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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行?!鳖櫮弦略俣葟娬{地拒絕, “你換不行, 秦北淵換也不行?!?/br> 她說罷,半晌沒等到秦朗的反應,扭頭去看時只見少年低垂著頭露出小半張面無表情的臉,不知道怎么的看著就有些可憐委屈,又不由得心軟起來, “剛才的情形不太對?!?/br> “他交代得確實太爽快,但應當話是不假的?!鼻乩蕫瀽灢粯返卣f。 “這人是秦北淵親自審過的,他身上有審問的痕跡?!鳖櫮弦聯u頭,“我說的是,秦北淵就這么立在一旁、輕易地讓我知道了解蠱的辦法是用他的命去換這一點,不對?!?/br> 顧南衣和秦北淵作對這么多年,對他的脾性當然是十分了解。 俗話說得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對于顧南衣來說,秦北淵便是這一生之敵,他們倆不知道斗過多少次,對彼此的城府暗思都能揣摩個八九不離十。 “他原本不必特地讓我來這兒一趟,只需要樓蒼帶話便夠了,可偏偏特意請了我來親耳聽見這俘虜的話;”顧南衣耐心地對秦朗數道,“秦北淵也不知道他不是唯一的子蠱宿主,當俘虜明說要他用命來換我解蠱的辦法時,也不曾有過動搖?!?/br> 秦朗靜靜聽著,思索片刻便道,“他也沒有告訴俘虜蟲笛的事情?!?/br> 顧南衣贊許地點頭,道,“既然秦北淵說他審問的重點是不渡,卻連蟲笛這樣重要的事情都沒有和對方提起過——那你說他審問的這些日子,究竟和那俘虜談論了些什么呢?” “他是為了什么?”秦朗問。 “我不必弄清楚秦北淵到底想做什么,”顧南衣一哂,“我只要知道他確實暗中有所謀劃,這于眼下來說就夠了?!?/br> 再多的,不過是走一步看一步,比較誰的手段更加高明罷了。 秦朗想了片刻,腦中隱隱約約浮現出一個可能性來。他問顧南衣道,“如果想要和一個討厭你的人拉攏關系,你會怎么做?” “我不做這種事?!鳖櫮弦轮毖缘?,“討厭我的人,便沒必要去拉攏,當敵人就很好?!?/br> 秦朗:“……”他換了個方式給顧南衣解釋,“秦北淵有求于你,所以想用這個方式讓你有求于他?!?/br> 顧南衣疑惑地抬了眼,“你非要這么說,也不是不可能——但秦北淵難道不知道他想從我這里得到任何東西都不亞于天方夜譚嗎?” 聞言秦朗沉默了半晌。 但他覺得自己靈光一閃的推論是很有道理的。 蟲笛被毀,秦北淵如果知道能用這個苦rou計的辦法從顧南衣手中取回一些好感來,那這辦法他是一定會去用的。 秦朗來汴京一年不到,見秦北淵和顧南衣會面不過幾次,已經深刻地知道顧南衣對秦北淵的恨意之深了。 就連薛振給她喂毒,顧南衣也從不私心記恨對方,可放在秦北淵那兒,便是連門都懶得給他開的待遇。 秦朗設身處地假設,如果他是秦北淵,也會用這么個迂回的方式曲線救國的。 “或許風險還比剛才俘虜說的更小?!鼻乩屎侠硗普摰?,“不然秦北淵就是真的打算好死了?!?/br> “無論如何,你不要輕舉妄動?!鳖櫮弦屡ゎ^看向秦朗,她明確又直白地道,“我不用你拿命來換我活下去?!?/br> 秦朗的目光不自覺地從她眉梢眼角旁邊擦過去,閃爍地晃動偏開兩寸。 “秦朗,”顧南衣蹙眉,“聽見沒有?我不準你去冒險?!?/br> 在她的逼迫下,少年抿起嘴唇,半晌才垂眼應了一聲好。 “你不行,秦北淵更不行?!鳖櫮弦逻@才又繼續往前走,她漫不經心地說,“要讓他給我續命,我還不如死了干脆,全天底下我欠誰人情都可以,秦北淵就不行?!?/br> “秦北淵不行”這五個字她硬是在一句話里說了兩遍,反感的態度是明顯得不能更加明顯。 秦朗追上顧南衣的步伐,低首看她的左手在身旁垂下隨著走路的節奏輕輕晃動,猶豫片刻就探出手去碰了一下那白皙如瓷的手腕。 顧南衣還沒轉頭說話,秦朗不等她回答便霸道地張開五指握了上去。 “一定還有別的辦法,”他堅定地道,“不過是對蠱蟲罷了?!?/br> 顧南衣原想回答“無所謂”,可側眼瞧見秦朗臉上是百般的認真,只得在心里嘆了口氣應他,“嗯,不急?!?/br> 馬車從長安巷出發到牢獄時花了半個多時辰,這回程時沒有馬車可謂是遙遙望不見盡頭了。 剛出發時,顧南衣還饒有興致地牽著秦朗的手一條巷子一條巷子地倒著路線走回去;可等拐過第五次拐角時,她那不堪一擊的體力便落到了低谷,邁步的速度更是rou眼可見地慢了下來。 秦朗配合地放慢腳步,雖然心中明了顧南衣肯定是體力不支了,嘴上卻一個字也沒說。 第六次拐彎后,顧南衣終于停了下來,她扭頭道,“我走不動了,眼看回去還要走上小半個汴京城,不如還是找輛馬車來吧?!?/br> 秦朗道,“走的是繞城的小路,想找到租賃馬車的地方,也還要再走一兩刻鐘?!?/br> 顧南衣哪里還走得了一兩刻鐘,她蹙眉道,“那就……” “我背你回去?!鼻乩实?。 顧南衣眼睛一亮,但又很快了然,“你想干什么?” “回去就喝藥?!?/br> 顧南衣:“……”她倏地甩開秦朗的手,細細地觀察兩人所在的位置,道,“此處離張武家挺近,不如去問他家借一輛馬車,他想必不會介意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