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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簡饒的認真沉著不同,她反而緊張得不行。 整個人rou眼可見的在抖。 腦子里一片漿糊,就連本該認識或者是一些很簡單的單詞,此時此刻,都已經想不起來意思了。 講臺上的老師就站在上面看著他們兩個。 監考的學生從一教室變成了兩個,于監考老師而言,顯然更加輕松了。 他負著手站著,看一看這個,又瞧一瞧那個。 一個下筆如有神,渾身充斥著一副什么也阻止不了我答題的氣勢。 一個愁眉苦臉苦大仇深,在紙上摳摳嗖嗖寫著,尤其她寫出來的那些東西,看她的表情就感覺她是硬生生擠出來的。 這兩人的對比太過強烈,監考老師也不由搖了搖頭。 閑著沒事,他也凝神細細聽了聽收音機里的聽譯內容。 認真聽了幾句之后,他果斷放棄。 雖然他學生時代英語成績還不賴,但這會要他就這么根據英文原文來現場翻譯成中文,對他來說,還是有些困難。 實際上才剛滿三十不久的監考老師連連在心里感嘆,果然是年紀大了啊,就連學生時代比較擅長的英語都弱化了。 若是此刻坐在考場上的是他,他可能也跟那個愁眉苦臉的學生一樣,在紙上寫不出幾個字了來。 那倒霉孩子剛開始是在很認真的聽自己能聽懂的內容,而且,還會在紙上涂畫兩下,估摸著個大概,寫下幾個單詞來。 到后面十多題的時候,她就有點寫不動了。 怎么聽也聽不明白,就跟聽天書一樣。 有幾個單詞就算聽明白了,等她反應過來寫下來,再寫的時候,后面那幾句又給漏掉了。 拆東墻補西墻,最后什么也沒顧及到。 掙扎了許久,她直接放棄了。 反正也聽不明白,那就算了。 有先哲曾經說過,不要做無謂的掙扎。 在座位上閑著無聊,她在紙上亂涂亂畫著,又無所事事地,無意間將目光轉向旁邊的人。 便見旁邊的人(簡饒)看上去很厲害的樣子,一直在不停地寫寫寫寫寫,都沒怎么停過。 看到這場面,那倒霉催的孩子就更加深覺自己放棄掙扎是個明智的選擇了。 無聊地轉了轉筆,她直接進行考試的最后一步——她在試卷上寫下自己的名字:余桃。 而后就開始一手撐著腦袋,一手轉筆,邊轉邊看簡饒答題,開始研究起來。 看了一小會兒,她在心里下了定論:這人絕逼是個大佬是個學霸!看這寫題的氣質,一看就是個不得了的大人物。 余桃的目光過于熱烈,就連原本在認真記錄重點的簡饒都察覺到了。 她抽空往目光灼灼之處瞧了一眼,手下的動作卻沒停,依舊在紙上寫著重要信息點。 余桃的目光閃躲不及,兩個人的目光就這么直直地對上了。 偷看被當場抓包,正常人臉皮都比較薄。 但這倒霉孩子余桃,顯然不是一個臉皮很薄的人。 她臉皮厚得很。 不僅不像其他人那么尷尬,反而朝簡饒坦蕩一笑。 簡饒見她的目光沒有敵意,便朝她微微頷首,以示友好。 而后便繼續回過頭寫自己的翻譯了。 口譯這東西,就是一絲一毫都不能松懈,一旦錯過了點什么信息,后邊很有可能就不太銜接得上了。 偷看被發現,余桃索性就直接光明正大地看了。 看簡饒的目光也更加大咧咧赤裸裸。 看得講臺上監考老師頻頻朝余桃看去。 剛開始的時候,余桃接收到老師警告的眼神時,還會把眼神轉回自己的答題卡上。 可是…… 她還是會因為無聊,以及好奇,忍不住被簡饒給吸引。 余桃想看看,她到底會不會有停下來的時候,有沒有聽不懂的時候。 余桃屢教不改,老師用眼神提醒了幾次之后,也放棄了。 因為他發現余桃只是單純想看簡饒做口譯,并沒有作弊或者抄襲的打算。 因為他發現,自己也總是容易被簡饒吸引。 也總是忍不住想盯著她看。 簡饒做口譯的時候,筆一直沒停過。 剛開始是忙著在草稿紙上記錄,后來是忙著謄寫。 動作瀟灑,下筆流暢,神情專注,也難怪他們會被簡饒吸引。 離口譯考試結束還有二十五分鐘的時候,簡饒停下了筆。 講臺上的監考老師跟余桃還下意識默契的對視了一眼。 眼神里均寫著“她終于寫完了”六個大字。 然后,他們看到簡饒放下筆,將答題卡翻過來,開始檢查。 到這一步的時候,他們終于猛然醒悟,紛紛朝黑板上方掛著的鐘表看了一眼。 不是還有差不多半小時嗎? 這就寫完了?開始檢查了? 不會吧??! 兩人就這么心照不宣地、靜靜地看著簡饒,等待她再次拿起筆在答題卡上涂涂改改。 卻發現,她似乎壓根就沒有要涂改的打算。 甚至,她所謂的檢查,也只是快速地從第一題看到最后一題,把答題卡整個瀏覽一遍。 之后,就直接起身準備交卷了。 當簡饒收拾東西準備交卷的時候,監考老師心虛地將目光收回,余桃則立刻起身,動作迅速地收拾著桌子上的東西,跟著簡饒一起交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