下, 溫薔的眸子亮得出奇,像是有斑駁碎星,又像是有銀河萬里, 帶著一種決絕的勇氣, 在這個深夜里,獨自一人站在他面前。 紀霖深也這么垂眸看著她,眼底波瀾四起。 晚夏的風又飄拂了過來,四周的蟲鳴鳥叫被風吹散,潛藏進了無邊夜色里。 一點清淡的花草木香留了下來,縈繞在兩人之間。 “進來?!奔o霖深終于開口了, 聲音有點啞。 同時將門拉開得更大了些, 然后側身。 溫薔往前一小步,踏入玄關處,紀霖深在她身后將門關上了。 咔嗒一聲,將濃郁的黑夜盡數鎖在了外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