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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薔往里走,視線定格在門口的柜子上。 她一眼認出來,鞋柜的門把手為南非玉石打造,通常只用做吊墜或是戒指類的首飾,價值不下六位數。此刻安靜地鑲嵌在深灰色的柜門上,散發著冷冷的光。 很豪華,卻又毫無溫度。 她掃視了一眼,看起來,房子裝潢布置似乎并不是紀霖深自己決定的。 她不覺得他有那份閑心自己親力親為挑選建材,應該是圖省事全包交給裝修公司了。整個裝修風格冰冷而刻板,沒有一絲個性化的氣息。 而且,即便是用了最昂貴的材料,也無人可欣賞。因為整個房子看起來沒什么人氣,像是除了唯一的主人外沒有人踏足過此地。 紀霖深已經早早站在玄關往里處等她,穿著灰色居家休閑裝。領口處最上方的扣子是解開的,前襟松弛顯出幾分不易覺察的散漫。 溫薔迎面對上他,聞到一股酒氣。 “你喝酒了?”她問。 紀霖深沒有回答,轉身回了客廳。 他確實喝了高濃度的威士忌,烈酒,燒心,一股惡心之感現在還在胃里翻涌。 一種久違的感覺。 草根出身,沒有背景,早年間一個人摸爬滾打,少不了在酒桌上應酬。 現在地位高了,不是所有的酒都要喝了,也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跟他喝酒了。不到迫不得已他不會飲酒,更不會自行飲酒。 但是今天,卻迫不及待地,想要麻痹自己。 因為他要主動給一個女人打電話。 一個不想跟他扯上關系的女人。 溫薔跟著走了過去,看到紀霖深坐在客廳中央的長沙發上。半倚半靠著沙發墊,兩條長腿向前隨意伸著,一手搭著扶手,顯得有些懶散。 他在家的樣子跟在工作場合看起來完全不一樣,頭發也沒有經過打理,頭頂處凌亂地支棱起來一些,額前又垂了一些。 面前的茶幾上除了酒瓶子,還有易拉罐、包裝袋,亂糟糟的,部分還掉到了地上。 溫薔沒有跟著在沙發上坐下,而是站在一邊。 紀霖深撩起眼睫,從頭到腳緩緩打量了她一番。眉目精致,紅裙襯得膚色白潤,領口露出的鎖骨弧度柔滑,連肩頭到手腕的曲線都是迷人的。 他輕嗤出聲,語氣嘲諷:“大半夜的,打扮這么勾人是想做什么?” 溫薔并不惱怒,抬手將披肩發攏到腦后,松松地挽成了一個發髻,淡淡一抿唇:“即使是來給你當下人,也得做個精致的下人不是?” 說著她彎腰拾起垃圾桶,上前一步到茶幾前,俯身準備將垃圾抹到垃圾桶里。 她知道紀霖深心里有癥結,之前他母親在溫家當傭人,那么現在她就來給他當傭人。 只有這樣,才能夠給他平衡感,撫慰他積怨已久的怒氣。 她現在什么也不顧了,什么面子,什么尊嚴,什么驕傲,眼看著競標日期一天天臨近,她只想早點兒將父母從沼澤地里拉出來。 她確實不應該激怒他。 但剛抹了一下,溫薔手腕就被紀霖深握住了。一股勁傳來,捏得她骨頭生疼。 “誰讓你做這些了?”紀霖深半微瞇著眼,面露不虞。 然后順勢往后一扯,讓她跌落到了沙發上。 溫薔腦后臨時挽起來的發髻撞到坐墊上,即刻松落了下來,散在沙發上。頭發還沒有完全干,有些濕潤的水汽,在頭頂光線的照射下,盈盈泛著光。 有幾根落到了她的唇邊。 緊接著紀霖深雙肘撐在她的頸側壓了下來,將兩人面龐距離拉進,恨恨道:“你以為我大半夜把你叫來,就是為了讓你給我打掃衛生?” 溫薔躺著未動,眼神平靜地與他對視:“當然不是?!?/br> 紀霖深垂眸看著她,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忽地,紀霖深眉心一跳,低頭湊近她頸窩處,狀似吸了一口氣:“噴香水了?” 溫薔沒有否認。 紀霖深用手指緩緩將那幾根發絲從她唇邊撥開,捏著她的下巴:“真是來勾引我的?” 溫薔咬了下唇,最終那股掙扎的表情還是淡淡地化開:“不可以么?” 紀霖深哼笑了一聲,語氣冷淡又諷刺:“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提出把身子給我,我就會放棄競爭那塊地?你以為你還是溫家那個大小姐,金貴得值三千萬的合同?” “我是不是大小姐不重要?!睖厮N直視著他,眼神里有種決絕的光亮,緩緩啟唇,“你覺得我值,我就值?!?/br> 紀霖深就這樣俯著身子,撐在她的上方,目光毫不掩飾地掃過她的眉眼、唇瓣、脖頸,再往下,眸色深沉起伏,暗流涌動...... 空氣中安靜得似乎能察覺到風吹過的聲音,帶來些深深淺淺的欲望氣息。 在溫薔即將閉上眼的時候,卻感到身下的沙發回彈了些弧度,像是壓在她身側的手收了回去。 她睜開眼,看到紀霖深竟然已經起身站了起來。 他沒有再看她一眼,朝著自己臥室走去,進去后“砰”地關上了門。 —— 第二天,溫薔從客房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至半空,明媚的光束從落地窗透進來,灑滿了大半個客廳。 暖色的光暈下,家里多了幾分煙火,深色系的家具也顯得沒那么冷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