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配綁定之后 第63節
書迷正在閱讀:折瓊枝、重生八零養娃日常、我被重生女配拒婚了[六零]、桐葉渡、我出版發行了師尊情史、穿成了惡毒女配后、溫柔沉淪、月老顯靈了、作里作氣、似魚
一片漆黑里,夏蒹眨了下眼睛,沒蓋上被子的后背在炎熱的夏夜中有些泛寒,她抿緊唇將被子往上拉,緊緊蓋住自己的脖頸。 府里的石刻象有問題。 她還無法靠自己確定,真正的事實是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樣。 如果和她想的一樣—— 這一夜,夏蒹沒有睡好,后半夜幾乎是睜著眼挨到了天亮。 第二日一早,屋子的木門是被一陣大力敲響的。 身邊龔秋兒緊緊閉著眼翻了個身,夏蒹瞧了眼門口,拍門聲沒停,見身邊龔秋兒哼哼唧唧就是睜不開眼,她下了床榻打開了木門。 三個小丫鬟正站在外頭。 琴痣眼瞅著她,面上得意洋洋,抬了下下巴,“呦,你醒了啊,夫人正喊你過去呢?!?/br> 小人得意,夏蒹沒慌張,站在原地盤了下凌亂的頭發,跟著她們三個往后院葉夫人住的屋里去。 一路上,三個丫鬟擠在前頭,也不知在聊什么,時不時便有一個要回頭偷笑著瞅瞅夏蒹,復又轉回腦袋去,接著湊在一塊兒竊竊私語。 這是她們慣用的小伎倆,每次都能把龔秋兒給氣哭。 但她們遇見的人是夏蒹,瞅天瞅地瞅花瞅草,視線也分不到她們身上半分,三人竊竊私語一路,說的口干舌燥,見后頭被孤立的人還像什么事兒都沒有似的,漸漸也沒了興致,到了地方,琴痣手撩開水晶門簾,面上笑容陰毒,“這怕是你我最后一回見了,夫人眼光獨到,你這樣的我們府里可容不下?!?/br> “眼光獨到?”夏蒹眼梢一抬,上下掃蕩她兩眼,“那也確實,你這樣的是得被拴在眼前頭,不然還不得攪的哪哪都不安生?!?/br> 話落,少女素手拎起裙角,不慌不亂的跨進了門檻,徒留琴痣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嘴里暗罵了幾句,氣的用力跺起了腳。 剛進了屋,外頭天便淺淺陰了下來。 后院正堂三間屋,正廳里兩個丫鬟擦著琉璃花瓶,見著夏蒹,一個眼神都沒甩給她,再不似初見時圍著看新鮮,親近又友好。 夏蒹舔了下嘴唇,進了右側葉夫人居住的寢室。 腳步往前一踏,水晶門簾晃悠,直晃悠出一片濃烈的脂粉香味,夏蒹吸了口氣,聞到了那股脂粉香底下壓著的后味,那是無論如何清洗也洗不干凈的香火味,這間屋子就好像整天整夜燒著紙錢似的,就連屋里頭的人都一副死氣沉沉的臉。 夏蒹見了她,行了個禮便直著身子看她,女人今日依舊一身舊裳,外頭天色陰暗,她背光坐著,妝容一板一眼的面孔顯得更為僵硬。 “你過來了?!?/br> 猩紅嘴唇輕啟,女人漆黑的眼珠子瞧著她,好半晌彎了彎,“你真是好看,一進來,我這屋里都顯得有生氣多了?!?/br> “奴不敢當?!毕妮蟠瓜骂^,腰背直,就是半跪在地上也好看。 明明都是穿的一樣的衣裳。 葉夫人四個指頭擋著,將尖細的拇指掖進嘴里,捂著猩紅的一張嘴,張開雪白的牙齒啃咬著。 但她穿著就是顯得不一樣,少女真是有生氣,但自身又帶著股不卑不亢的氣質,跟院里那個好像條狗似的蠢貨丫鬟不同,看著就是不一樣。 “我還沒問過你呢,”女人視線盯著她,“你是從哪兒來的?家中又是做什么的?” 她一連兩個問題,夏蒹微頓,抬臉回答,“奴是從金陵過來,家中只是當地農戶——” “農戶?”葉夫人眼睛瞪起來,也不知是笑還是訝,“那你家中教養不錯,竟也養出了你這樣的女兒,本聽你江湖游士,還當你也是無根飄萍?!?/br> “……奴謝過夫人夸獎?!?/br> “啊……”尖細的指甲碰上門牙,“那你家中可給你定有婚配么?呵,我估計是沒有——” “有的,”少女聲音朗朗,“奴有婚配?!?/br> 磕碰門牙的指尖一頓。 “原來你還有婚配???” 一句話,調子陰陽怪氣,聽的人心里就跟尖爪子撓心似的不舒坦。 但夏蒹早知她此次呼喚之意,女人善妒極,拿裴觀燭的話來說,她就像尖刺猬,所以也并沒有太大反應:“是?!?/br> “那你……”葉夫人遲鈍片刻,“這樣,你先上前來?!?/br> 夏蒹眨了下眼,聽她話走到茶桌跟前。 天色陰暗,外頭不知何時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女人指尖扣著桌面,視線一抬,正要往下摸出準備的銀錢,“你這幾日做的不錯——”便聽外頭忽然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接著是丫鬟問安,聲音響亮,喊的是:“給老爺請安?!?/br> 夏蒹聽見聲音轉過頭,水晶門簾晃蕩,碰到一塊兒,發出清脆的聲響。 青年頭戴玉冠,一張尚算清秀的面容透著些冷肅,看清了夏蒹的那一眼,才恢復了些生氣。 “老爺……”葉夫人扶著桌子站起來,夏蒹站在茶桌前,看著她擱在茶桌上尖細的指甲都在發顫,“您怎么忽然過來了?” “是過來和你說句事的,”蘇循年拍了拍肩上雨滴,葉夫人腳步過去,回頭對夏蒹道,“你還杵在這里作甚?快快回去?!?/br> 夏蒹眨了下眼,低頭應是,整要走過蘇循年身側,對方手臂一揚,直直攔住了她。 “老爺你這是……?” “縵兒,我是有事才過來的,”蘇循年用眼神示意了下夏蒹,收回手撫摸了兩下葉夫人的頭發,“你還記得昨夜裴大公子很中意這小奴么?” “自然記得,”葉縵想起昨夜所見,瞅了眼夏蒹,“怎么了?” “他說要在府中留宿幾日,且只要一個丫鬟伺候,”蘇循年面上苦笑,“點名了就要她一個?!?/br> 葉縵登時皺起眉,“那裴大公子怎的如此古怪……” “罷了,隨他吧,”蘇循年好脾氣道,“縵兒也切記,不要在他面前擺臉色,知道了么?” “那是自然,那這小奴——” “我帶她過去,將她送到裴大公子身邊?!?/br> 蘇循年面上帶笑,眼睛都彎了起來,與葉縵告別后,轉過身,手掌動作隱晦拍了下夏蒹的肩頭。 “走罷?!?/br> 他指頭輕輕捏了下夏蒹的肩膀,一觸即離,是那種你若當場翻臉都會讓人覺得你小題大做的惡心。 夏蒹緊緊蹙眉,跟著他一起出了后院主屋。 外頭雨勢漸大。 蘇循年的傘擱在外頭,他拿起傘,卻沒撐起來,往廊下另一面走,夏蒹沒吭聲,她不怕蘇循年,就他這細胳膊細腿夏蒹能直接把人給扔飛,只跟在蘇循年身后走。 但夏蒹怎么也想不到,她默不作聲,不卑不亢的模樣,落在蘇循年眼中便只剩下了乖巧。 “雨可真是大呢?!?/br> 蘇循年走在夏蒹跟前半步遠的距離,偏過頭,視線隱晦劃過少女白皙的臉,和微微垂下來的纖長的睫。 “嗯,還行吧?!?/br> 夏蒹應聲,眼瞅著前頭蘇循年拐進了一處能夠遮雨有前后門的堂屋,也跟著拐了進去。 “對了,我還沒問過你呢夏蒹,”蘇循年將傘立到墻沿,話語又變成了初見時夏蒹聽到的粘稠,“你今年多大了?” “奴今年十七?!?/br> “在我面前你不必自稱奴,”蘇循年面上染笑,“我也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在外人面前裝裝樣子便好,你我之間的話你便自稱你,也隨性些?!?/br> 他在無形拉近距離。 夏蒹垂了下眼梢,沒吭聲。 蘇循年瞅著她,像是有些尷尬,“你話不多?!?/br> “嗯?!?/br> “話不多好,女兒家文靜些才招人喜歡,”蘇循年舔了下嘴唇,眼睛看著夏蒹,忽然呵笑兩聲,“瞧我,忘了正事,你也不問我一句,” 夏蒹眼睛看過去,蘇循年站過來,走到夏蒹跟前,“夏蒹,你是想去裴大公子身邊,還是過來我身邊?你在我身邊肯定——” “裴大公子?!?/br> 夏蒹打斷他繼續,“我想去裴大公子身邊伺候?!?/br> 蘇循年面孔一僵,好半晌,笑了兩聲,“這就決定了?我想說的是,你還能來我身邊,畢竟裴大公子不知你真實身份,他向我討要你我也實屬無奈,若是好一些,他將你當丫鬟使喚,壞一些,他若是對你一個小丫鬟不好呢?對吧,所以我才問問你,若是你說不去,那我便回絕了裴大公子?!?/br> “我去?!?/br> 蘇循年:…… 蘇循年眼看著夏蒹,她自從跟他在一處,面上便沒有任何表情,活像個布偶娃娃,臉冷的都顯得有些不屑,本以為她面容雖冷,其實是強壓興奮,招她來自己身邊十拿九穩,此時被她一個沒絲毫背景的小姑娘連翻拒絕,心里也有些火起,“你也不必如此著急應答,涉世未深才總會如此?!?/br> “我涉事挺深的,”夏蒹道,“我去?!?/br> 蘇循年:…… 他有些冷笑,“你這樣想去?難不成只因他相貌不錯嗎?真是小女兒家心思,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去了可是要后悔的?!?/br> 夏蒹微微皺起眉。 這話她都聽煩了,陳夫人,秦mama,怎么裴觀燭的故人都這么愛說他壞話? “我不后悔?!?/br>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樣子,”蘇循年話咬著她,緊追不舍,但皺起來的眉心也印證了他此時的煩躁,“那位裴大公子可不是如你看到的那樣空有一張臉的人,他鐵石心腸,就是家中有人去世都不回去一趟,你去了我是真的擔心你受欺負,你聽我的,就跟在我身——” “你說什么?”夏蒹聽著他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卻偏偏捕捉到了關鍵信息,“什么去世?” 蘇循年皺起眉,說著話都開始挖苦,“自然是家中有人去世了,你沒見他一身素衣嗎?而且他竟以嫌家中人去世,裴府布置的太過晦氣為由過來借住我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裴府也真是,長子竟都能管教成如此六親不認的模樣?!?/br> 夏蒹睜大眼,正要問去世的人是誰,抬起頭的瞬間忽然隱隱瞥見外頭一抹顯眼的白。 她視線往外看去。 雨幕淅淅瀝瀝,滴滴答答濺濕了一片青石磚地,外頭天色陰暗,雨滴化成了一連串水柱,自廊檐往下嘩啦啦落了下來。 少年不知何時站在院子里,身邊便是一口空蕩蕩的枯井,他站著,穿了一身白,撐著的油紙傘也是白色的,蓋住面孔,只露出清瘦的身子,站在一片雨里,興許是察覺到有人在看他,骨節分明的手微微將傘抬起來,露出藏在油紙傘下的下半張蒼白的臉。 隔著雨幕,和這樣遠的距離。 夏蒹緊緊皺起眉,她看見了裴觀燭彎彎翹起來的嘴角。 蘇循年順著夏蒹的目光,顯然也看到了裴觀燭,興許是覺得晦氣,蘇循年緊緊皺起眉,看著裴觀燭信步過來,腳步輕慢踏上臺階,白色油紙傘上落的雨水滴滴答答濺了一路,來到她們二人跟前了,蘇循年的面孔才變成往日的柔和,眼角眉梢里甚至都透出一股令人厭惡的討好,“裴兄過來了?!?/br> “嗯,是啊,”裴觀燭語氣很淡,卻并不顯敷衍,興許是因為下雨天色陰暗,他面孔蒼白如紙,一雙漆黑的眸子一眨不??戳丝刺K循年,又逛到夏蒹身上,才彎起唇角對蘇循年道,“真是令人厭惡呢,本還以為只有金陵常有雨,沒想京師也是如此多雨,一場雨,說下便下了起來,呵呵……” “確實是這樣?!迸嵊^燭輕輕笑起來的聲音讓人不舒服,蘇循年聲音干澀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