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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去挖宣閣墓的行為對秦北淵來說簡直等同于是胡鬧了,但看他真的干起來,似乎也沒什么動容,就跟平日里寫了一本折子似的平平無奇。 “他難不成想再殺我一次?”顧南衣設想。 秦朗沒法給顧南衣解釋。 他立在門邊看著秦北淵的馬車遠去,神情仍舊郁郁不快。 顧南衣身上發生異狀一個接連一個,又與秦北淵扯上關系,秦朗原本是迫不及待想要解開蠱蟲秘密、令顧南衣擺脫煩惱的。 哪怕再早個三五日,這急速的進展他都樂于見到,可偏偏當下他剛剛發現顧南衣的記憶開始倒退,就不太樂意再見到解蠱的方法被找到得那么快。 三年半足夠顧南衣忘記二十年。 算一算時間,或許再過三年,顧南衣就會連秦北淵和薛振都不記得了。 那時……顧南衣便完完全全只是他一個人的。 誘惑太大,哪怕知道其中有種種風險,秦朗一時也抵御不住。 這見不得人的想法,秦朗自知不齒不該,也羞于在顧南衣面前說出口。 不想回答顧南衣的問題,也不想將自己陰暗的念頭說出來,秦朗只能轉移話題道,“我聽說宣閣算卦很準,卻連自己的死期也算錯?” “醫者不自醫,他一直也是如此?!鳖櫮弦碌?,“但我記得他占卜應當是很準的?!?/br> ——應當。 秦朗立刻垂眼去看顧南衣面上神情,見她神情平和,頓了頓才判斷道,“你連宣閣也忘得差不多了?!?/br> “嗯?!鳖櫮弦绿谷坏?,“但只要是后來提起過的事情,我便都記得。他這次占卜我正好在旁,結果確實不為人知,也難怪說是只有我知道的問題?!?/br> “宣閣卻把這個只有你知道的問題當作進入他墓中的鑰匙?!鼻乩世渎暤?,“他難道預見了現在的一切?” 說什么國師無所不知、有預見之能,秦朗并不相信。 可留下那句話是千真萬確造不了假的。 換句話說—— 宣閣即使不是對顧南衣下蠱之人,也一定知道是何人所下。 秦朗做過那個莫名其妙的夢也有了緣由——宣閣可能真將某個保命的珍貴辦法用在了顧南衣身上。 試問這天下有多少人能將第二條命心甘情愿地花在別人身上? 秦朗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你提起過,宣閣算是你的半個老師?!彼唤浺獾氐?。 “算是,但我不曾真拜入他門下,因而紀長寧才是他唯一的弟子?!鳖櫮弦陆忉?,“只是他久住宮中,又有國師之名,前后教了我不少東西?!?/br> “他沒有成家?” 顧南衣被這個問題逗笑了,“我想象不出宣閣成親的模樣?!?/br> “他也是男人,”秦朗冷酷道,“為什么不能成親?!?/br> “因為宣閣這個人……”顧南衣托腮想了一會兒,才慢條斯理地道,“你看他一眼,便知道他這個人和情情愛愛是沾不上邊的?!?/br> 秦朗心想秦北淵不也差不多一個人,結果還不是被昭陽折騰得要瘋不瘋? 宣閣要真是跟情情愛愛沾不上邊,能把保命的蠱蟲放在顧南衣身上? “你怎么知道?!鼻乩世浔氐?。 他這五個字一扔出來,正要喝茶的顧南衣動作一停。 她還不知道為什么,但秦朗這顯然是又鬧脾氣了。 而且秦朗從前幾天起知道她的記憶在消失后便開始心情低沉,顧南衣幾天也沒想明白消逝的是她的記憶,怎么秦朗比她還憂心。 “不說宣閣了,”顧南衣正色道,“左右等紀長寧他們回來便能有消息。正好這幾日阿嫵云錚都不在,不如我們上街走走?” 秦朗瞥了顧南衣一眼,“再偶遇秦北淵?” “他前腳剛走不是,”顧南衣道,“再說見到他,也要我樂意和他搭話才行啊?!?/br> 她說完便觀察秦朗的面色,果然見到稍稍好轉了些,心道這父子倆真是天生看不對眼,幸好沒朝夕共處十幾年,不然丞相府不知道會雞飛狗跳成什么樣。 在顧南衣的努力下,秦朗矜持了三句話的功夫。 “戴好斗笠?!彼诘?。 斗笠的原意是遮住顧南衣的面容、免得再碰見幾個她的故人——汴京城里已經有的這幾個已經很叫秦朗不滿意了。 可秦朗萬萬沒想到,今天在街上被認出來的不是顧南衣,而是他自己。 被幾個年輕人湊上來圍住時,秦朗條件反射地就以為是顧南衣被注意到,反手將她護在了身后。 衣著光鮮亮麗的年輕人們卻只是好奇地湊上前來近看秦朗的五官,最后有個膽大的率先開口道,“請問閣下是否姓秦?” 秦朗:“……”他一臉冷酷地否認,“我爹死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周日了!為什么沒有感覺到人變多1551 ☆、第 41 章 為首的年輕人被秦朗的話噎了一下, 尷尬地搖著手中的折扇道, “看來閣下不是第一次被問及此事, 是我們冒犯了?!?/br> 他說罷, 行了個禮,先一一介紹了自己身旁的同伴們,之后又謙遜地自報家門, “在下是李家的, 不知道二位是?” “秦朗?!鼻乩拭鏌o表情道。 聽見李家兩個字, 顧南衣自秦朗身后探頭出來瞧了眼,還真一眼就將這位李公子認出來了。 --